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现代女尊]锄下有火_孢子叶球【完结】(32)

阅读记录

  当然,在莫斯科并不会有人能够意识到秋穆的这个需要,所以她还是得继续和演算纸打交道。秋穆在桌上趴了一小会儿,便直起身再次拿起笔,找了张空白的演算纸又从头开始算起来。

  这回秋穆算得格外小心,并且把演算过程也尽量写清楚了。这样尽管慢一些,但至少不那么容易出错,再加上她每记完一个数据就检查一遍演算过程,倒也没怎么出问题。

  不知道算了多长时间,秋穆终于把这些玩意儿都算完了。刚放下笔活动活动手腕儿,便听到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抬头一看来的是秋花香。

  自秋花香被安排到村公所工作之后,并不是所有人都立刻认同了他作为“炊事员”的身份。就拿民兵队来说,有的队员认为他身为汉奸的儿子再加上还有地主的成分,根本不配给村公所工作,也有的队员却认为他现在做的事儿就相当于丫鬟,是一种对汉奸后代的惩罚。

  不过秋花香自己倒是很快代入到了这个岗位中。可能是由于他之前在秋云山夫郎的压迫下做得也是类似的事情,这个过程对他而言似乎并不困难。很快,这个年轻的男孩儿就把当地主家少爷时的穿长裙长袖改成了适合劳动的短袖和裤子,并且也把头发编成了最方便的麻花辫儿,还摘掉了身上为数不多却象征着剥削阶级的首饰。

  其他人对他的改变看在眼里,渐渐地也认同了他作为汉奸地主的儿子却当上村公所炊事员的合理性。只不过秋花香为人比较腼腆,平时除了干活儿之外也不怎么和别人说话。这一方面是由于村公所里一多半儿干部都是之前民兵队的队员,而这个男孩儿还有点儿害怕民兵队,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现在的村公所里除了他之外都是女人,他的确不好多和她们接触。

  然而秋花香来到财粮主任的办公室里,倒并没有让秋穆感到很意外——不知为何,秋花香经常会到财粮主任办公室来找她,有时候是来送水,有时候是来叫她吃饭,也有的时候是别人带话让他通知她一声。秋穆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似乎已经到晌午了,意识到是因为自己没有按时去吃午饭,所以秋花香才会来找她。

  然而这次秋花香似乎不只是来叫她吃饭,而是带了午饭直接拿过来的。

  看到他端着碗走过来,秋穆有些不好意思:“哦,花香啊……还把饭也拿过来,太麻烦你了。”

  “没、没事儿。”秋花香微微低着头,把手里的碗放在桌上,“你、你赶紧吃吧。所有人就只有你没吃午饭了。”

  村公所谁吃了午饭都是有记录的,只有村公所的干部和民兵队员才能在村公所的食堂——也就是原先秋云山家的厨房外面的一小片儿空地——吃饭。其实秋穆她们虽说是在村公所当干部,但这种职位事实上并没有“工资”的说法②。在农民的观念里,农村人还是要种地谋生,其他的无论什么事儿都只能算是副业。而能够免费地吃一顿午饭,则是村公所规定给干部们的所有“报酬”了③。

  注释:

  ①手摇计算机:当时流行的一种机械计算器,利用齿数可变的齿轮进行计算,可用于四则运算、平/立方计算和开平方/立方根计算。手摇计算机曾在我国研制原子|弹时被大量使用。

  ②根据《翻身》记载,在国民党统治时期农村的官员也是没有薪水的,然而他们可以通过各种渠道获得灰色利益(尤其是在税收、征兵等方面),并且也有直接抢夺平民财物的情况。而地区解放之后的最初一段时期里,农村基层的不脱产干部也是没有工资的,脱产干部可以拿到少量工资(一般会少于其参与生产的所得),而对于干部参与管理活动所占用的时间,则主要以其他人帮助其在地里劳作的方式进行补偿。

  1955年的《农业生产合作社示范章程草案》规定了农村合作社脱产和半脱产干部的收入(劳动日数)应大于等于全社中等劳动力的收入(劳动日数)。

  ③根据《翻身》记载,当时张庄村公所给干部的“报酬”是干部可以在村里的大车店免费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从闷热的桂林回来了……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夏天旅游往南方跑真是有点儿要命命……

  ————(题外话的分割线)————

  在下其实有一点疑惑,之前的某天莫名其妙地突然涨了一波收藏,然而留言里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感觉像是某位隐藏的dalao带了在下一把?

  如此小众的题材,又是怼那些“当地主过小日子”的主流派的,即使安利也不好安利出去把?在下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突然出现一波收藏的情况……

  求哪位知道的同志给在下解释一下儿?

  ☆、第三十二章:被盗

  “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给我送来。下次喊一声就好了。”秋穆接过碗,里面是两个玉米面儿的、厚厚的饼子。

  她拿起一个饼子咬了一口,里面是野菜鸡蛋馅儿的,只不过加得鸡蛋很少,只有零零星星的蛋花儿。然而味道倒是不错。

  秋穆坐在椅子上吃着饼,却被秋花香看得有些尴尬。那男孩儿就这么站在桌旁静静地望着她,让秋穆有一种他正在看她怎么吃饼的错觉。

  “啊,花香,你要来半块儿吗?”秋穆对他问道。

  秋花香连忙摇了摇头,白净的小脸儿有些发红:“不用、不用。我吃过饭了。”

  “那你是要拿这碗回去?”秋穆又问道,把另外一个饼也从碗里拿了出来。

  “不、不是。”秋花香又连忙摆了摆手,“没关系,你慢慢吃吧。”

  他说完这话,转过身仿佛要离开,往门口走了两步,却又犹犹豫豫地转了个方向,反而走到秋穆书桌的另一边儿,似乎是要看她已经写好的账目。

  秋穆见他好像有兴趣,便温和地问道:“你会算账吗?”

  听她又问了问题,秋花香连忙抬起头摇了摇,回答道:“不会。”

  他观察了一下儿秋穆的反映,又小声地补充道:“但、但我会算数的。我六岁的时候上过一年私塾①。”

  虽然在苏联,男孩子和女孩子一样都要上学接受义务教育,但在那时候大多数姑娘都还是文盲的中国农村,身为一个“无才便是德”男孩子,能够接受一点儿文化教育其实是很罕见的。不过秋花香能够上这一年的学,恐怕并不是由于秋云山的思想多么先进——瞧瞧她怎么区别对待女儿和儿子就能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儿——而是由于那私塾的先生是秋云山家自己请来的。

  “后来怎么不上了?”秋穆问道。

  “后来……”秋花香有些犹豫,“后来我大姐、二姐到城里上学了,家里就没再请先生。”

  想来也是如此。那些地主自然要供着自家的女儿上学,为的是以后更好地继承她们的地位与土地。而至于那些男孩儿,让他们跟着姐妹上两天学、能认得字也就得了,反正他们是要嫁出去的,即使有见识、会算账也对自己家没什么帮助。

52书库推荐浏览: 孢子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