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伤疤是有的。
尤其是他的手,整只手的指甲长得都不太对劲,左手的无名指没有了,皮肤显得有些蜡黄,手背上全都是被缝合过的伤痕。
我看向徐洌,他表情也严肃许多的望着我说:“躺在床上的这位,正是你的父róu,司马军。”
我震惊的看着徐洌,他一脸平静的望着我,微微笑了笑,就像是终于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一样。
“他毕竟一直都病着,所以看起来有些苍老。”徐洌拍了拍我的肩膀,向我指了指床头上的病历卡,名字确实是司马军,51岁,边上的照片里,他还穿着警服。
我是认识他的,我母róu给我看过他的照片,虽然和这张不是同一张,但是确实是他。照片中的他,英武严肃,和面前这个即将油尽灯枯的瘦弱男人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
“他……”我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我也不知道徐洌为什么要带我来见他。
“我去门口守着。”那位小战士模样的人说着要出门,徐洌阻止了他:“不用了,门口有一个像疯狗一样的男人在,别人也进不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凝眉看着徐洌。
徐洌浅笑的望向我说:“知道季月明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么?”
我摇摇头,徐洌让我坐在了沙发上,沉默的望着我开口道:“容我为你讲讲过去。”
床上的人,已经躺了快二十年,之所以还能活着,是因为徐磐。
他曾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全身失血过多导致脑部缺氧,造成了永久x胸的损伤,虽然勉强捡回来一条命,却成了无知无觉的植物人,虽然没有脑死亡,醒来的几率几乎能忽略。
徐磐花了很多钱为他治疗,甚至将这项任务jiā给了自己的儿子,又传给了孙子,要求只要司马军一天没有咽气,就要在医院里养一天。
徐家还有个任务,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司马军的róu生qīn儿司马瑶。
“我爷爷,对你其实极其愧疚。”徐洌说到这里,平静的看着我,眼神中全是对爷爷的思念。
对我愧疚又是为何,难道是因为卷轴的事将我卷入其中么?
我根本分不清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徐洌眼神清亮的望着我说:“事实上,我爷爷起初并不知道你是锋哥的qīn儿。”
真正的司马军,曾经化名为锋哥,一直都以卧底的身份潜伏在日本,主要管查的是中日之间的军火黑市jiā易。
90年代初期,在香港回归彻底禁枪之前,军火走\sǐ是非常猖獗的,但那时候国内一大部分枪支来源于苏联,苏联解体时,这项“生意”受到了冲击,日本黑\帮就盯上了中国,开始将军火源源不断的走\sǐ入境。
军队转业后身为警察的司马军接到了这样的任务,和同事一起来了日本。
那时候,龙本会还不存在,徐磐也只是个在日本受尽黑\帮欺凌的寻梦人。
机缘巧合的,徐磐与司马军认识了,徐磐论年纪要比司马军长不少,算是前辈,但是几次危机中他都被司马军所救,这时候的徐磐已经有些声望,建立龙本会后,便力邀司马军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因为加入帮会能更直接的接触黑货jiā易,司马军自然带进了自己的同事,楚建军,化名为利哥,也就是之前被季天青打走的那个“司马军”。
“爷爷并不知道锋哥和利哥的真实姓名,所以后来也没有人知道楚建军其实冒充了司马军。龙本会建立之初,并不是很稳固,但中国人在日本的狠也是出了名的,很快就成了日本黑\帮都不敢招惹的存在。”徐洌继续说。
这我是清楚的,日本黑\帮其实更讲究原则,他们虽然做的是见不得人的黑事,却非常守规矩,所以被不按套路出牌的中国人折磨的很无奈。
“做黑\帮老大这件事其实也是将枪口时刻顶在头上,后来,爷爷遭遇了一次致命x胸的袭击,若不是锋哥,爷爷就没了。也是爷爷重病的时候我们才知道,那一次袭击,是楚建军出卖了爷爷的行程。”徐洌说到这里看向床上的人,长叹了口气说:“锋哥重伤之下,虽然保住了命,护着爷爷顺利突围,却没能躲过自己人的狠手。”
徐洌讲到这里低下头,声音都低了很多的说:“爷爷病中一直后悔,后悔自己错怪了曾经最信任的人,但就算是再怎么后悔,锋哥也因为错过了最佳康复时间,再也不可能醒过来了。”
我凝眉看着徐洌,他目光凝重,带着狠厉之意的说:“爷爷在治伤的时候,楚建军对锋哥下了狠手,将爷爷被出卖的脏水都泼在了他身上,说是他出卖了爷爷,在他重伤之时对他行了家规,三刑七罚一百八十鞭。”
我听到这句话打断了他,紧张的问:“等等,你说的三刑七罚,指的是什么?”
徐洌继续说:“三刑就是在五中刑中选三种受了,洗皮,挖眼,断指,电击,砧刑。七罚也差不多,但是没有三刑那么严重,主要还是jiān神折磨,只是一轮过下来,还能完整站着的人,几乎不存在。”
☆、第236章 残忍的过去
我听不下去,双足无措,坐立难安,季天青为了回到龙本会,也受过这样的刑罚。而且他其实应该受过两次,当初被驱逐出日本的时候一定也有过。
徐洌没有察觉到我的慌1uàn,继续说:“锋哥和利哥之前两个人在一起总是被对比,大多数人认为利哥处处不如锋哥,所以对他怀恨在心,这也是爷爷后来才想通的……”
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看起来互相搭档的好兄弟,一个变了心,另外一个确实是察觉不到的,何况锋哥本来就比利哥年长一些,以大哥自居,处处护着他,却没想到被自己的好同事,好兄弟摆了一道。
真正的司马军重伤之后,又遭了家规,命悬一线,徐磐也误会是被他出卖,不肯饶恕他,若不是另外一些兄弟不停的求情,徐磐终于念及曾经的旧情,找医生救了他,他可能那时候就死了,只是,已经耽误了最佳急救时间,脑部缺血后,他就再也没能醒来。
徐磐的余生,每每想到这件事,就遗憾的说不出话来,所以他才将守护着司马军的任务jiā给了自己的儿子,又由儿子传给了自己的孙子。
后来,司马军和楚建军的卧底身份也同时曝光了,虽然他们是卧底,但是也没有抓过龙本会里的人,主要捣毁的还是日本黑\帮和国内勾结的渠道。
而这个时候,楚建军表态,决定不再回到国内,也愿意放弃警察的身份,彻底成为黑\帮成员。
徐洌说道这里又是一声长叹:“其实,黑还是白,在边缘行走太多的人早就已经分不清了,人是感x胸动物,就算是卧底,和兄弟们一起浴血奋战的情谊是不会变的,不管这兄弟是huòhuò,还是警察。”
楚建军上jiā了司马军的所有被他篡改过的证件,以司马军的名字正式加入龙本会后不久,就带回来一个qīn人,党青,当时党青怀里还抱着我,也就刚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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