☆、第 15 章
原以为初晴不过就是心血来潮,走没几步,看着市井嘈杂,就忍不住回去了。却没想着初晴竟待得比宁弥还要自在。
“之前记着这儿是有卖糖人儿的,不知道是不是搬走了。”初晴挽着宁弥的手,有些失望地看着一块空地。另一只手还掐着一块糯米糕,嘴里吃着东西,说话也含糊不清。
出门前刚用过午膳,谁知道初晴一出门看见什么吃什么,那扁平的小腹也不知道是什么构造,居然能够容得下那么多东西。
“你怎么知道这有卖糖人的?常来?”
初晴是玩得开了,随口提的,没想到宁弥会这么问,倒是一时怔愣了一下,才接口道,“陛下以前会带我出来。”
这样稍许的不自然却是逃不开宁弥的眼,但他只当没感觉,“外头的东西有府里的好吃么?”
这个初晴想都不用想,直接开口,“当然没有。”
“那你还这么稀罕?”
初晴就觉得没趣了,这关在府里吃能和边逛边吃比么?就是味道没府里的好又怎么了?这叫情趣。
于是她也不和他说,自顾自蹦跶到前头一个小摊,拿起一双缎面的小孩鞋子左瞧右瞧。
摆摊的老妇看了看初晴平坦的小腹,加之初晴那一张脸很具备欺骗性,就是说十七八岁也没人不相信,那老妇只以为初晴是刚刚怀孕,便笑道,“这是四岁孩童穿的鞋,孩子刚出生也穿不了的,夫人不妨看看这双。”于是便给她递了一双极为小巧的软鞋子。
初晴摆摆手,拿起了一双比手里的还小一些的鞋子,“这个适合几岁的孩子?”
“三岁。”
初晴把两只鞋比对了一下,有些怀疑,“怎么差这么多?”
那老妇就笑了,“夫人一看就是还没当过母亲,这孩子啊长得最快了,三四岁都能翻一番。不过没事,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没当过母亲么?
是了,她确实没当过呢。算不上当过。
她眼里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悄悄地爬上来,她低头摸摸鞋子缎面上的纹路,是一只小老虎,呆头呆脑的很是可爱。
宁弥走过来揽住她的腰,不知道她做什么在这里找不痛快,便要把她手里的鞋拿掉。
那妇人看见宁弥眼都亮了,“我卖了一辈子的鞋了,还么见过这样登对的夫妻呢。两位真是好福气。这夫人肚子怀的,必是男胎。”
这都哪跟哪的事儿呢?
宁弥见初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没听见这句话,还在比对着手里的鞋子,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拉着初晴就走开了。
那妇人看这架势,嘟囔了一句,“看着好看,就是对妻子吝啬了些。”
宁弥武功高,耳朵自然也灵敏一些,听得这话只能无奈。
倒是初晴跟没什么事儿似的,眼睛亮堂堂地四处张望着,拉着他就往人多的地方挤,好像刚刚就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前头有个卖肉包子的,初晴眼“噔”一下又亮了,便自个儿往那边挤。宁弥本也要跟过去的,目光一斜,刚好瞧见旁边一个卖首饰的摊子上挂着一只木制的昙花簪子,连木头的色泽都和初晴耳朵上的坠子相似,倒比自己送她的项链坠子更像是和她一套的。
他回头看见林湛带着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也不担心初晴的安全,走到了摊子前。
初晴刚买完包子,一回头就看见宁弥不见了,四处张望了一下,就朝着这边儿走来了。
“公子好眼光,这昙花簪子我就雕了这么一只。喜欢昙花的人少,我家老头让我不要雕了,说什么花期短不吉利,这是他们俗人没眼光。我们跟他们才不一样呢。”宁弥不知道是不是市井的妇人都这么健谈,有的没的都能扯上一大通。正要付钱走开,就看见那妇人对着他身后眼睛一亮,声音顿时也拔高了一些,“哟,是夫人啊,我记得你。”
宁弥一回头,就看见了初晴,就奇了怪了,按理说初晴很少来这些地方,怎么有人能记得她呢?
初晴是过来找宁弥的,听得这话也莫名其妙,她从没来过京城西买过首饰,一个卖首饰的妇人怎么会识得她?
那妇人见初晴一脸的迷茫,忙解释道,“我以前是在崇州卖首饰的,这两年才被儿子接到京里来。夫人忘记了?也是,那都有四五年了,夫人忘了也是正常的。只是我这辈子没看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倒是记得深呢。”
宁弥看向初晴,她还去过崇州?
“哟,对对!您耳朵上的坠子还是在我这儿买的呢!您家相公呢?今儿没陪您出来?”
初晴微微笑了笑,极为内敛,“你认错人了,我没出过京城。”
谁知那妇人一听就急了,“怎么没出过呢?你真忘啦?那个时候你家相公来我这挑,抓耳挠腮的不知道挑什么好,你还笑话他呢!他一臊,就把我整个摊子的首饰都买了,说是放在家里随你想戴哪个就戴哪个呢!你笑着骂他败家,他都没跟你急!你说我说的没错吧?”
包下人家整个摊子,也怪不得人家四五年了还记忆犹新了。
宁弥已信了大半,却见初晴抿着嘴巴不说话,并不打算承认的样子,就笑着对那多嘴的妇人道,“你真是认错人了,这是我妻子。她身子一向弱,素来足不出户,今儿也是我带着才出来的,更别说是出京了。更何况她的耳坠子还是我买给她的呢。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对女子的清誉可不好。”
宁弥表情认真,说的一板一眼的,就是那妇人也将信将疑了起来,又想着这要真是认错人了,得亏是她相公明事理,要不然回家这小两口还不知道怎么闹呢?那自己还不是作孽了?
可这样美丽的人,那样让人印象深刻的事儿,没道理自己会记错了呀。
初晴淡淡道,“世上面貌相近者不是没有,若有机会,我当见一见有谁与我这般相像。”
她眉眼冷淡,神态高傲,与那年那个巧笑嫣然,爱和相公使坏的女子确有不同。那妇人方才是信了,羞得直摆手,“是我老了,这位相公不要见怪,更不要因为我的胡说八道猜忌你家娘子,那就是我的大罪过了。对不住,真是对不住!”
“没什么,你不用紧张。”初晴拉着宁弥的手,扬着下巴走了。
走了一会儿,直到那妇人妥妥的看不见他们了,宁弥这才笑着打趣儿问道:“怎么,敢做不敢当?”
初晴本也没想要怎么隐瞒,“那妇人多舌,我若应了,她少不得要与旁人说嘴。今日我与你举止亲密,不少人看在眼里,东凑西凑,不免自己脑补出一则香|艳故事来,茶余饭后就拿出来唠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虽不介意别人如何看我,但也不想自己成为市井妇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人是谁?”她又有多少事情,是自己所不知晓的?
“与你何干?”她拉着他的手,举止亲昵,在外人看来便是一对感情甚笃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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