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快一点半的时候,瞿扈匆匆赶回别墅,给詹智尧送了一部手机过来,连老号码都贴心的弄好了,直接开了SIM卡,开机就能用。
詹智尧疑惑又不死心,问瞿扈,是不是自己的证件什么的,还是从老房子带出来了?瞿扈口风严得很,什么都没讲。只说戎爷交代了电话的事儿,别的一推三六五。
临出门的时候,瞿扈又想起来似的一拍脑袋,扭头叮嘱詹智尧。
戎爷晚上回来吃饭,说是请詹老师品黄酒吃大闸蟹,好好待客。
瞿扈走了,詹智尧就窝在自己房间里,不想看电视又没什么可打发时间的,只好开了手机,看看这些天有没有什么事情。
再正常不过的,除了一些贷款开票的垃圾短信,没人找他。
隔着一道房门,走廊里传来那对双生子掩不住的快乐语调,尾音都轻快的上扬着。
“戎爷晚上回来吃饭,太好了……”
“哥哥你不是最喜欢吃大闸蟹么?戎爷还是惦记着你的……”
“不可能,戎爷说了,十天之内我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外面的声音陡然变小,依稀的窃窃私语。
“……求求他……心软……会的……”
然后,没一分钟,房门那里就传来了扣响,轻微而谨慎。
詹智尧走过去,迟疑了一下,拉开房门,客气的微笑看着门口一双漂亮的少年:“有事吗?”
左边那个,明明是傲气的,却又不得不低头,看过去尴尬极了:“我来道歉,对不起。”
右边那个好声好气的接过话:“詹先生,我哥哥昨天真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
“我没怪你,真的。”詹智尧诚恳的语气:“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没注意脚下。”
左边那个想说什么,死活张不开口的样子。于是只能右边的替他说:“我们知道,詹先生大人大量。可是,戎爷因为哥哥不小心伤了客人,让哥哥禁了足,十天。詹先生既然不生气,能不能帮忙求个情,取消这个责罚?”
詹智尧又惊讶又为难:“为什么会这样?你们……咳咳,我会说,可是我不知道厉总会不会听。”
右边的少年松口气,露出令人惊艳的笑容:“那就谢谢詹先生了。哦,我叫俏儿,这是我哥哥俊儿。”
詹智尧木愣愣的哦了一声:“你们好。你们是厉总的,亲戚吗?”住了几天,除了吃饭时候能见到这两个漂亮少年,也因为那个俊儿不加掩饰的敌意,莫名其妙的同时,詹智尧几乎完全不清楚这里面的关系。
俏儿白皙的脸色微红,抿了抿水润的嘴唇。倒是那个俊儿挑衅的抬了抬精致的下巴,冲着詹智尧:“我们是戎爷的情人,怎么着?!”
这回轮到詹智尧差点被吓死了。连连摆着手,结巴连连:“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问……没怎么着,抱歉……”
俏儿拉了拉俊儿:“哥,走啦……”
晚上六点半,大门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动静,厉戎回来了。
詹智尧因为下午的惊吓有点头疼,甚至不太想下楼吃饭。
踌躇的功夫,俏儿过来敲门,低声的:“詹先生,戎爷回来了。一起下楼?”
詹智尧心知肚明少年的示好所为何事,细瘦的手指攥了拳,忍了又忍:“你先下去吧,我,我有点头晕,等会儿下去吃饭。”
俏儿下了楼,詹智尧想想,悄悄过去把房门拉开一道缝隙压着,竖着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有点莫名的胆寒。
“戎爷。”是俏儿清脆动听的少年嗓音。
那个男人唔了一声,很轻很随意。
然后是家居鞋摩擦地面的脚步声,谷姨的动静:“饭菜都好了,厉总,大闸蟹卡着时间刚刚关火。开饭吗?”
“开饭。”男人简洁的答复。之后是拖椅子的动静。
俏儿小心翼翼:“戎爷,我去请詹先生?刚叫他,有点不舒服呢。”
詹智尧听到这儿,心头缩紧,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气神屏气偷听。
厉戎哼了一声,什么重物落在桌面的脆响,听的人心惊肉跳。
詹智尧差点惊的跳起来,伸手拽了拽衬衫,匆匆拉开房门走出去,微笑着下楼:“厉总回来了?”
男人正侧着头点烟,闻言抬了眼,朝着詹智尧看过来。他是单眼皮,眼缝狭长,不笑的时候,就那么自下而上的扫一眼,能让被看着的人浑身皮子发紧,脑仁发麻。
“吃饭吧。”
谷姨收拾好厨房已经离开了,偌大的别墅里,此刻除了吃饭这三人,只有楼上关禁闭的俊儿了。
餐桌是长方形六人位那种,配套的靠背座椅,款式简洁大气。
桌上八菜一汤,居中是色泽诱人热腾腾的大闸蟹,个个都有巴掌大小,看过去极有食欲。边上放了一坛黄酒,两个小酒盅。
“站着干嘛,过来坐。”厉戎坐到顶头的主人位,随意的点了点左手边挨着的位置,示意詹智尧落座。
俏儿悄无声息的坐到詹智尧斜对面,奇怪的跟厉戎隔了一个空位置。
厉戎也没表示什么不对的地方,坦然自若。
詹智尧更头疼了。
厉戎不说话,拿起酒坛开封倒酒。
想起两个少年托付的重任,詹智尧如坐针毡,干笑着没话找话活络气氛:“厉总,这桌子不错,是松木的吗?”
厉戎都不看他,言简意赅:“红酸枝。”
“哦,红酸枝啊。”詹智尧懵懂着点点头,过了几秒又尴尬的笑笑:“我不太懂这些,呵呵……”
厉戎递了一杯黄酒给他:“尝尝,手工冬酿,有十年了。”
一杯酒落了肚,詹智尧干脆不绕了:“厉总,还有个孩子,俊儿是吧,怎么不叫下来一起吃饭?”
厉戎看他一眼,倒是不瞒:“关禁闭。”
“才十几岁的孩子,”詹智尧头脑稀昏,实在不知道这个求情怎么求:“长身体的时候,饿着不好吧?”
“没饿着,”厉戎顾自喝酒,伸手拿了大闸蟹开始拆卸:“谷姨送了饭上去。大闸蟹要趁热吃,詹老师你老家哪里的?”
“我不知道。”詹智尧老老实实的被拐走话题:“我是孤儿,打有记忆就在孤儿院长大。”
厉戎哦了一声:“这个季节大闸蟹最是肥美,到处都吃,也不分什么地区了。”
俏儿拿公筷夹了块蒸鳕鱼,放到厉戎碗里,然后又夹了一块给詹智尧:“詹先生你尝尝,这个鳕鱼很好吃。”
詹智尧拿着筷子的手晃了晃,稳住,终于小心翼翼拉回话题:“厉总,其实你看,我没什么立场说话。可是俊儿毕竟还小,批评教育为主吧——”
厉戎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话题打断,啪的放了筷子。目光沉沉的盯着詹智尧,开口的话却是对着俏儿:“你过来。”
俏儿也不问,听话的站起身走过去,恭顺的态度。
厉戎伸手稍一用力,俏儿顺势跪在了他脚边。男人足尖微动,踢了踢少年的膝盖:“跪进去。”
俏儿弯了身体,钻到桌下。接下来都不用男人再说什么,直接膝行着跪在男人双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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