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母草觉得自己是来做客的,眼下请客的跑了,自己留在这店里一个认识的都没有,像个外人,于是又指着店门外,说:“要不要我去把你女儿叫回来?”
孔方姐把他的手像饮水机一样压下去,说:“不要理她,她没给我赚一分钱,不是我女儿。她是我用泥巴捏的,我后悔当初没多捏几个像你这样的金人儿。”
又把益母草请上了客座,说:“来,坐好,稍等一会,我们店的厨子像章鱼一样多手多脚,做一桌满汉全席只要半小时。”
益母草想拒绝,但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吃心绝对的全体员工已经手脚并张地忙开了,孔方姐求财的箭一旦发出去,断是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等饭菜一一做好,呈上了桌,益母草不知道为什么,胃口又突然好了,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像蓝鲸一样,吃下半个海洋。
又想:这顿饭是老大请,俗话说:一个舍得为你花钱的女人,才是真正爱你的女人。俗话又说:大鱼大肉,是她心头肉。俗话还说:要让她心疼,先让她钱包空。俗话还又说:掏心掏肺,不如掏钱。俗话还更说:有意没意,用钱表示。给不给力,钱最实际。
想着,便不再客气,打开天窗吃到底,来两盘吃一双,越吃越觉得饥饿。
等到他把吃心绝对三十六种菜式,四十九样汤,全部吃进肚子里后,他还喝了两杯实际为青啤兑入番茄汁的假葡萄酒,因此头脑有些不太清醒。
他醉醺醺地起身道了别,颠着醉步想要离开吃心绝对。
孔方姐携着五名员工,像一排虾一样弓着腰站在门口,以九宾大礼恭送他。
孔方姐满脸堆笑地说:“客官,您这顿饭总共消费了两千五百块。”
铜板接了一句:“很荣幸地破了本店开业以来单人消费最高记录。”
益母草一怔,回过头说:“这些饭菜要我自己买单?”
刚说完,轰隆!厨房里传来煤气罐爆炸的声响。
孔方姐瞪着益母草,说:“元宝,快打电话给军区,说有人要造反。”
元宝说:“老板娘,依我看,打给消协才对。这不像是要造反,像个吃霸王餐的。”
孔方姐说:“他敢在我店里吃霸王餐,就有胆造反。”
铜板说:“对,而且这顿霸王餐涉及金额巨大,共霸了两千五百。再次地破了本店开业以来单人逃单的最高记录。”
孔方姐说:“现在是三千了,连同一个爆炸的煤气罐,市场价一百,到了本店,就涨价为五百。”
铜板说:“啊咧,虽说这名骇客确实很骇,但是煤气罐的爆炸纯属意外,也不能归为他的责任吧?”
孔方姐说:“哪里是意外?那煤气罐是由我脑海里的怒火引爆的,不是他,我哪会发那么大的怒火?”
铜板说:“这么解释好像也通,只怪这位仁兄运气不佳。”
银币说:“他不光运气不佳,眼神儿也不好,他到别的地方吃霸王餐,最多留下一条胳膊半条腿,但是到本店吃,老板娘为了赎回本,只好把他的肉剁碎了,做成人肉馒头卖。”
益母草听完大家说的话,说:“伯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以为老大的家人好客,盛意难却。”
孔方姐的两眼喷出火来,喝道:“好客?做生意的哪个不好客?再说盛意难却,你要是想送给我五百万,我肯定也觉得盛意难却。臭小子,世界上没那么多小言美事,你以为你是闹闹的同学,就可以来我这里吃饭不用钱了?如果喊一声伯母就可以省下三千块的账单,那我愿意每天把这两个字挂在嘴上。到了菜市场,见到菜贩子就喊伯母,到超市里选了一大堆东西后,结账时,见到收银员就喊伯母,煤气罐的送货员一上门,我就喊伯母,在一切需要用钱的妖魔鬼怪面前,我都千篇一律地喊一声省钱的:伯母。”
益母草说:“阿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份账单虽说贵了点,但我还是付得起的。既然你说了要给钱,那我就给吧。”
孔方姐说:“行,给了钱还是好亲戚。铜板,去厨房里撕两片菜叶子来,天快要下雨了,客人没有带伞,拿菜叶给他权且遮一遮。”
益母草把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突然发现自己钱包忘带了,脸上不禁流露出难色来。
孔方姐说:“忘记带护身符了?那你今天横竖是一死。”
益母草说:“可能早上不小心落在家里了,不过没关系,我带了□□,先去取一下钱,附近哪里有取款机?”
孔方姐说:“出门往左走两百米就有一家医院,那里别说是取款机,连印钞机都有。看你是想要中行、建行、任我行,还是担保公司、典当铺子、高利贷,都在那里。不过,西天取经的路上困难重重,还是让我的员工护送你去吧。铜板,你跟他去,记得给我看紧了。一头猪都只卖两百块,这小子要是跑了,相当于跑了十五头猪呢。”
铜板领命,押着益母草就要往外走,这时,孔方姐又叫道:“等一等!我看这小子长得挺壮实的,他要是路上耍起横来,你不一定制得住他。”
说着,打开冰箱,拿出一把冷冻的秋刀鱼,丢给铜板,说:“这把刀你拿着,话我就不多说了。要是他取不出钱,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说着,用手刀比了一个“做掉他”的手势。
益母草听了,虽无逃跑心,也有胆寒意,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铜板接过这把“秋鱼刀”,拿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又在空中挥舞了两下,益母草的一根头发丝居然应声而落。
铜板押着益母草出门了,一路上,他满心期待着益母草逃跑,以便他有机会练两下家子解解闷。无奈益母草已经吓得心惊肉跳,根本不敢打半点歪心思,搞得铜板流氓无用武之地,心里甚不痛快。
找到了一个ATM机,益母草掏出□□塞进去,ATM屏幕上跳出“您的用户余额为0元”。
这怎么可能?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记得他这张卡里明明有好几万块来着。
等到他把脸凑近屏幕前方,打算再仔细瞧瞧时,突然觉得脸颊一冰,铜板已经把刀面贴在了他脖子上。
他赶紧转过身抓住铜板持刀的那只手,说:“大哥饶命,请让我先打电话给我家里的人,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铜板说:“也行,让你死前跟家人通通话,不过,不能讲太久,最多两分钟,否则,我这刀该融化了,瞧,这鱼鲜活的,尾巴还动呢。”
益母草拿出手机给窦浆机打电话,电话接通,窦浆机似乎已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立刻抢在他前面说:“少爷,你们学校的老师打电话来说你退学了,哎呦,少爷,你怎么能这样淘气呢,这回,你可闯大祸啦。我刚刚打电话给国外的老爷和老夫人汇报了你的情况,老爷说,他要把你的所有资金暂且全部冻结,直到你乖乖地滚回学校念书。啊,那个滚字不是我说的啦,是老爷的原话。我知道少爷你肯定要说我多嘴,可是我也没办法啊,老爷出国之前是交待过的,说只要你敢逾越普通人的常规,做出冒天下大不韪之事,就要马上向他如实汇报,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少爷,我的饭快烧焦了,等你晚上回来我再受你的骂,我先挂了,祝少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嘟嘟嘟嘟。”说完便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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