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竹马宠上天_张七蒲【完结】(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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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悠听主教练说,今天江若尘是来办离职手续的。在临走之前,陆悠还是没避开和江叔叔的相遇。

  江叔叔脸清癯了很多,后面推着他的是江叔叔的母亲,步履蹒跚却脸上挂笑。

  “江教练,早。”她抖擞精神地扬起笑。

  江若尘微微一怔,抬头,眸子里闪着波光。许久,他才回,“哦,早。”

  她礼貌地朝江叔叔点点头,朝江叔叔的母亲点点头,而后擦过他们朝着馆里走,里面的小伙伴已经开始打梨球,有几个从省队选上来的孩子紧张兮兮地听教练训话。

  教练看到陆悠,“全体集合。”

  几个小孩向偶像挥手,“悠姐,快过来。”

  她踏进那个门的时候,恍如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她在B组,江若尘立在她们中间,吹响口哨,“B组全体集合。”

  她跑向自己的新队伍,心里下起了一场骤雨。门口,江若尘眼角泛起了一点泪。

  母亲低头问他怎么了。

  江若尘说:“这丫头,第一次主动喊我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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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生一郎是直接到棋院找霍邈的。他是羽生老师的独孙,在霍邈回国后直接继承了羽生的衣钵。

  霍邈正在棋院里和一个岁数不大的男孩下棋。男孩拧着眉,捻棋的手指扣在棋盘边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霍邈瞥了一眼,“你这步该这么下。”他挪了黑子的位置,男孩霎时顿悟,眉头舒展。

  “小邈。”羽生等他下完,才唤他的名字。

  霍邈偏头,看到门口站着的羽生。他脸上未有太多的表情,对师弟说,“拜托你收拾了。”

  师弟有些惶恐,连连点头,“应该的。”他的师哥无论何时都是这样的礼貌谨慎,搞得他老紧张了。

  “怎么直接来了棋院?”霍邈在棋院门口点烟,倚着梨花木门。

  羽生是他在日本唯一的朋友,也是他在羽生老师家唯一可以说话的人。他在羽生面前,倒是能轻松恰意。

  “我是请师哥代表羽生家参加光之杯冬日联盟赛。”

  是日本棋坛的民间赛,却有人以此来评判不同门派的高低,对于以荣耀为生命的棋手来说,这场比赛重要程度甚至超过农心杯这类世界级别的大赛。

  “为什么你不参加?”霍邈反问。

  “我会输。”羽生老实交代。当年他明明和霍邈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和爷爷学习围棋,最后摸索到爷爷棋风精髓的却只有霍邈一个人。可笑的是,霍邈九段居然就这么回国了。

  霍邈掐灭半根烟,小心地扔进垃圾桶,“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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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生没有放弃,他又打了电话给枫姐。枫姐接到电话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处理。

  她算是了解霍邈的过往的人,也知道霍邈在日本六年承受了多少。特别是对他的羽生老师,恨又感激。

  她说让霍邈自己选择,她不会干涉。羽生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枫姐无奈又和他吃了一顿饭。

  羽生老了很多,脸上青葱少年气已经不见。他和枫姐叙旧,聊了很多过去几年的事。

  说起霍邈的六年,羽生很愧疚,“爷爷逼着师哥放弃中国国籍,不许师哥和中国这里的人通电话,甚至不许师哥有任何其他的羁绊。”他絮絮叨叨地和枫姐说,“可是谁知道呢,爷爷只把自己毕生所学传给了小邈哥一个人了。”

  他有点生气,“所以那老头的报应来了,霍邈哥回中国了,抛弃了羽生家。”

  枫姐打圆场似的安慰羽生,“小邈他不愿意的事,再怎么逼他都没用的。”

  羽生攥紧拳头,“他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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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生找过霍邈后,霍邈驱车去了拳跆中心。已是深夜,拳跆中心还亮着灯,里面有人在打拳,沙袋撞击的闷响声荡在空旷的中心里。

  霍邈走进去,看到偌大的拳场只有陆悠和教练两个人在练拳。陆悠微曲身子,弯腰一遍遍地出拳,不知道出了多少次,汗水浸透后背,手上溢出血渍。

  教练还是未喊停,他一直说:“陆悠,再坚持一会,左脚,注意你的膝盖。”

  陆悠秉着呼吸,大脑已经是一片荒芜,所有的动作仅靠意志再支撑。偏偏教练一直再说,“陆悠,再坚持一会。”

  她突然很想哭,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飚了出来。

  “直拳,出直拳。”教练还在喊,他的人已经化成模糊的影子在陆悠的眼前晕开。

  一百下

  二百下

  ……

  终于,教练开口对她说:“好了,今天就练到这里。”

  教练像颁布了一条赦免令,得到赦免的陆悠扭头就看到了门口立着的霍邈。

  她忍着泪快步走了上去,用光剩余的所有的力气,而后靠着霍邈的肩,嚎啕大哭。

  她刚为了比赛打了两针封闭,双肩用绷带绕着减缓她高强度训练造成的肌肉损伤。

  霍邈半弯着腰,用她肩上的毛巾擦她额头上的汗。她浑身酸痛,明天还要如今天一样的训练,日复一日好像没有尽头。

  半响,她累了,将眼泪蹭在霍邈的衣服上焯起毛巾去洗澡。再出来时,霍邈又见到一个小太阳一样的陆悠。

  陆悠挎着包,步子很慢。她结束打拳,又把霍邈送给她贵重的镯子戴在手上,换了身休闲的衣服,戴着耳机从拳跆中心超高的楼梯上跳了下来。

  陆悠要保持体重,晚上不能吃东西。她就带着霍小喵去老巷子里喝酸奶,酸奶装在一个玻璃罐里,黄纸封口,上面插了根吸管。

  陆悠蹲在巷口外的花坛上喝,霍邈站在花坛底下,看着某人悠哉悠哉的嚼吸管。

  然后他多嘴问了一句,“悠悠姐,你累么?”

  陆悠垂着眼,将玻璃管放在花坛一边,环住霍邈的脖子,“昂。”

  霍邈轻笑一声,眼波温柔,“我去开车。”

  陆悠从花坛上跳到他后背,树袋熊一眼挂在他身上,她枕着霍邈的背,在他耳边低声喃喃,“今天真的好累。”而后,她揉揉霍邈的头发,翕动鼻翼去嗅闻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41、晋江独发 …

  很快她便倦了, 连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醒来时,餐桌上放着一碗米粥, 凉的。陆悠手指划在碗的边缘, 不知不觉就扬起了笑。

  *

  距离奥运的日子越来越近, 队里开始高强度集训。陆悠每日的生活便单调了许多,从中心到家或者到霍邈家。

  霍邈这些日子没有比赛,枫姐也未给他再接什么奇怪的论坛会议。他也清闲, 整日便在棋院下棋, 到点就离开。棋院的师弟大抵都知道霍邈离开的时间, 每天的晚上陆选手在中心训练结束的时候。

  师弟难免会打趣一句, “霍邈哥又去接女朋友啦?”

  霍邈淡淡的笑笑,轻点两下头。师弟们又笑作一团, 开始收拾桌上散着的棋子。

  枫姐这段日子总是来棋院, 大概是听羽生一郎说了什么,总想着暗戳戳地劝霍邈去参加那个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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