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我为祖国献青春,献完青春献子孙’呢。”单田恬接话,换了话题,“晓峰,你下个月又去西部城吧?看来又要立功了。”
覃晓峰好笑道:“立什么功,工作职责罢了。”
对着这两块冻豆腐,冯子凝惊奇地看向覃晓峰,只见他点头,用眼神提醒他吃,趁与她们聊天的间隙,小声道:“烫,小心点儿吃。”
冯子凝拿起筷子,低头默默地吃起来。冻豆腐在热`辣的汤底里泡得太久,一口咬下去,冯子凝满口皆是火辣,顿时满脸通红。
第六章
两个姑娘吃得少,她们入席后没吃很长的时间,便分别放下筷子表示吃饱了,和覃晓峰坐在餐桌旁,一边吃水果一边聊天。
冯子凝坐在床边看电视上的综艺节目,时不时被他们带进话题里,说上一两句,同样吃着水果,消遣饭后的时光。
他往窗外看了好几回,迟迟不见雨势变弱,不免心烦。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手表,心想再等十分钟,十分钟过后哪怕雨还是这么大,他也要走了。没想到正这么想着,冯子凝放下手,余光里不经意间发现自己看时间的动作被蒋悦湖看见了,两人的目光短促地交接,他若无其事地继续看电视。
此时,蒋悦湖说:“好像挺晚了。”
“嗯?”覃晓峰看看手表,惊讶道,“确实是,你们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蒋悦湖起身道:“先把东西收拾一下吧。总不能真像个蹭饭的,吃饭就走。”
听她说完,单田恬也跟着收拾起来。
“不用了,我来收拾就好。你们回去吧,没关系。”覃晓峰说完,突然改了主意,“要不我把椅子先搬回去,正好一起。”
单田恬大大方方地挥手拒绝,反而嫌覃晓峰啰嗦,佯嗔道:“好啦!说了一起收拾,你还不给咱们悦湖表现的机会呀?”说完冲蒋悦湖挤眼睛。
蒋悦湖白了她一眼,好笑道:“这有什么表现不表现的?”
冯子凝在旁边干坐着不是样子,也起来帮忙收拾。
一时间,餐桌前变得格外拥挤,无论是覃晓峰还是冯子凝,干起这类家务活来都不及两个姑娘顺手,她们俩很快将桌上需要清洗的碗碟收拾干净,往浴室的水池里转运。
“晓峰,你把布丁放进冰箱吧。”蒋悦湖的手上已沾了洗洁精的泡沫,捻着蛋糕盒的提手,从浴室里探出身子说。
覃晓峰正收拾桌上的一次性餐盒和卫生筷,闻声连忙接过,看见她和单田恬一起在里头洗碗,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你们了。”
“没事儿,你们把桌子收拾好就行。锅呢?也端过来吧。”蒋悦湖催促道。
冯子凝听罢,想把锅子往里端,但稍一犹豫,又没做成。
覃晓峰回来端起锅子,往桌上递了个眼神,说:“把这张桌布连垃圾一块儿包起来,等会儿我拿去丢。”
为了收拾起来方便,他们往桌上架起火锅前,已在餐桌上铺了一张一次性的塑料桌布。哪怕弄得满桌狼藉,随处可见汤汁和碎骨,也不必担心难以收拾。冯子凝应过以后照着做,很快把桌布连同垃圾全塞进垃圾袋里。他在阳台的水池里洗了一块抹布,正擦着桌子,覃晓峰已抡起拖把,拖起地来。
不得不说,女孩子做家务确实比他们要快很多,他们还没把屋子收拾清楚,蒋悦湖她们已经把碗筷洗好,连锅也放回原处,要告辞离开了。
听说她们要走,冯子凝微微一愣。他望向窗外的雨,记起自己刚才想回去的念头,不禁心生犹豫。
他看见覃晓峰拎起两张椅子,要送回蒋悦湖的宿舍里,又见蒋悦湖主动拿过其中一张,迟疑以后脱口而出说:“我回去了,顺便把垃圾带下楼。”
“你现在回去?”覃晓峰正往外走,惊讶地问。
冯子凝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说:“挺晚了,再不回去,我担心雨会更大。”
不知怎么的,听他说完,覃晓峰只听见强烈的风雨声。为了不耽误两个姑娘回去,覃晓峰想了想,匆忙道:“等会儿吧,等我下来。”
冯子凝没来得及说什么,覃晓峰郑重地看了他一眼,拎着椅子出去了。眼看着门掩上,冯子凝又是心堵又是心烦,回头见到那一大袋子垃圾,不太舒服地把心口那口闷坏的气往下沉,兀自抓起垃圾袋,快步下楼了。
没有想到,楼外的滂沱大雨竟比冯子凝想象的要可怕得多!冯子凝还没走到楼下,已看见楼梯里满是飘进来的雨水,堆积成水洼。
他急匆匆地下楼,冒雨沿着屋檐下往垃圾回收处跑,一来一回,居然湿成了一只落汤鸡。
这还怎么回去?冯子凝烦躁地上楼,不停地拍打抖落衣服上的雨水,不小心踩进水洼里,一只鞋全湿了。
冯子凝烦得直想哇哇大叫,回到覃晓峰的宿舍门口,正遇他往外走,两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冯子凝的下巴生生地撞到他的肩膀上,痛得感觉脱臼了,捂住下颌不敢放。
覃晓峰的肩膀也撞得生疼,揉着肩问:“痛不痛?”
“废话,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冯子凝托着下巴,不耐烦地说。
覃晓峰好笑地拿开他的手,说:“不会脱臼啦!”
冯子凝瞪他,不予理会,走进屋里。
他走起路来噗嗤噗嗤作响,覃晓峰奇怪地低头一看,发现他有一只鞋子正一步一个脚印地制造水迹。“换双拖鞋吧。”覃晓峰关上门,问,“你吃布丁吗?有一个。”
冯子凝坐在椅子上换鞋,闻言心中一动,但想了想,又说:“不好吧?别人买给你的。”
覃晓峰打开蛋糕盒,取出里面的布丁和小勺子,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分着吃。这个很甜,我一次吃不了一整杯。你刚刚吃饱了吗?”
没料到他突然问这个,冯子凝愣了一下,点头说:“吃饱了。”
“吃饱了就好。”覃晓峰往衣柜里找衣服,嘀咕道,“怕你没吃饱,我这儿也不剩吃的了。”
他这么一说,冯子凝反倒不乐意了,心想自己平时吃的也不多,凭什么说他吃不饱?怎奈这个布丁看起来色泽柔亮,仿佛口感十分顺滑,上面还撒了许多干果麦片,冯子凝走近闻了闻,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咽了一口唾液。但是晚上已经吃了很多东西,他得控制控制。
他盯着布丁看了片刻,忽觉鼻子发痒,连忙远离布丁,好不容易打了一个喷嚏。
“着凉了?”覃晓峰问。
冯子凝揉揉鼻尖,摇了摇头,但衣服湿了,黏在身上的确有些凉。
不知怎么的,两人竟都无话可说了。双方默默地在空调和电扇的风中对站了片刻,覃晓峰想着刚才冯子凝说要回去,着实不知该怎么办。让他换身干衣服再回家?雨这么大,现在回去他肯定得湿透。可冯子凝既然说了要回去,覃晓峰也想不出理由挽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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