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黑_花曳【完结+番外】(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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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字出口,房间瞬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彼此心知肚明,某些命运的安排已经朝着不可逆的方向加速堕落,无力回头。
彭嘉叹气,揉了揉额头:“如果真是你大哥安排的,麻烦你跟他讲清楚,咱俩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只想活着等我兄弟出来而已。”
按了免提的电话里,涂建梁冷硬的声音残酷到无比真实。
“对,是我做的。建桁你再一意孤行,只能让那小子死的更快。”
涂建桁失控了:“大哥你怎么这样?!”
涂建梁不疾不徐:“你一天不放弃那种可笑的赎罪,我们就走着瞧,看看彭嘉下次还会不会那么好运。”
“大哥!”涂建桁抹了把眼睛,带着豁出去的决绝:“你不能这样,我,我不是赎罪……我不只是赎罪,我喜欢彭嘉,我要跟他在一起。你逼他死就是逼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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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问彭嘉短暂的一生最幸福的时候,真的回忆起来,估计就是在厉荣出狱前这小半年了。
涂建桁那孩子倔起来堪比驴子,彭嘉赶他他不走,涂建梁软硬兼施都无效——
道理和谎言都讲到口干舌燥,涂建梁索性带了人手上门绑人。
涂建桁将随身携带的德林格直接抵在了自己太阳穴上,平静的看着大哥铁青的脸色一点点变得灰败不堪。
讽刺的是,这把德林格还是涂建桁十八岁生日时,涂建梁送他的成人礼。
彭嘉冷眼旁观兄弟两个的对峙,一时想纵声大笑,一时又觉得眼窝发酸,难受的不行。
涂建桁赶走了大哥,回头收了枪平静的看着彭嘉。
我跟我大哥闹掰了,借你客厅支张床行吗?等你要等的人来,我就走。
“同居生活”开始的莫名其妙。
彭嘉这处房产不大,两室一厅。
原本彭嘉一个房间,小胡一个房间。现在涂建桁挤进来,就算彭嘉恶劣的让他住客厅,小胡也没法心安理得。
于是不过隔了一个晚上,小胡就把行军床支到了客厅。
再后来过了一个礼拜,邻居那套一百多平方的房子刚好出租,涂建桁二话不说付了定金,小胡作为一个打工的,莫名其妙就越过了老板的待遇,直接单身一人住到了大宅里面。
两人一直相安无事。涂建桁事后也画蛇添足的解释了,自己那么说只是事急从权,为了保全彭嘉的安危而已。彭嘉居然也收起了全身乖戾的刺,点了点头,连一贯的讽刺酸话都没了。
一如冥冥中注定,涂建梁突然被美国一个大项目绊住手脚,亲自飞去大洋彼岸归期待定,根本无法再过来捉人。于是也只能安排了保镖先盯着,等他回来再做计较。
获得了短暂又难得的安宁,彭嘉涂建桁像是融洽的合租室友一般,两人各据一方,吃过饭偶尔聊聊天说说话,都是安全平淡无关痛痒的话题。
打破这种平衡的是彭嘉生日那天,两人一起去温泉山庄度假发生的事情。
第54章 番外四
天气刚刚入秋变凉,赏枫吃蟹正当时。
吃晚饭的时候,小胡无意的提起,周末是彭嘉生日。涂建桁想了想就提出了邀请,代彭嘉庆祝生日,正好也是出去散散心。
三个人是周五下午开车出发的。温泉山庄地处郊区,车程约一个小时。
原本小胡预订的时候都是好好的,结果到了前台办手续时候才发现,酒店把预订信息弄错了,双床标间都变成了大床房,尤其要命的是,彭嘉跟涂建桁那间豪华套房标间不仅是大床,还诡异的成了酒店特色的新婚蜜月套房……
三个人都有点尴尬,前台经理态度诚恳的再三致歉,表示送水果送纪念品送温泉抵用券都没问题,可是更换的要求确实做不到,因为周末满房了。
等到进了房间,涂建桁看到那张洒满了玫瑰花瓣的圆形水床的时候,更是羞恼的耳朵都红了,背着身竭力避免跟彭嘉面对面的尴尬。
彭嘉笑的身体直颤,哎呦是大波浪水床,不错啊,浪里个浪……
兴致勃勃的彭少爷拄着拐杖满屋子转着,啧啧称奇。
情趣沙发椅……哎这半弧形坐垫这么窄,能坐舒服吗?
还有这黑带子是什么玩意儿?像背带又不是背带的……涂少爷你懂吗?解释解释呗?
嗯,温泉屋不错,正对着园林,一边泡澡一边赏景……
床头柜上东西挺全,我瞧瞧……发热润滑剂,颗粒套套……
彭嘉弯腰,捞了一个乳白色椭圆形的小巧物件,冲涂建桁晃了晃,满脸无辜。
涂建桁你认识吗?这是什么?做什么用的?
可怜青年一张清朗俊秀的脸涨成了红布,喏喏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彭嘉哈哈大笑,随手推开了长线挂着的开关。
这功率够强劲啊,估计震上两三个小时不成问题……
晚饭是在山庄附设的餐厅吃的,菜肴不在精致,倒是全天然的没有污染和人工肥料,蔬菜清甜鸡汤鲜美。
最后上的是一例甜品。蜜月套房包含的双心造型红丝绒蛋糕。
上菜的小姑娘一脸镇定,居然还微笑着送上祝福。祝两位永结同心幸福美满。
小胡的脸都没法看了,上下左右都是大写的尴尬。
被彭嘉在房间里取笑了好一会儿的涂建桁此刻反倒镇定了,风度翩翩的尝了口蛋糕,点头称赞。
吃完饭回房间,客房服务人员显然已经进来布置过了——
窗帘低垂,烛光摇曳。小圆几上摆着精致的花瓶,里面是三支怒放的红玫瑰。边上是两只高脚玻璃杯,放在冰桶内的醒酒器里,红酒微微荡漾。
两个人杵在门口,沉默的空气持续发酵着,有什么压抑的东西在蓬勃生长,势头惊人。
彭嘉难得有点不自在,也不开玩笑了。清了清喉咙让涂建桁先去泡温泉,他喝一杯再去。
如果涂建桁此时足够理性,分开各自行动是最明智的。只是涂建桁如果真的应了,他也就不是那个理想又单纯的傻孩子了。
当青年沉默的单膝跪在池边,小心翼翼的帮着彭嘉卸下义肢的时候。
当青年拎了红酒和杯子搁在温泉边上并斟了酒液的时候。
当青年脱了衣裤迈进水池的时候。
两个人不知道是谁先溃败了心防,肢体相贴唇舌勾缠,温热的水花四溅。红酒洒到了池子里,深红变浅红很快消融不见,空气中有淡淡的果香,像李子又像是荔枝,甜腻的令人头晕。
彭嘉只觉得心脏缩的发疼,一汩汩的往外冒着血,越甜越疼,越疼越甜,让人上瘾,沉湎其间。
有些东西即使视若无睹却也一直在,隐藏和压抑并不能让其消失不见,直至爆发,威力惊人。
彭嘉对自己的残缺足够坦然,如果说有自卑,也是来源于内心的阴暗而不是身体的原因。
一遍遍的吻,从开始的亟不可待到后来的温柔缱绻。两人像是交颈而眠的天鹅,唇齿相依密不可分。
手边没有东西,彭嘉还是坚持着套上了义肢,回去大床上做。
他不知道,这是他对爱人最无意也是最周密的保护。
从前戏到耐心的扩张,涂建桁就像是被揉破了泪腺,眼睛红着蒙着润润的一层水膜,纤瘦白皙的身子猫儿似的蜷着,手脚紧勾,羞涩的根本无法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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