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戎晚上有应酬,鸿宴酒店宾主尽欢,打算移师会所换场子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家里的座机。
厉戎笑容不改,夹着烟的手拍了拍刚刚聊天的生意伙伴,落后一步摁下了接通。
他不说话,那边细细的喘息像是憋了一口气,要断不断的,听在耳朵里,晃荡的不上不下,难受。
“说话。”厉戎弹了半截香烟,悠悠开口。
“你说的话,算不算数?”声音干涩,毫无家里两个少年的明媚。
厉戎笑:“哪句?”
电话那边憋了憋,不甘心又不得不说:“一晚上,放我离开。”
“哦,”厉戎拖了长音,伸手在走廊的盆栽上手欠的扯了一片叶子,揉捏出汁,指甲都染了绿茵茵之色:“为什么不呢?”
詹智尧还不死心,试图再敲定一番:“你不会,言而无信吧?”
“你以为,”男人晚上喝了点酒,不多,刚刚适度:“你比十七岁的俊俏双生子更鲜嫩好抱?”
“那好。”詹智尧声音很好听,温温润润的,哪怕此刻发紧的要颤抖了,依旧悦耳:“我,我今晚……你回来吧。我明天走。”
厉戎眯了眼,伸手丢开揉烂的叶子:“有应酬,大概十一点到家。正好够你好好准备。记得我的要求,里外洗干净。不懂的,可以去问俏儿。明白?”
那边带着情绪挂了电话。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男人不以为忤的笑笑,心情愉悦的赶了几步上去,跟生意伙伴重新说笑起来。
厉戎到家的时候,客厅的座钟刚刚敲响十一下。
别墅里很安静,玄关处留了一盏小灯,暖暖的橘色,笼罩出一方小天地。客厅的落地窗外面,灌木丛里的灯带亮着,从外映了些光进来,沙发家具高高低低的轮廓,灰黑不清,影影绰绰的,真实的,又像是假的。
厉戎换了鞋,脚下有些急,又有些刻意压制出的从容。
一步步上了台阶,大手稳稳的握住了左手边第二个房间的门,转瞬又改了主意,收回了手。
过了一刻钟,厉戎从自己房间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随手拧开了詹智尧卧室的房门。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床头灯,不比玄关处亮多少。靠在床边的清瘦男人捧着书,很明显的抖了一下,抬头望过来的眼神黑亮,像是深藏地底的稀有矿石。
“你很怕我?”厉戎丢开毛巾,信步走到了床边。
詹智尧明明嘴唇都白了,还试图挤出一丝放松的笑容。结果看上去就有点不伦不类,甚至有点滑稽了:“还,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厉戎绕到他那一边,坐到了床沿上。
床垫往下陷了陷,詹智尧往里面挪了挪。幅度不大,是身体快于意识的反应。
“就是……有点,你看过去凶,很有力气……那个,你先把链锁去掉。”
厉戎笑笑,伸手拨了拨对方额头上的头发:“我说过不打你,又不是你的人渣前男友。我的力气是不小,一会儿你可以亲身体会一下。”
近在咫尺那张脸红了,依旧强撑:“又不是女人,我又是gay……”
厉戎没有拆穿他的口是心非,拨过头发的大手顺势摘掉了男人的眼镜:“多久没做了?”
詹智尧呃了一声,嘴唇翕动了半天没下文。
“不是只有十年前的那个渣男友一个吧?”厉戎失笑摇头,另一只手探进了被子:“洗干净了?”
詹智尧一把抓住男人蠢蠢欲动的手,腕间的细链子发出悉索的响声。紧张的声调都变了:“没。他是直的,他不肯那样,嫌脏嫌恶心……”
厉戎是真惊了,以至于没有推开对方按住自己的手:“那样?哪样?他不肯插入?我操,那你们俩怎么玩的?”
詹智尧的眼睛蒙了雾,感觉这样赤果果的谈这个话题,羞窘到了极点:“用手,还有……嘴巴,有一次,有一次……用腿的……”
厉戎瞠目结舌,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十年,分手后就没找过男人解决生理需求?”看到对方摇头,厉戎简直扼腕:“我是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停了一会儿,詹智尧小声嘟囔:“我怕死,怕麻烦……哎链锁……”
听到怕死,厉戎拉直了嘴角,看了眼床头柜上码放整齐的东西:“你就拿了三个套子?”嘴上说着,倒是从口袋里拿出了小巧精致的钥匙,一一打开了詹智尧手上和脚上的束缚。
詹智尧抬头,活动了下手腕,表情惊悚:“三个不够吗?你想弄死我?”
厉戎哈哈大笑,放下手里的眼镜,指了指那个黑色的小闹钟:“新买的小玩意儿?”
“书店员工赠送的。”只要不开黄腔,詹智尧说话还是挺顺溜的:“我看挺好看,就摆这儿了。”
伸手拿过闹钟,厉戎简单拧了拧设置时间,然后放回去。
迎着詹智尧疑惑不解的目光,大大方方脱了浴袍扔到地上:“倒计时,十二个小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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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第二天晚上吃饭的点儿,詹智尧还在睡着。
纤瘦欣长的身体蜷缩成一个团,裹着被子昏天黑地。
吃饱喝足的厉戎厉总心情极佳,言而有信的陆续折腾足十二个小时,只睡了五六个钟头,下楼吃饭的时候依旧神采奕奕。
房间隔音好,可是这不代表屋子里的人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坐在餐桌边上的少年前一秒还是怒气满满,下一秒听着脚步声抬头,就是喜笑晏晏的俊俏模样:“戎爷,今天谷姨烧了板栗仔鸡,还有你喜欢的水煮肉片,还有……”
厉戎看了他一眼:“俏儿呢?”
少年忍不住酸意:“谷姨不知道那个……詹先生昨晚陪你,俏儿在厨房煮白粥。戎爷。”少年两分委屈三分撒娇五分争宠:“你不能有了新人,就看不到俊儿了……”
“他能下了床,就走。”厉戎开始吃东西:“以后不回来。”
俊儿大喜,眉眼都要飞起来了:“真的?”
厉戎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足够少年闭嘴。只是那满脸的喜色,挡都挡不住,殷勤的过了分:“戎爷你吃这个,谷姨做的蟹黄汤包,我看着她挑的新鲜母蟹,取了膏黄拌的馅……”
俏儿拿着纸巾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厉戎眼睛一亮:“戎爷,粥煮好了。要端上去给詹先生吗?”
厉戎摆摆手,放下筷子:“把你那儿的外用消炎伤药和退烧药拿点下来给我。”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晨昏颠倒,昨是今非。
“唔……几点了?”詹智尧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开。骨头是散的,倦的厉害。
“凌晨三点。”后腰被人托了一把,唇边递来一杯温水:“喝点水。”
詹智尧喝了两口,嘟囔:“还好,才睡三个小时……”蓦地没了声音。神志不清的男人拙稚的掰手指头:“十二点……不对,是中午十二点……啊,我睡了十五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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