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续断桥_房无涯fwy3【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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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你必须事先给‘教授’约法三章,否则我决不会让他靠近幽兰一步。”周大婶勉强同意说。

  十分钟后,“教授”带着一袋药草上门来了。幽兰原以为“教授”是一名高级知识分子,待他走近一看,跟当地普通社员没有什么大的差别:矮墩墩的身材,只是灰黑的衣服补丁少几块,整洁一点,梳着独有的小分头之外,身上根本找不到一丁点儿的文化气息。王增辉对“教授”约法三章,“教授”立刻拉长了面孔,感到哭笑不得。他在周大婶严厉目光的监视之下,问幽兰身上有什么不舒服?幽兰说下腹肚子痛,而且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教授”走上前刚伸出一只手指,被周大婶毫不留情地抓住,并严重警告他说:

  “‘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准你用手指碰一下幽兰姑娘的身体。”

  “教授”听了皱紧了眉头,很认真地对周大婶说:

  “妇女主任,队长已经对我‘约法三章 ’,我无论如何不会去碰幽兰姑娘身上的一根毫毛。刚才我只是想用手指头在幽兰姑娘衣外点一下,问她的疼痛点在下腹的左边还是右边,还是肚脐的下方。因为三处不同的痛点便有三种不同的病况。幽兰姑娘如果不十分清楚的告诉我,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给她治病呢?”

  “手指头也不准动!”周大婶大声说。

  “好的,我的手指不点幽兰姑娘的腹部。”“教授”只好放下手指说,“那就请幽兰姑娘自己点腹,这疼痛感发自下腹的左侧还是右侧?还是肚脐的下方?”

  幽兰于是按了按自己的下腹说:

  “‘教授’哥哥,这疼痛感发自肚脐下方,小腹的中间。”

  “幽兰姑娘,你在下腹的右边再按一次,力量大一些,这个部位到底有没有疼痛感?”“教授”仍有几分的不放心。

  “‘教授’哥哥,我已按了两次了,右边确实没有疼痛感。”

  “教授”的眉头松开了,他向周大婶要求说:

  “妇女主任,我能给幽兰同志按一下手脉吗?”

  “可以的,时间不能超出一分钟。”周大婶极其严肃地说,绝不让“教授”在姑娘身上占一丝的便宜。

  “教授”非常规矩地伸出两个手指,在幽兰的右手腕上按了一分钟便放开了。然后很轻松的对周大婶解释说:

  “你这位妇女主任听着:幽兰同志的下腹如果右侧疼痛,那就有患阑尾炎的可能,必须立刻送山外人民医院动手术治疗,否则不及时医治有生命危险。现在她的痛点在下腹的中间,根据我按脉诊断,可能是因为幽兰姑娘初来山区水土不服和下腹受冷引起的。这不是大病,我给她吃几副草头药可以治好的,四天后保证痊愈。”

  “教授”于是从肩上的挂袋中取出一捆草药交给周大婶,并告诉她如何煎服。周大婶猛然想起昨晚幽兰在风雪中翘着屁股小便的情景,因此对“教授”的诊断心悦诚服。周大婶见“教授”要走了,她笑嘻嘻的拉住“教授”的衣袖说:

  “‘教授’同志,你的草药费还没给你钱呢!”

  “周大婶,这草药是我自己从山上采来的,为幽兰姑娘免费看一次吧。”说完便走了。

  王增辉听到幽兰的病很快会痊愈,便彻底放心了。他对周大婶说:

  “周大婶,今天‘教授’的表现怎么样?看来我没找错人吧!”

  ……周大婶改变了观念,不得不承认说:

  “原来教授是一个好人。”

  第10章 山村“能人”

  从此,周大婶听从“教授”的吩咐,每天给幽兰吃草药汤,吃了四天后,幽兰的腹痛果然痊愈了。

  “教授”原名叫陆宗发,和王增辉自小是朋友。他父亲是一名山村土郎中。他的母亲是山外人,因过不惯山区的清苦生活,毅然离开了他们父子俩。“教授”成年后他父亲因高山采草药跌死在悬崖。从此,陆宗发每年以外出寻母为由,经常离开生产队做草药生意。王增辉以前的生产大队长发现“教授”有暗下偷卖草药的行为,批判他搞“投机倒把”,曾多次□□他关押他。王增辉从部队退伍回来,接任了生产大队长后,他了解“教授”是一名见多识广的人才,让他担任生产队的一名小队长。并为了发挥他的作用,每年给他两个月的外出权利。这样一来,陆宗发安心生产了,社员群众也可得益。社员们得什么益处呢?因为“教授”每次外出回来,总能带来大量的外地新闻。比如陆宗发去过了大上海,社员们午间田头休息时,他会告诉大家:上海有一幢二十四层高的大厦,抬头望去,帽子掉下了还望不见顶部。大家问他上海大厦究竟有多高?他回答说:大厦多高他不知道,有一次他爬上顶楼凉台拿竹竿子打鸟,差一些把天上飞着的飞机打下来了,吓得社员们发出一片惊叫!如果有的社员叹一声苦,他就说上海青年人比九岙山村的光棍更苦。九岙山村的光棍若娶了老婆,不用担心没有婚房。可上海青年人有了老婆没有房子住,这才辛酸呢!每晚只得睡在黄浦公园里面的草坪上。他说他亲眼见到一对对的情侣,塑料布铺地当床,俩人裹在床单里面缠绵。夜空下女人的□□声此起彼伏,赛过黄浦江上轮船的汽笛声……尽管陆宗发说得太夸张了,这样让不出门的山村社员们,至少知道了上海有一幢耸入云霄的大厦,以及美丽的黄浦江和黄浦公园,还有江上停泊着的巨轮。从而了解了外面世界的精彩,精神上也是一种享受。“教授”也被称为山村里的文化人,其实他只读过两年小学,看一张报纸也十分费劲。那他怎么会得到“教授”这样一个雅号呢?说来话长,这要从一件小事说起。某年霉雨季节,公社大院放映露天电影《青松岭》。九岙山村的光棍们听了都兴奋不已,以为《青松岭》与《上甘岭》片名差不多,猜想又有一部精彩感人的战斗片可以欣赏了。特别当大家想到《上甘岭》的战斗场面那么激烈,故事那么惊心动魄,想看《青松岭》的愿望就更为强烈。傍晚收工后,光棍社员们都顾不得身体劳累,步行近二十里路到公社大院看电影。谁知看了半场《青松岭》,发觉这部影片根本不是激烈的战斗片,而是渲染富农分子破坏农业生产的阶级斗争片子。其中影片中一位大学教授长篇大论讲解“马尾巴的功能”,光棍社员们没有人不听得头脑发闷。于是,光棍们起哄离开公社大院不看电影了。因为大家都认为被这部《青松岭》的电影愚弄了,所以一路上牢骚满腹。一个光棍社员破口骂道:

  “操他奶奶的,这个大学教授视我们农民伯伯是白痴,把马尾巴的功能讲得没完没了。其实马尾巴跟牛尾巴、猪尾巴、狗尾巴等等尾巴有什么差别,无非都是赶虫子和搔痒用的,农村哪个人不晓得。我们跑了这么多的山路,不是听这些无聊东西来的。他若想炫耀自己知识渊博,有本领讲女人□□的功能,要么闭口。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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