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说完扭过头,胸前起伏着,好像生了很大的气,苏建军本来还有些烦,现在看她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开始的时候是怨自己睡觉不洗不脱衣服,怎么就扯到自己不是东西上了,又想起什么了。
“咱们离婚吧!”郑南猛的回过头来说,目光坚定。
苏建军吃了一惊,郑南的这句话像夜空中划过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苏建军眼前的世界,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既然不能改变,那么就让伤害小一些,这样离了,吕梅就没有机会来找郑南胡说八道了。
“你想好了?”苏建军问郑南。
“想好了,我早就和你过够了!”
“那,明天吧,等人办事处上了班,咱们去把手续办了。”
郑南的眼神像两把尖刀,直戳着苏建军:“这么痛快!盼了好久了吧?外边的人等不及了?”
“外边什么人?”
“我他妈怎么知道什么人,你整天不在家吃不在家睡,没日没夜陪的那个人啊!”
郑南脸色铁青。
“你别往歪处里想,我在外边十有八九都是和徐金生在一起。”
“放你屁!你外边没人你能着急忙慌和我离婚?”
“怎么是我着急忙慌,明明刚才是你提出来的,怎么怨到我头上?”
“我提的?”
“对,就刚才,你提的!”
“我为什么提?”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提?”
“我提是因为你不想和我们娘俩过了!”
“我不想和你们过了?你怎么知道的?”
“长着眼的都看得出来!”
苏建军身子往后依靠在床头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记忆中,他和郑南的吵架就是这样,开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着吵着,漂洋过海,早就忘了当初是为什么吵了。
好在苏建军现在年龄上占绝对优势,审时度势,及时刹车,他坐在床上脱下上衣裤子,每件衣服对折整齐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面,回头对仍然坐在床尾没有动窝的郑南说:“这样行了吧,该睡觉了吧,我困了。”
苏建军说完,身子往下出溜,躺平了,腿一伸,碰到郑南,赶紧又蜷了起来。
☆、第二十章 和盘托出
过了一会儿,没听见郑南有动静,苏建军好奇,从被窝里伸出头看了郑南一眼,看她像尊雕像一样在那里一动没动。
又犯拗了,苏建军心里想。他把头重新放回到枕头上,对着前面的墙说:“我睡了。”
“你现在连架都懒得和我吵了,就那么没意思吗?”郑南幽幽地说。
苏建军知道今晚这觉是不好睡了,他在被窝里闭着眼睛,伸着耳朵,等着下文。
“你是不是真的在外边有人了?”
时隔这么多年,郑南这些话听起来还这么耳熟,苏建军不由得睁开眼睛,回忆着当年那些吵过的架。
苏建军不说话,郑南继续说:“不要紧,有就说,好说好散,我不会挡着你过好日子,咱们这种名存实亡的日子,过着也没意思。”
苏建军想起了一些,下面应该是那人是谁,干嘛的,她认不认识。
果然,郑南说:“你那个是干嘛的?你班上的?我见过吗?说哪一个,我帮你参谋参谋。”
苏建军在被窝里露出了笑容,正在得意之际,隔着被子,屁股上狠狠地挨了一下子,“你有屁倒是放啊!别在那里装死狗!”
苏建军只好又重新坐了起来,脱了衣服有点冷,他把被子围紧了。脸上的笑容没收拾干净,残存喜色,被郑南一眼看了出来。
“看你那下贱的样子,等不及了?”
苏建军看着郑南发火,愈发觉得好笑,刚才的坏心情竟然好了,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
“王八蛋!说!她是谁?你们好了多长时间了?”郑南一下子跳起来蹦到地上,伸手指着苏建军。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我都答应跟你离婚了,你还操这个闲心干什么?”
郑南的手无力地落了下去,她哽咽了:“你还真的有!起码现在还没离婚,我还有权利知道是谁祸害我的家庭,姓苏的,你这个混蛋,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你,这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你天生就是个贱种!”
苏建军看着郑南伤心绝望的样子,心里涌起一丝悲哀,当初自己糊涂,在外面搞婚外情,这件事情害得苏建军对顺顺的孕育降生一无所知,本以为这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惩罚,可是,这么多年,郑南动不动就歇斯底里的来这么一阵,好像有一个假想敌一直在和他们在一起,苏建军知道,那是郑南对他的不信任,而这不信任又是自己埋下的种子。
镜子破了就是破了,别指望有破镜重圆这回事,即使拢在一起,破碎的疤痕永远都在,从这样的镜子里看什么都变形。如果两人在那时候就分开,估计现在两人都会有新的感情和家庭。
坏就坏在有了顺顺。
苏建军觉得世上没有一种能永远都在的爱情,爱情的火化转瞬即灭,两人在火化烂漫的时候结婚生子,然后这个有着两人共同基因的小生命会替代爱情来维持这个家庭。
能让两人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也只有孩子有这个本事。
那就是顺顺。
“小南。”苏建军认真的看着郑南,他看郑南这么难受有些过意不去,“你坐下,别吵着孩子,你坐下我和你好好说说。”
郑南听了有所收敛,不再嚷嚷,在床边坐下来,背对着苏建军。
“你把脚拿上来,地上凉。”苏建军提醒着。
郑南把脚缩到床上。
“我今天把公司的人全解散了。”
听苏建军这么说,郑南吃了一惊,扭过头瞪着苏建军:“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想干了。”
“你有事?”
“有事。”苏建军肯定地点点头。
“什么事?”
“什么事不重要,关键是我说了你能信吗?”
“……”
“我知道原先我伤过你,我也知道你很难忘得了,可是,这几年了?你时不时的就找茬闹一场,说我在外面怎么怎么样,我都被你闹疲了,说句心里话,你别生气,现在我不觉得对不起你了,这几年我对你的忍让,我相信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得到,我觉得咱俩扯平了。”
苏建军看见郑南的眼里涌出泪水,在床头灯的光晕里闪闪发亮,苏建军犹豫了一下,心一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话说彻底,原来自己对郑南有点太软弱,最后还没落下好。
“我不是给自己辩解,我是错了,可是罪犯都有放出来重新做人的机会,为什么我不能?所以,咱们俩最好离婚,你也不用整天怀疑我在外面再惹回什么事来,我也不用整天觉得自己低你一等,永远不能翻身,大家都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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