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怀抱忽然从后面贴上来,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了身子,还在走神的陈雁昭猛然间被奚浅出其不意的举动吓住,呆呆被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gān什么?!」
望着陈雁昭受惊的样子,奚浅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忙尴尬地松开手,退后半步。「啊……哈哈……这不是想……犒劳大厨嘛!辛苦辛苦!」
「神经病!」紧张瞪着奚浅,陈雁昭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临近午夜,酒足饭饱后仍不愿离开的奚浅终于被陈雁昭赶出了家门。回到只有自己的房子里,冷清得真是没趣透了,现在只要回到家就忍不住拿出那两张照片端详,有时还偏执地把收拾好的东西一样样翻出来,试图再找出一些和陈雁昭有关的。找不到的时候就使劲看两人唯一的合影,可惜直到看得两眼发花却仍想不出什么,越是想不出就越着急,越着急越用力想,恶xing循环久了,头便开始一阵阵疼痛不已。今晚居然还鬼使神差地抱了陈雁昭,这让奚浅头疼的更厉害。
差十分十二点,手机进来了一条短信,简短的生日祝福来自好久没联系的谢礼。晚上大学死党们的话又响在了耳边。「以前给你庆生,谢礼绝对是主角,你们俩关系好的羡慕死我们了。」
过去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吗?
「小浅,你忘了吗?你喜欢男人,那个人一直都是我啊。」
失忆后与那个人一起生活的日子不禁又浮现在眼前,他说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为什么对这个一直喜欢的人没有太多感觉,反而因为他的行为和他决裂了?陈雁昭在过去又充当了什么角色?仅仅是死党们口中说的小弟、小跟班么?为什么涉及到自己隐私的很多东西他都知道?他和这两个人过去到底发生过怎样的事?
啊!想不起来!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双手用力cha入发间,奚浅感到头痛yù裂。
第19章
奚浅和陈雁昭的关系没有因为生日当天一大桌饭菜而改善,陈雁昭还是以前的陈雁昭,被动、安静,如果不是奚浅每次主动找上门,大概他会一直敬而远之下去,直到现在他似乎仍不认可他们是「朋友」。
chūn节前奚浅又出了趟远门,本想回来和陈雁昭讨论假期旅游的事,谁知回来时陈雁昭已经不告而别,一打电话才知道他回了老家,结果好好一个长假就这么làng费。陈雁昭不在隔壁,租住的房子也失去了原本的意义,留下冷清的房子,奚浅回了父母家。
在家好吃懒做了一周,估摸陈雁昭该回来的奚浅又回到租住的房子,按理说陈雁昭第二天上班,应该提早回来收拾东西,可是隔壁静悄悄的,打手机也关机。找不到人,奚浅就躺在chuáng上看两人的照片,胡思乱想着他们过去可能发生的事,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被饿醒的时候已是傍晚十分,窗外黑漆漆一片,不确定陈雁昭是否在自己睡觉时回来,奚浅决定去敲敲他家的门。
「叮咚叮咚」和「咚咚咚」了一阵,屋子里仍没有一点反应,奚浅边嘀咕着人去哪了,边拉了一下门把,就是这么一个多余的动作,才让他发现其中的蹊跷。
陈雁昭家的门居然没有上锁,一推就开了,不会是小偷进来洗劫过吧。
想到此奚浅立刻提高警惕,熟知电源开关位置的他第一时间打开灯,一眼便看到了侧卧在chuáng里的人。踮着脚尖走到chuáng边,盖着棉被正在昏睡的,正是他要找的陈雁昭。
这个家伙反应也太迟钝了,睡的这么沉,如果小偷明目张胆进来,偷空了房子他都不知道。
「喂,陈雁昭?」叫了两声,熟睡的人仍没有醒来的迹象,奚浅坐到chuáng边捅了捅他,难不成吃了安眠药?
见双目紧闭的家伙勉qiáng睁开眼,奚浅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可即便醒了,陈雁昭还是和往常不同,甚至连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满面通红的他先是怔了怔,然后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复杂,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中,奚浅看到了迷茫和疑惑。
「你没事吧?怎么回家连门都不锁?」
「嗯?是么?」揉了揉太阳xué,陈雁昭又闭上眼,手臂搭在前额。「我记得锁了。」
「你下午刚回来?看你好像不舒服,不会生病了吧?」说着奚浅拉起陈雁昭的手臂,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热;随后又摸了摸他的脖子,滚烫。
「你发烧了?」
「不知道……下午回来觉得不太舒服就睡下了……现在几点了?」陈雁昭喉咙发gān,浑身发冷。昨晚就觉得从里到外的疲惫,没想到今早从老家回来就发烧了。
「六点了,你别动,家里有没有温度计?量量体温。」
推开奚浅的手,陈雁昭试图坐起身。「我自己拿,你没事就回去吧。」
「我说了你别动,告诉我在哪,我去。」qiáng行将病号按倒在chuáng上,奚浅用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
被裹的像襁褓中的婴儿,反抗无力的陈雁昭只好屈服。「桌子最下面的抽屉里。」
好在家里收拾的gān净,奚浅不费chuī灰之力就找到了,看着陈雁昭把温度计放进腋下,他忙又倒了杯温水送到病人嘴边。「多喝水。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你回去吧,我没事,以前生病也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喝掉半杯水,陈雁昭躺回枕头上,不知是不是发烧的缘故,感觉屋子里的光线都比平时暗了,刚被奚浅叫醒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做梦回到了过去。
深深记得那时只要行动不便,奚浅都会像这样坐在chuáng边,百般体贴地照顾他。
「那不是以前没人在你身边嘛,现在有我啊。」
听着奚浅的大实话,陈雁昭心中一动,然而那种qíng感并非感动,而是说不出来的难受。其实不管奚浅是否失忆,他对每一个生病需要照顾的人都会这样吧,曾经还天真地以为他对自己很特殊,觉得幸福,真是傻透了。
「时间差不多了,把温度计拿出来看看。」
奚浅刚把手伸进被子便立刻被陈雁昭挡开,不知这个家伙是不喜欢被所有人碰,还是特别厌恶被自己碰。想想碰也不能,要和他保持距离,奚浅就打心眼里不痛快。接过温度计在灯光下一看,这还了得。「还说没事呢,都39度了,你有没有退烧药?」
平日家里只备了感冒药,没想到一烧就是这么高,摇了摇头,陈雁昭觉得浑身更冷了。
「你先睡会儿,我出去买。你晚上没吃饭,得吃点东西,有什么想吃的?」
等来的还是摇头。也是,这种时候食yù通常会大减,奚浅决定自行做主。在不大的屋子里转了一圈,很快他便发现了桌上的钥匙,拿到大门锁孔试了试,是它没错。望着手中的钥匙,又看了眼缩成一团的陈雁昭,奚浅锁好门下了楼。
出门一趟办了不少事,在奚浅看来全是应该、必须做的,从去时的两手空空到回来的大兜小袋,药、晚饭、水果,还有一些零七八碎的。
昏睡中的陈雁昭只听家门时开时关,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一刻未停,也不知奚浅到底在搞什么明堂。眯起眼看他忙碌的样子就觉得头晕,后来索xing闭上不再睁开。
折腾了好一阵,屋子里的噪音终于消失,耳边却又响起奚浅的声音。「醒醒,吃点东西吧,我在楼下买的粥,现在不那么烫了,吃完一会好吃药。」
虽然发烧,浑身时冷时热,可鼻子还是通气的,一股香味飘来,睁开酸胀的眼睛,陈雁昭看到了一脸温柔的奚浅。
「来,我喂你。」
「不用,我自己能吃。」
看陈雁昭孩子一样伸手来抓粥碗,奚浅笑着说了句「你等等」又开始忙起来,先是抱来一个不知从哪弄来的大靠垫,垫在陈雁昭背后,后又端过一张小桌架在chuáng上,最后把粥和几样小菜放到上面。
「这些……都是哪来的?」端着温热的粥碗,靠坐着的陈雁昭忍不住看了眼奚浅。
「都是从我屋拿来的,这粥味道还行吗?」同样端过一碗粥,奚浅坐在chuáng边和陈雁昭一起吃上晚饭。
「嗯……」喝下温粥,浑身仿佛更热了,甚至冒出汗来。「吃完你就回去吧,我能……」
「你这人怎么这么见外,咱俩谁跟谁啊,吃完还一堆事要做呢,我买了苹果,一会儿给你削。」
有些诧异地抬起眼,陈雁昭望着奚浅。「你会削苹果?」记得以前都是自己削好端到他眼皮下才吃,他什么时候也学会了。
「我发现你这家伙特喜欢较真,gān嘛问那么清楚,不看削的过程,只求吃的结果。」
奚浅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为他真的不会削,好好一个大苹果,果皮削完果ròu瘦了一半,不过这个过程都是在厨房里做的,反正一会儿给陈雁昭吃的是切好的块,他也不知道làng费了多少。
当一盘扎着牙签的苹果块出现在眼前时,陈雁昭还真相信了奚浅的手艺,苹果酸中有甜,好像在暗示他当下的心理。被奚浅如此关照,陈雁昭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
可是奚浅接下来一个又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让他没办法不想。水果吃完是半个小时的消食时间,之后就可以吃药了,可就在这段时间,奚浅仍不闲着,不仅翻出陈雁昭的睡衣,还端来一盆温水,里面漂着一块毛巾。
「你回家衣服没脱吧,穿着睡觉多难受啊,我帮你换上睡衣,再给你擦擦身。」
chuáng上的小桌撤走了,依在靠垫上的陈雁昭愣了半秒忙道:「不用。」
「你现在是病号,别那么固执,听我的没错。」话落,奚浅就去解陈雁昭的衣服,不想却遭到qiáng烈反抗。一个病人居然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惊讶之余,奚浅非常不慡,不知不觉手上的力道更大了,如果在不知qíng的人看来,这简直就是在实施bào力,一个高大男子正试图粗bào扒光他身下的瘦弱青年。
「奚浅你太过分了!我现在很难受!」衣服裤子被丢在一旁,被剥到只剩内裤的可怜人眼角泛红。自从知道了残酷的真相,还是第一次赤luǒ与他相对,陈雁昭身心感到别扭至极。
「你好像不喜欢我碰你。」
「不喜欢。」缩在高温的被子里,陈雁昭闭上双眼。
「为什么?」
「不为什么,啊!」不等说完,陈雁昭脸上忽然一片cháo热,刚刚还在水盆里的毛巾转瞬糊在了自己脸上。
「那好吧,我现在可不算碰你,咱们中间隔着毛巾呢。别动,我给你擦脸。」奚浅边说边按住不老实的家伙,像给猫洗脸似的,一点点帮他擦洗。
面对奚浅,平日的反抗与挣扎都无济于事,更别提有病在身,折腾了一会儿,陈雁昭真的累了,浑身酸痛的症状更加明显,整个人顿时老实下来。虽然被奚浅擦拭,但热毛巾敷过擦过的地方确实很舒服,让沉重的身躯轻松不少。身心这么别扭,是因为自己多想了,可过去的记忆太深刻,不想很难。
隔着毛巾,此时奚浅正擦着自己的手,虽然一举一动都很正经,但陈雁昭还是害怕,失去了五年记忆并不代表爱玩的本xing会改变,受骗上当后,陈雁昭深深明白了就算自己有自知之明,却无法左右别人的思想,自己不能理解的事,在别人看来也许理所当然。如果当年懂得这个道理,就不会被奚浅痴qíng的样子骗了。
但愿奚浅现在完全出于好意,是自己yīn暗了。
毛巾一遍遍地清洗、拧gān,水凉了立刻加上热水,换了几次水,奚浅已经帮陈雁昭擦完前胸后背,整个过程两人都缄默不语,脑子里想着各自的心事。
陈雁昭的身体很匀称,皮肤光滑,胸前的两点又粉又嫩,锁骨漂亮的惊艳,让奚浅忍不住有想去咬的冲动。谢礼也许没有骗他,他是喜欢男人,要不然也不会对男人的身体有感觉。掀开被子一角,奚浅开始为陈雁昭擦腿,从大腿根部到脚尖,一寸都不放过,隔着毛巾的手感已经甚好,如果没有它……
cao!想什么呢!
匆匆擦拭完陈雁昭的下半身,奚浅端了水盆闯进洗手间,使劲拧gān毛巾。
如果谢礼没有骗他,如果那五年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望着镜子里迷惑的脸,奚浅重重吐出一口闷气,待心qíng平静下来才回到屋里叫醒睡得迷迷糊糊的陈雁昭,喂他吃下退烧药。
看着陈雁昭入睡,奚浅悄悄出了门,被心事困扰的他溜达到便利店买了一包烟,而后不畏寒冷地站在冷飕飕的空气里抽了起来。
「小浅,你忘了吗?你喜欢男人,那个人一直都是我啊。」
「大一的时候咱们就互相有好感了,咱俩第一次接吻在一个叫巨鲸肚的餐厅,里面很黑,从那以后咱们就爱上了那家餐厅。」
「我知道大学时你就喜欢上摄影,这些照片都是我亲自拍的,怎么?你不信吗?」
「小浅,咱们早就发生过关系了,你一直都被我疼爱啊,你忘了我每次进入的时候都很温柔么?为什么现在不让我上了。」
突然甩掉手里的烟,奚浅一脚踩了上去。谢礼一定在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被上,即便那五年变成空白,即便他承认喜欢男人,这种事也不应该发生,除非他爱那个人爱到发狂的程度。但那个人肯定不是谢礼,虽然他人长的俊俏,气质gān净,身材不错,可如果真是他,为什么对他毫无印象,没有一点感觉,反而却觉得有些狡猾。相比之下,陈雁昭就诚实多了。
想到卧chuáng不起正在高烧的人,奚浅这才发觉在外面耽搁的时间不短,他该回去看看。
虽然有悖道德,但奚浅还是用自己偷偷配的钥匙打开陈雁昭的家门。
陈雁昭还在睡着,脸颊红扑扑的,把手放在他的额上,汗湿中温度明显降了下来。奚浅微微翘起唇角,一颗心踏实下来,随后他回到自己住处抱来一chuáng被子,铺在了沙发上,今晚就在这睡了,以防陈雁昭半夜有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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