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哪,离开家吗?迫不及待地离开家吗?沈珺突然觉得有些心酸。
那家主题餐厅有一面心愿墙,每个客人都能留一张心愿单,沈珺用心愿单岔开了这个不太愉快的话题,她把桌上的一张心愿单递给陆杨,另一张留给自己。
陆杨写字快,他写完的时候,沈珺还低着头,他就调侃道,“让我猜猜你写了什么,魔镜魔镜,让我变成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吧。”
沈珺一只手在写,另一只手还遮挡着不让陆杨看,怼道,“我写了,让我对面这个烦人鬼变成哑巴。”
很快有服务员过来,沈珺把两张写好的心愿单叠在一起,交给了他,看着他把它们贴到了墙上,变成了成千上百张心愿单中的其中之二。
吃完饭,两个人才挪步去办正事儿。在商场里来回地逛了几圈,柜台很多,珠宝首饰,化妆品,衣帽鞋袜,保健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但是实在不知道应该买什么好。毕竟陆杨家的老太太是个有钱的老太太,啥都有,啥都不缺。
沈珺走得脚酸,把难题抛给陆杨,“你知道你奶奶有啥喜欢的吗?”
陆杨答得很快,“翡翠啊,上好的翡翠,不过我买不起。”
说了等于白说,沈珺翻个白眼,“其它呢,还有别的心头好吗?”
陆时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沈珺嫌弃地看他一眼,“真是要你有什么用哦。”
她开始一边走一边深思,要说买礼物,同龄人的礼物是最好买的,给父母的,就稍微难一点,差了两个辈儿的,而且还是像陆杨奶奶那样见过世面又难伺候的老太太,真是难上加难啊,真的想临阵脱逃,吃人嘴软,恨不得把刚才陆杨请的那顿饭吐出来还给他。
最终在一家旗袍店门口,沈珺找到了灵感。
她记得陆杨奶奶在正式场合穿旗袍的概率还是挺高的,而且一穿上旗袍吧,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再者据沈珺了解,陆杨奶奶的旗袍都出自于一个老头,是个有几十年手艺的老裁缝,他姓齐,认识他的人都管他叫齐老板。
沈珺之所以知道这个齐老板以及齐老板的店所在的地理位置,完全是吴女士的功劳。吴女士因为觉得老太太的旗袍款式优雅,做工精良,就带着沈珺去店里,母女俩每人做了一套,至今,沈珺的那件还挂在衣柜里,不过个儿长了就穿不了了。
当沈珺把这个想法告诉陆杨的时候,陆杨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表扬道,“你也不完全是个草包嘛。”
沈珺立刻转了身,“你自己去吧,本姑奶奶不奉陪了。”
当然最后还是被陆杨拖进了出租车里。
齐老板的店在一条不太繁华的老街,店面也很普通,很朴素。原本两人还担心这个时间已经打烊了,因此看到灯火的时候,简直心花怒放。
店里挂着的衣服有些是样品,有些是别人订做还没拿去的,虽然沈珺不是很懂旗袍,但一眼望去就跟外面的妖艳贱货不太一样。
齐老板正带着眼镜,拿一把软尺,在一张桌子旁量布料,听到动静,抬头瞧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去,说,“做旗袍啊。”
沈珺应了一声,道,“老板,我们来给奶奶做旗袍,她经常在您这儿做旗袍的,唐作如老太太,您记得吧。”
齐老板停了停手上的活,又看了他们一眼,道,“那怎么不记得,老客户了。”说着他从一旁的抽屉里找了一本板砖厚的册子递给他们,道,“先选个款式,选好了再挑布料。”
两个人就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一页一页地慢慢看起来,沈珺问“这个怎么样”,陆杨说“不错”。沈珺问“那个怎么样”,陆杨也说“也不错。”
沈珺终于发现靠他还不如靠自己,幸好她对自己的审美还算自信。
由于他们自己没有现成的布料,选定了旗袍样式后,齐老板就带他们去挑布料,挑了好久都没挑出来。
这次两人角色互换了,陆杨点着一块布料问沈珺“这块怎么样?”
沈珺摇头。
他问“那块怎么样。”
沈珺还是摇头。
齐老板笑了,道,“小丫头眼光高啊。”
“齐老板,”沈珺试探地问道,“就只有这些吗,就没有什么特别一点的,比如说压箱底的啊,镇店之宝啊什么的。”
齐老板再次被逗笑,这次笑的很欢畅,“小丫头鬼灵精哦。”
这么说还真有,沈珺兴奋地碰了碰陆杨的胳膊,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齐老板最后从一个上锁的,样式很老旧的木箱子里拿出了几块布,光上面的手工刺绣就不晓得比刚才看的那些精致多少。这小老头,还藏着掖着。
最后沈珺没顾陆杨的意见,挑了一块宝蓝色,上面有兰花刺绣的布料。
齐老板夸了她一句,“丫头还挺有眼光。”
“那是啊。”沈珺开起了染坊,沾沾自喜。
到这里为止,一切都比较顺利,齐老板开店,虽然不是以赚钱为唯一目的,但有生意做他还是很乐意的。没想到最后在时间上出了问题,老太太的寿辰在两个星期后,而齐老板的订单已经排到了一个月后。
陆杨跟齐老板商量,沈珺在一边帮腔,让他通融一下。但老头这次十分有原则的,就是不肯松口。
如果过了寿辰再送礼物,那意义也不一样了。
虽然这个礼物,陆杨还是很中意的,但他也不好意思为难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一个月也就只能是一个月了。至于寿辰的礼物,只好另外再做打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时:为什么这一章没有我?
路人:你对我们的女主角太冷漠了,关你小黑屋。
陆时:放我出来。
路人:别吵,再吵取消你的男主角资格。
☆、第十章
两人刚打算出门,从外面进来一个小短腿,扎俩羊角辫,粉粉嘟嘟的一个小姑娘,看样子不过四五岁。
小姑娘拿着一块画板,迈着小短腿跑到齐老板面前,管他叫姥爷,软软糯糯地说,“你给我画个喜鹊儿。”
“喜鹊啊?”老头一副为难的神情,但还是拿起了小姑娘递过来的画板和笔。
沈珺一听要画画,便拉住了陆杨的胳膊,说,“咱们再看看。”
老头凝神摒息地画,老花眼镜摘下又戴起,戴起又摘下,格外认真的样子。过了五六分钟,终于收了笔,沈珺好奇地过去探了探,刚一眼就笑了,咯咯咯地笑,毫不掩饰,她说,“老板,你确定你画得不是一只老母鸡?”
老头不服气了,“听这话的意思,你比我画得好,来,你画一个试试。”
陆杨估计已经看出了沈珺的心思,在一旁气定神闲地看着。
沈珺道,“您可别给我使激将法,我干嘛要给您画呀,我给您画了我有什么好处?”
齐老板看了眼可爱的小孙女,又用手指指了指她,一副无可奈何,“你这丫头鬼主意太多,可不得了。”但最后还是妥协,“行,你要是画得让我们爷孙俩满意了,我就加班加点帮你把衣服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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