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厚带茧的大手抚上他的额头:“对。已经过了你说做完要走的第二天。现在是第三天。”
詹智尧此刻脑子混沌慢节拍,可是不代表不转。浅浅血丝的眼珠眨了眨,双手攥着被面,死紧:“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唔……”后面这声是疼的。一激动就挺直了腰,肌肉可怕的脱力后遗症依旧没有消除,酸胀失控。
“没说不让你走。”厉戎轻笑,从床头柜拿了小瓶的药片:“你又不是身具名器,让我上了一次就食髓知味不肯放手。小说看多了吧?来,把药吃了,有点低烧。”
詹智尧乖乖吃药,到底坐不住,很快又滑进被窝,眼皮坠坠的,还想睡。
“翻过去趴着。帮你上药。等会儿吃点粥再睡。”今天的厉戎很反常,脾气近乎于温和,詹智尧昏沉间还有脑子发现:“不用了,还好……嘶!”
侧着的身体被摁平趴倒,厉戎老实不客气的掀了被子,稍稍用了力。隔着睡裤闷响:“不疼?还好?嗯?”
詹智尧疼的直抖,眼泪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瞌睡都醒透了:“疼,疼,别打……我自己来好了……”
睡裤被褪到腿弯,厉戎看着眼前绯红青紫一片的大好腰臀,瞳孔色深。
詹智尧看不到身后的情况,凉飕飕又热辣辣,悬在头顶的铡刀迟迟不落。于是开口的声音都带了不安:“不麻烦你了,我一会儿自己来就行。”
清凉滑腻的药膏,慢条斯理的摩挲上来。
詹智尧浑身肌肉条件反射的试图紧绷,结果疼的他直哼,只能嘶着气放松。一张斯文俊秀的脸越来越红,后来干脆埋到枕头上,张嘴咬住了胖胖的枕芯。
药上过了,吃下去的退烧药也多少发挥了作用,再加上一碗清粥落了肚。詹智尧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散光的眼睛都亮了不少。
深夜的房间没人说话,安静的可怕。带着一种脉脉温情的错觉。
詹智尧不适的咳了咳,打破这种张力:“谢谢……”想想这声道谢又觉得滑稽,只是覆水难收:“不好意思我可能还得暂住两天,等我能下地,一定马上走。”
厉戎也不恼:“随意。”顿了顿又补:“不过我估计两天可能不够。”
詹智尧毕竟是男人,这种调戏也不至于大闺女样的一味害羞躲闪,咬了牙自嘲的笑笑:“到底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
厉戎上下打量他,意味深长:“以第一次来说,你算很好了。是我没忍住,做狠了。”
詹智尧到底做不到老脸皮厚,再度被对方的不要脸深深折服:“……”
“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找瞿助理,我跟他交代了。”厉戎坐在床沿,没有上床的打算。台灯在男人轮廓清晰的脸上投下阴影,深浅不一:“还有什么问题吗?”
詹智尧先是摇头,然后又厚着脸皮试探:“能……告诉我……”
“条件。”厉戎截住他的话,干脆的拒绝:“一码归一码。你想知道墨陆的死因,可以。陪我一个月。”
詹智尧打个激灵,摇头:“那算了,我还想多活些日子。”
厉戎像是被他逗笑了,唇边含着笑意,被夜色模糊了轮廓,竟像极了宠溺,令人心惊,不敢多看。
“以后有什么打算?”厉戎问出口,没等他的答复,更像是个客套:“其实你现在的生活状况,我给个建议。”
男人的建议极其坦然,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一般:“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每个月我给零花钱,数目你提。即使将来有天我不想继续了,我可以送你套房子,再加些现金,足够你养老,衣食无忧。”
詹智尧看着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合适:“就像……俊儿和俏儿一样?”
厉戎点点头:“你这么理解也可以。”
“詹某再不济,也懂得君子不受嗟来之食的道理,何况还是这种卖、卖……”男人说不出那么淫-贱下流的话,干脆闭了眼睛:“就按你答应我的,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好了。厉总,你的恩泽我消受不起。”
“好。”厉戎出人意料的好说话,引得对方微微诧异睁了眼,却又补了后面几句:“詹老师你不要以为我是羞辱你。按你的逻辑,你怕挨打,又怕死,又不敢碰触感情。我这样的建议不是最好吗?大家都是男人,也没的哭哭啼啼要负责的屁话。我可以让你爽,哦昨晚你也有爽到不是吗?除去第一次你哭的稀里哗啦,后面三四次你浑浑噩噩,中间几次你可是用腿箍的我退都退不开,让我想想你又扭又蹭的哼什么的——”
“厉戎你够了。”男人声音大雨点小,眼角都红了,不见凛厉倒是有着别样的风情。
“好,不说。”厉戎好脾气的不再刺他底线:“你休息吧。什么时候好了,想走就走,这个房间里所有东西你都可以带走。通知瞿助理安排人帮你搬家。还有,我的建议,有效期一年。”
……………………………………………………
詹智尧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散开的骨架才一点点合拢。
从那天晚上,厉戎去帮他上药再加上那条荒谬的提议之后,男人再没在他面前出现。虽然有时候,詹智尧隔着门也能听到,厉戎回来了。
他走的那天,厉戎没出现。反倒是瞿扈,亲自带了两个人,认真的要搬家的架势。
詹智尧摆摆手,空手而来,自然空手而出。他还没那么厚的脸皮,一边骂着,一边拿着。
瞿扈递了偌大一个文件袋,鼓鼓囊囊。
打开一看,是詹智尧所有的身份证件银-行卡什么的,倒是省了他许多新办的麻烦。
詹智尧到底心里有点不踏实,怕那个人的言而无信,怕自己走不出这个屋子。跟着瞿扈就下了楼准备上车离开。
两个少年居然都出来送行了。一向饱含敌意的俊儿破天荒的敛起浑身的刺,笑着跟他挥手说再见。阳光洒在少年白皙漂亮的脸上,近乎透明。
一直到车子出了大铁门,真真正正离开了那处将他禁足几个月的地方,詹智尧才恍惚有了点真实感——
终于离开了。这次不是爬墙,是从大门。
房子拆了,工作辞了,瞿扈也没义务一直陪着他。
于是车子停在了闹市的地铁口,往哪儿都方便,倒真是再不牵扯的架势。
詹智尧手脚哆嗦着爬下车,重新站在冷厉的风里,深呼吸。
瞿扈跟着下车,递了一张新卡给他。
还没等詹智尧推脱,瞿扈的话就说的直白——
拆迁款。密码六个八。按照实际面积丈量过,不曾徇私。属于公对公的事情。至于厉总说的不给,那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詹智尧无声的接过了卡片,迷茫的看着黑色的车子绝尘而去。线条流畅的汽车闪着转弯灯拐过一个路口,走出他的视线,仿佛也走出了他的生命。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厉戎的生活重新回到了轨道上,骄奢放纵,一如既往。家里养着,外面操着,处处留精不留情。偶尔拳头痒,找人签了生死状上拳台,打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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