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在值日的时候。
如果能跟他排到一天,我相信,你那一天经历的所有苦闷,都将得到化解。
年少的爱恋最是纯粹,它抵得过这世间所有的一切心动。
我们无知无畏,所以我们爱的狂野。
林炎失踪了。
打电话也不通。
他只带走了几件衣服鞋子,还有身份证件,以及一些钱。
老妈反应过来的时候,简直要把房顶哭塌。
她慌乱的连声说着:“我们没有逼他,没有啊…”
我站在屋里想了一会儿,去了网吧,开台机子。
林炎的学号,身份证号,还有所有账号密码之类的,我基本上都知道。
高考的成绩下来了。
只差两分,林炎与今年的二本线失之交臂。
这真是个巨大的讽刺,好像老天在玩弄一样。
又是两分。
毁了林炎的前程。
还有他对这个家所有的眷恋。
林炎不知道这一次老爸松了口,哪怕是掏钱买,也要让他上大学。
可是我想,哪怕林炎真的知道了,他也不会愿意。
年少的自尊,就是这么脆弱,又坚持。
大概林炎觉得自己不适合读书这条路吧。
全家都在焦灼的等待。
老爸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把手机带在身上。
调到吵闹甚至聒噪的手机铃声,还有震动。
深怕自己错过了林炎的消息。
他生意上的伙伴太多,每天电话不停的响,不停的响响响,可都不是林炎。
老妈开始神经衰弱。
我头疼的厉害。
我几乎找遍了整个县城,我所认识的人,还有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林炎的朋友。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快要忍不住报警。
可是老爸的一个朋友,说在车站看到了林炎。
他还礼貌地叫了对方叔叔。
林炎说:“叔叔好,托你给我爸妈带句话。我没事。等我稳定了我就给他们打电话。
”
到9月份开学,还没有林炎的电话,一通都没有。
家里的气氛紧张得,几乎一碰就碎。
沉默,压抑。
老妈每天都在后悔:“考砸了就考砸了,上学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想上就不上。我没有逼他呀,你也没有。老林,你说这怎么办呀!”
她无助的哭泣,不停的哭,不过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眼睛都要哭瞎了。
医生开了眼药水,可是不顶用。
老爸比以前更加沉默。
我困兽一样找不到出口,夜夜在噩梦里惊醒,然后在黑暗里发呆,直到天亮。
学校总还是要去的。
一高也是住宿,全宿制,军事化管理。
我以前每个星期最放松的时候,就是我和林炎都回到家里,一起坐下吃顿饭,说几句话,这是每周我全部的精神食粮。
可是现在,我的精神快要停机了。
一天一天,都是熬着的。
可是,哪怕再神不归属,我也不敢忽略学习。
一直是这样,学习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
真正生活的重击突然来袭的时候,你会发现你能做到的其实很少。
在学校的小路上,亭子里,餐厅,操场,梧桐树下,花园边,每一秒每一秒我都在想。
担惊受怕。
再也不复往日的冷静,和淡漠。
原来我不是冷血,或者天生寡情。
我只是,没有熬到那个临界点。
神经绷得像一条直线。
林炎在哪?他在做什么?他安全吗?他是否开始被迫承受磨难?
社会就像一个大染缸。
对于生活在象牙塔的我们来说,社会在成年人的口口相传中,早已变成了时时刻刻都张着血盆大口,准备将人吞食殆尽的怪物。
10月份的时候,举国同庆。
林炎打来电话。
他在广州,找了一份酒店的工作。
服务生,兼职模特。
他真的开始刷脸了。
在这个有颜任性的世界里。
我的心里稍稍放下了一些。
但新的担忧又开始升起。
我搁在心里的少年,他终究是要变了模样。
林炎只身在外的悲伤和艰难,我们都无从知晓,只是每个月末,他都会准时的打电话回来。
于是每到那几天,老妈都会把手机小心翼翼地揣在兜里。
唯恐她心爱的儿子,在外面那个纷杂的世界里遭遇任何不测。
我也很担心,但是那天我一般都呆在学校里上课。
周末回去的时候老爸说:“下次打电话的时候跟他说,让他回来。”
老妈点点头。
我心里一动,虽然不知道会是哪天,但是有这样的说法,这件事就相当于提上日程。
生活有了期盼。
林炎,林炎。
我默念着林炎的名字。
去黑板上板书的时候,差点把林炎的名字写满了一道题。
等到老师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才恍然醒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掉那些痕迹。
我和佳人熟悉起来了。
因为高一学期快结束的时候,班里调了座位,我们两个做了同桌。
佳人惊奇地发现他的字迹和我一模一样,无论是汉语还是英语,就像出自同一只手。
他觉得意外,盯着我看了好久。
我用手指灵活地转着笔。
看了眼跟了我十几年的字。
不仅如此,许多次,我们会同时脱口而出一样的话,然后瞪着彼此,莫名其妙,又有些开心。
谁都希望有一个明白自己,懂得心事的人。
佳人不懂我的心事,但看起来,我们的思维惯性应该差不多。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聊起来,虽然并没有多熟。
高二分科的时候,我选择理科,而佳人学了文,在隔壁教学楼上。
学校不小,光高二年级的学生都差不多两千人,更别提那么多教学楼的其他年级了。
所以虽然我们在一个校园里,但高二一整年甚至我的整个高中生涯,我都没遇到过他几次。偶尔在校园里遇见,与佳人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我们再没有像当初那样的机会坐在一起,聊聊天,一起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可是我一直记得佳人。
大概是因为我们之间,奇怪的默契吧。
我的交际圈有了变化,出现了两位神奇的闺蜜。
个子高高瘦瘦的,有些中性化的帅气,是仙仙。
还有一个自来卷长长黑发的女孩,娜娜。
这两位闺蜜应该算是我短短一生中,对女人所有的认知了。
当然,我说的是跟我同龄的女人中。
仙仙不拘小节,大大咧咧。
娜娜温柔细腻,婉约包容。
我很喜欢她们两个,也很感激她们陪伴了我很多年。
我高一的时候,仙仙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们两个做过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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