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邻埋着头大快朵颐,没发现秦少游面色不善——他在大学里也炙手可热过一段时间,但恋爱谈得早,军训后就交了女朋友,没享受到多少追求者的好处。听到姚若邻人民币似的抢手,心里酸溜溜的,泛起一阵微妙的嫉妒。
玻璃碗里剩的最后一点馄饨,姚若邻实在吃不下了,秦少游便就着他用过的筷子收拾残局,倒完全不嫌弃吃了他的口水。一面洗碗还一面寻思着和好的面也没用完,要不要给姚若邻包点馄饨留到晚上吃。
姚若邻坐在沙发上,把膝盖小心竖起来给破皮的地方上药;又短又暴露的浴袍滑到大腿根部,中间春。色一览无余。秦少游洗完碗出来,一打眼就看到这场面,赶紧闭上眼摸着墙走,问他:“你家水壶放哪儿了,我口渴想喝点凉白开。”
“冰箱里有巴黎水,你自己……”姚若邻贴好纱布,抬头瞧见他在模仿瞎子阿炳,没忍住“噗”地笑起来,指挥道,“三点钟方向,往前两步,拐弯再往前两步……对,就这儿,摸到里面的瓶子没?”
巴黎水有玻璃瓶包装的,跟冰箱里塞的酒摸起来手感差不多,秦少游不常喝这东西,凭模糊的记忆抽了一个类似包装的玻璃瓶子出来。拿着高浓度的烈酒拧开喝了一口,皱眉道:“怎么这么冲?”
“气泡水嘛是这样的……顺便给我拿一瓶。”姚若邻又低了头处理手肘上的擦伤。
秦少游奇怪这口感冲得像掺了酒精不怎么像天然气泡啊,想眯开一道眼缝看看,余光却净往姚若邻岔开腿坐的沙发上瞥。于是手忙脚乱地抽了另外一瓶烈酒出来,小心翼翼地挪到姚若邻身边,他说腾不出手,便又给他拧开。
姚若邻没多看就举起来往嘴里灌,辛辣刺激的液体流进喉咙里,登时呛得他猛烈咳嗽。转过瓶身的英文字母一看,哭笑不得:“四十度的酒,你想喝死我啊。”这么高的浓度一大口灌下去,酒量极差的他脑袋不禁开始犯晕。
秦少游也傻不拉几地当水喝了一小半瓶,被屋子里的热气一熏,再被姚若邻身上未消散的沐浴露香氛若有似无拂过鼻尖,意识亦变得不太清明:“算了……开都开了……”终于敢睁开眼睛,跌跌撞撞地挨着沙发坐下。
室内忽然安静了,姚若邻抱着酒瓶不动,秦少游脸贴在质感粗糙的布艺靠背上,缓缓眨着眼打量他:大眼睛,高鼻梁,脸颊捏一捏有点不累赘的软肉,与俏尖的下巴综合得恰到好处。因为喝了点酒,玉白的皮肤里透出一抹淡粉,像人间芳菲都落尽了却它刚刚盛开的山寺桃花。
“樱吹雪……樱吹雪……你要是个女人,就是孩子能打酱油了我说不得也要把你抢回家……”秦少游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掐了掐姚若邻脸颊,又捏了捏他的下巴,最后抚摸过他的喉结,“……偏偏是男的……”
姚若邻醺醺然不言不语,将醉未醉的临界点,他脑子里一片混沌,做不出反应。
酒壮怂人胆,秦少游见他也呆呆望着自己,包着一汪水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脸,内心深处隐藏着的一点小欲。望霎时间呼之欲出,借着酒劲故技重施,猛虎扑食似的张嘴就咬,含着姚若邻一层水色的唇吮吸。姚若邻被他带倒了躺在沙发上,毫无防备的,舌头就卷了进来,灵活的扫过他口腔,缠住了他的舌根。
“唔……”姚若邻低低呻。吟着,浴袍衣襟被蹭开一大片,腰带亦不知什么时候松了,几乎是衣不蔽体。
秦少游撑起手臂喘了口气,居高临下看着醉眼迷离的姚若邻,双颊粉红变深,是桃花开到最艳的颜色,形状姣好的菱形唇被他啃破了皮,沾着一丁点血珠。脆弱又鲜艳的美。他不禁喉头发紧,闪过一丝豁出去的念头,把撑在姚若邻腰间的手慢慢朝他身上挪。
“……你为什么偏偏……是个男的……”
话音刚落,细微的“哔剥”一声不适时宜响起,屋里灯光地暖蓦然停止运作,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秦少游(打电话把物业骂得狗血喷头):你们搞什么鬼!早不停电晚不停电,老子一有状况就停你奶奶的电!一个月收那么贵的物业管理费,就这种态度替业主管理的?!你们好意思吗!
姚若邻(缩在沙发角落里):你都好意思骂别人!物业当然好意思随便停电啦!
秦少游:……其实……没灯也行,继续继续
电是一定要停的,停了才会有新剧情,有新的感情转折。
第30章 第三十章
秦少游跟着停止了所有动作,一时犯迷糊的头脑彻底清醒过来。给姚若邻拢好浴袍,一面穿外套出门看看是不是跳闸了,一面腹诽我这是怎么了?喝错了酒又不是吃错了药,好端端居然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冲动。
缩在大衣里趿拉着棉拖鞋下楼,电梯没法用,闲置的楼梯间里满是鞋底哒哒的动静,此起彼伏,听着似乎不止他一个人。秦少游寻到一楼的电表箱,果然有两个邻居站在旁边议论纷纷:“哎呦,我早就跟我家老许说了,这小区设计的不好,房子又小,安全漏洞又特别多,他非要买。你看这里有几户人家住?想打牌都凑不齐人。”“哪里不好啊?最近全是看房的,D区的房源都订光了。”“真的假的?D区那片也没见搬人进来呀……”
秦少游拿手机打着光,往电表箱里照了照,那叽叽喳喳一口一个“我家老许”的阿姨又拍他的肩膀说:“小伙子别看了,没跳闸。物业说早上风太大,刮倒了一棵景观树,把电缆线压坏了,所以停电检修呢!”又扭头继续跟其他人说,“我觉得保安就不行,什么人都往里放,不登记也不录像监控。”
“还在卖房嘛,有些客户做人特别斤斤计较,到时候还说你侵犯他隐私不愿意买了……”说话的正是秦少游之前见过的扁教练,上身套着短款黑色羽绒服,下面穿着单薄的运动裤,人字拖里一双脚黑黢黢的还长了许多毛,被寒风一吹冻得黑里透红。
秦少游连忙把目光收回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说姚若邻要是这德行,打死我都不会跟他肌肤相亲。脸不着痕迹地别过去,背对着扁教练,问那许太太:“物业说了停多久吗?我家之前开着地暖,时间一长热气都要散光了,冻着我家人怎么办?”
“大概到晚上吧,整个小区都要查一遍。你老婆孩子怕冷啊,你带她们出去开个钟点房呗。你说说这物业,做起事来也磨磨蹭蹭的……”许太太还在跟扁教练数落这小区的不是,甚至大有拉着秦少游一起挑刺的苗头。秦少游顺着她的意思敷衍了两句,赶紧脚底抹油。
他打回头看了姚若邻一眼,这人抱着沙发上的圆形抱枕,脸贴着图案睡得正酣;酒的后劲发作了,醉意朦胧不省人事,连自己露着一条雪白光洁的腿悬在沙发边缘都没发觉。秦少游将他扶起来,进他房间里翻箱倒柜,找了几条衣服胡乱给姚若邻穿好。见他像洋娃娃似的任人摆布,比寻常目不斜视的模样好欺负,便忍不住戳着他脸颊气呼呼道:“我今天跑上跑下的还真不好过!戳你这乌鸦嘴!让你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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