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叶子,连脉络都一清二楚,榕昀写字的力度不敢太大,怕是损坏了它。
他很认真地写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聂秋欢的靠近。
——为你白首,十月二十九号,榕昀。
聂秋欢本来是不想出声的,可看着他写出来的一行字,还是忍不住惊呼道,“昀少,这是什么?”
榕昀也不尴尬,只是停下了手中的笔,侧头,将聂秋欢拦腰抱住。他听到了聂秋欢发出一声“啊”,双手用上了力,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他紧紧的抱着她,不容她逃脱。
恋人间的亲密举动让聂秋欢顿时手足无措起来,锢在她腰上的手烫的吓人,她渐渐红了脸,很小声道,“昀少,别闹了,快放我下来。”
榕昀微微挑了眉,看穿了她的羞涩,没理她,伸手,将她紧握在一起的右拳一根一根地扳开,然后将写上了字的叶子放到了她的手掌心。
“这是母亲送我的叶笺纸。”
手掌心是微凉的温度,聂秋欢愣了好几秒。
榕昀的母亲,姜谷珊,生前是一名著名的设计师,这叶笺纸便出自她手。
谁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何种手段,让叶子变得像纸一样细软,可榕城的人都知道,这叶笺纸是传递恋人情感的纸。
“母亲只做了十片,送了我三片,她自己保存了两片,剩下的五片可能跑到榕城的各个角落去了。”
耳边萦绕的是他温热的呼吸,聂秋欢怔怔地盯着叶笺纸上的字。
字如其人,每个字的一笔一钩都带着睥睨众生的大气。
她的心变得痒痒的,软软的,倏地抬起了头,就落进了那双漆黑的瞳仁。
深不见底的眸,带着她熟悉的炙热,一点一点在向她靠近。
她似乎意识到了榕昀接下来会对她做什么,很紧张地握紧了手,又忽然想起叶笺纸还在她的手上,怕损坏了它,那只手就这么无措地放着。
温热的触感缓缓覆到了她的唇上,她整个人如遭了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那双唇很轻很浅的在她唇上辗转厮磨着,却只限于她的唇瓣,并没有深入。
聂秋欢感受到了他吻她时的小心翼翼,心里又酸又疼。
他那样嚣张跋扈的一个人,连吻她都不敢大力,似乎怕吓坏了她。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索性闭上了眼,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而原本在她手掌心的叶笺纸,也缓缓滑落在地。
……
“咕咕——”
两人是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的,聂秋欢率先反应了过来,推开了榕昀,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又赶紧从他腿上挣脱了开来。
榕昀极不满地瞥了她一眼,这才缓缓起身,整了整狼狈不堪的衣服,然后拨了个电话,命人送晚餐过来。
用完晚餐,聂秋欢一回到别墅,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跑远了。
怎么看都像是,一幅心虚的样子……
榕昀勾唇笑了笑,也径直回到了自个卧室。
聂秋欢洗完澡躺到床上的时候,一想起她在天雅苑做过什么,小脸就烫的厉害,随手拿起一旁的枕头,闷在了自己脸上。
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她才拿掉了枕头,睁着眼睛,望着壁顶……
深夜凌晨的点,唐千云站在镜子前,目光凶狠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身紧身黑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她曼妙的身躯,白皙修长的大腿,饱满的胸……
暴露的穿着,画了浓妆的面容,与她平时温婉大方的风格,大相径庭。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道冷漠阴鸷的声音。
“千云小姐,你想让我为你办事,自然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可是如今的你,就是一头拔了毛的凤凰,你身上,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呢?”
一想起下午拨过去的电话,她的身体就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到底是养在深闺的小姐,这么些年来精力一直放在榕朔身上,她根本就没接触过黑帮这一类危险的人。
电话适时地响了起来,看了看闪烁的屏幕,她扯了一丝笑,“喂,邦哥,我好了……你已经到了啊,好,我这就下去了。”
带着媚意的撒娇声,唐千云一挂完电话,就禁不住颤抖了身体。
她如今,最值钱的,就是她的身体了。
她死死地咬紧了下嘴唇,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赶紧拿着包包,跑下了楼。
☆、第0227章 有人推了我们
她的第一次,已经给了她最爱的人,这点小小的牺牲算什么!
只要她哄好了邦哥,她就不信,聂秋欢那个贱女人还有命活在这个世上!
一走出别墅,唐千云就看到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宾利,阴森森的蛰伏在那里,昏黄的灯光倾斜在车顶,并没有增添一些暖意。
透过车窗,她隐约看到里面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透着一股森寒的冷漠。
她无端端地感到脚底阴寒起来。
她的脚步僵住了,离宾利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车内的人看到她的举动,对着身旁的人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一名黑衣人就从宾利车上缓缓走了下来,他很恭敬地为唐千云打开了车门,弯腰,语气刻板僵硬,“千云小姐,请。”
唐千云下意识的想逃,下午和威邦打电话的时候,她只能听到一个阴鸷森寒的声音,可是现在,威邦近在眼前,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恐惧。
威邦是谁?
他是黑道内人人谈之色变的人物!
他是天上人间的前一任幕后者!虽然被一名神秘人夺走了这个位置,可他残留在天上人间的亲信却仍旧拥护着他!
与威邦打交道,就得提着万分心思!
唐千云的脸色变得惨白,可是她却不能逃,是她约了威邦过来,她逃的话,她自知没好果子吃。
她深呼了一口气,浓妆艳抹的脸上扯了一丝笑,踩着莲步,坐到了车上。
威邦的面容,便这么映在了她的眼底。
他的眼尾很张扬,眉毛很粗,漆黑的瞳仁里,仿佛蛰伏着一头野兽,看着唐千云的目光,邪肆而恣意。
古铜色的肌肤,俊美的五官,同时却又冷漠斐然。
他是笑着望着唐千云的,可那笑里,却又仿佛别有深意。
他微微掀动了薄唇,“千云小姐,不知你有没有想好,拿什么来跟我换?”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令人不舒服的沙哑,却又沉沉的魅惑人心。
唐千云离他很近,裸露的肌肤都似乎感受到了他话里危险的语气,她心里明明在害怕着,却还是将身子凑了过去,指尖在威邦的胸口处不停地转动着,吐气幽兰道,“邦哥,只要你帮我做了一个人,我就……”
她没继续说下去,可威邦却懂了她的意思。
他没推开唐千云,任由她在他身上扭动着,漫不经心的话里带着一股威严,“千云小姐,我可是得到消息,你如今,是个残花败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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