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世界上最捉摸不定,难以控制的就是感情。
你会为感情做任何事,任何事包括死亡。
只要你执着,放不开。
你就会困死在你的爱情里。
自己把自己困住,挣不开,逃不掉。
因为心锁。
我跟安家这一对兄弟玩的很好。
其实哪怕林炎没有对我示好,我也一点都不担心。
至少我不会瘸着腿,孤单的上下学。
即使我在大爹家被虐千百遍,这兄弟两个对我,倒是有点像老妈一样,宠在骨子里。
大概是因为他们家里,没有一个像我这么小的妹妹。
还这么对脾气。
这俩家伙都不喜欢女孩子哭哭啼啼。
所以,我算是有了左右护法。
那个时候,安家兄弟与林炎,还不认识。
尽管大爹家与安家相隔不远。
但周围的人,避安家如同瘟疫。
我第一次被表白,也是在六年级。
情人节的那一天,学校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躁动。
我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看到了抽屉里,火红的一朵玫瑰,还有一张那个年代,女孩子们喜欢用的,香喷喷的带着图案的信纸。
上面歪歪扭扭的字:林欢,我喜欢你。
没有落款。
只有狗爬一样的字,和一个男孩子,哦,或者是女孩子的心事。
我用纸将玫瑰包起来,扔进了班里的垃圾桶里。
我不在意这些事,甚至有些厌恶。
在接受知识这方面我从不吝啬,各种渠道,各种类型的书,来者不拒。
在我有限的意识里,男女,情爱,代表□□。
我想起了赵家村柴火垛后面那一幕,胃里忍不住有些翻滚。
这样肮脏的事。
性和爱。
如果这是人生无法避免的,我希望可以在最迟的界限,触摸到这些东西。
当然,若是能够控制,那自然最好不过了。
那个时候的我,神奇的是,虽然对□□有朦胧的厌恶,但还是天真的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结婚生孩子。
生孩子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两个人一旦确定了关系,领到结婚证,立马就一个孩子,会在某一天突如其来地降临到女人的肚子里,孕育,生产。
所以我一直很好奇,上帝的神之眼到底是开在我们头顶的哪个位置?
几寸高几丈远?
这世上这么多人奔赴婚姻,他老人家监控得过来吗?
我好奇却并不深究。
因为我不希望我对任何事过分在意。
就像我淡忘,甚至忘记,自己曾经也是有父母的孩子。
可是无奈连老妈的影子,已经在我的脑海里缩成了不足厘米般大的小人。
更别提老爸了。
我几乎打记事起,就没再见过他了。脑袋里最清晰的印象也不过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影子,带着书生气。
林炎开始频繁的接近我。
他说:“对不起,小欢,以前都是我太懦弱了。”
我理解。
我在每个家庭的遭遇,可能让他望之生寒。
可他是怎么茅塞顿开开始领会到,作为兄长的奥义呢?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林炎开始尝试着对我好。
用他笨拙的方式。
比如说。
他开始偷偷地趁着大爹大妈不注意的时候,帮我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端菜,洗衣服,烧火做饭。
或者躲过林静偶尔瞥过来的目光,帮我压面条,或者帮我烧热水洗头。
这样的小事。
林鹏去上了大学之后,一年到头基本上就没回来几次。
我反抗的太厉害,有一次大爹打我的时候,我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腰,隔着衣服都见了血。
他拼命的用拳头砸我的脑袋,说真的,我感觉那一阵儿脑浆都快被砸出来了,可是我从未松口。
自此之后,我觉得他有点发怵。
这样不要命的我。
欺软怕硬。
我看不起他。
用暴力残害自己的妻儿。
我对林静和大妈都感觉很悲哀。
突如其来的有一天,在我六年级期末考试成绩出来的那天晚上。
傍晚的时候我回到家。
刚走到门口就被热情的林静往屋里拉去。
我躲开她的手,她也不甚在意。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林静,十分觉得她是不是犯病了?这要在以前,她最少也要用她尖细的指甲掐死我。
但同时我又有种慌乱的预感。
果然。
我看到大爹家客厅里,年轻陌生的男人和美丽的面目变得清晰的女人。
张了张口,到底什么都没喊出来。
男人激动的,甚至热泪盈眶的,猛得站起来。
“这是···”他迷茫的看着我和林静。
我猜他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他的女儿?我的爸爸。
直到大妈喜气洋洋的过来拉我的手,叫我的名字,男人才醒过神来,声音颤抖的叫我:“欢欢…长这么大了!”
而这才不过一年的时间,连老妈看着我的眼神也带着迷茫。
正在抽条的孩子可能长得太快,她没想到吧!我只能这样解释给自己听,带着拼命压制的难过。
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场面。
亲人见面,两眼汪汪,带着欢喜的泪水,和多年未见的心酸。
我觉得这时候如果有人有记者在旁边扛着□□短炮,我再上演一出悲欢离合声泪俱下,就凑齐了。
陌生。
我和之后匆匆跑来的林炎一左一右地被拉住手。
男人和女人在我们两边,不住地看着。
摩挲着我的手。
我的脸。
看着他们流下眼泪。
我只感觉悲伤。
还有好笑。
还有,委屈。
虽然我在拼命的压制这种委屈。
在父母不在身边的这些年里,我无数次的在心里对自己说,等爸妈回来了,谁怎样对我?谁苛责了我?我都一定要详细的告诉他们,让他们为我做主,帮我狠狠的把巴掌打回到那些人的脸上。
可是后来在无尽的等待里,在成长里,在时间的流逝里,我开始忘了。
还有林炎,他应该也开始忘了。
林炎从来都表现的没心没肺,好像父母在不在都一个样。
我想会不会是因为女孩子神经太细了,男孩子糙点,不会想那么多。
可是当林炎开始号啕大哭的时候,我觉得我理智的平静是不是显得有点儿奇怪?
林炎哭出了我所有想表达的一切。
我简直想伸出手指头为他点个赞。
对你说的对,你表现的全都对,这是我想要表达的。
我还想再鼓个掌。
可惜时机不对。
能离开大爹家,真实的离开,虽然不知道前路如何?
在一家之主,也就是我老爸隆重的发言之后,我好像一直期盼着的家人,一家人的生活,终于尘埃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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