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开车_罗再說/罗再说【CP完结】(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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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坤一笑,褐色的眼深凹着,难得撇去了往日严厉的神色,正把手上的鸟笼放下,又听大儿子继续说:“是成都的。”

  从应家上几代的思维来看,他们这种土生土长的北京本地人,基本都想找北京本地的儿媳妇,特别是还要城区内的,几环外的都不要,没说非要豪门,但如果是家世显赫的,当然更好。

  应坤愣了一下,想想这大儿子总算愿意往家里带对象,那也不错,还管她是哪儿的人呢,连忙说:“都成,你乐意就……”

  还没等他爸说完,应与将大着胆子断了一回他爸的话。

  “是个男人。”

  四个字,咬字特别清楚,听得应坤一愣。

  他知道现在不少年轻人喜欢男女通吃,玩儿也玩儿得乱,以前大儿子在外面的相好他也多少知道几个,但没见着过大儿子往家里介绍的……

  应坤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些,问道:“不是玩儿玩儿?”

  “认真的。”

  语毕,应与将站直了身子,脚下更稳了些,咬牙道:“我很爱他。”

  那天早上,应与臣才醒,悄悄地听着楼下的动静,然后没一会儿,他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连滚带爬地翻下来冲下楼的!

  他先跑到客厅挑空的围栏那儿往下看了,再从楼梯那儿一步三阶梯地下来,挂在楼梯扶手上,都快直接摔下来。

  我靠,这什么剧情啊!不是分手了吗!

  他眼睁睁地,看着应坤提了那根沙发边儿上靠着的龙头拐杖,发了狠似的往他哥身上招呼,一棍子横着打到膝盖窝里,打得他哥直接跪了下去。

  家里这仿古砖做的地板跪上去又疼又硬,应小二不是没跪过,看他哥一膝盖往上跪,震得他心口一疼!

  这还没反应过来,又看他爸一棍子打上他哥肩膀,都听得到风声……

  应小二终于站不住了,差点儿直接从围栏上翻下来。

  “哥!”

  这大夏天的,穿得又少,他爸那拐子他能不知道份量吗,跟惊堂木似的,这都五六棍了!

  遇到这情景,他完全慌了,不知道喊他哥还是喊他爸,从他记事开始,应坤就没怎么管过他哥的,唯一一次他哥挨揍,都是那一年在北京多少多少环上,飙车撞了……

  应与将从小就听话,但是冷冷冰冰的,除了弟弟,跟家里人其他都走得不是特别近,也不爱笑。

  应家上下,不管换哪个长辈,都更喜欢当弟弟的,这人一大了家里更管不着的,前几年他哥在北京城里翻跟斗,惹多大的事儿,他爸都没眨一下眼的!

  他从楼梯上几乎滚下来,这么大动静,惹得应与将一边喘气一边往楼上看,看到应小二就喊:“应与臣!”

  应与将肩膀都不捂,刚才背上挨了一下,仍然如山一般跪在那儿,硬撑着跪得笔直,说出的话也是沙哑了:“站那儿别动。”

  被他哥教训那么多年,这么一嗓子,雷霆震怒,喊得应小二动都不敢动了,跟被施了法似的定在原处,看着不说话光打人的应坤,急赤白脸的,支支吾吾道:“我……哥……爸,您别打我哥!”

  应与将脸色发白,命令道:“上楼。”

  应小二胆子大了,觉着这么打下去怕给他哥打出毛病,壮着胆子吼:“爸,我嫂……不对,那那那个男的,您肯定认识,他对我哥特别好,还救过我哥的命……”

  这话还没说完,应坤看着一直背对着窗户的大儿子,突然转过了头去看楼梯上挂着的小儿子。

  晨间的阳光透过应家宅子大客厅的落地窗,在应与将脸上投下一片儿阴影,他闭了闭眼,说:“应与臣,滚上去。”

  这声音压得特别低沉,其中的威慑力应小二根本抵抗不了。

  应小二急得跳脚,看他爸又一棍子打上去,打得应与将半边身子都偏了一下,兄弟连心,这像打在他自己身上似的:“哥,你为个什么啊!不是都分手了吗!你真急死我了!”

  应坤停了那拐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应与将,语调里听不出态度,“分手了?”

  低垂着头,应与将背挺得直,说:“没分。”

  话刚说完,应坤手抬起来,眼看着这一拐杖就要扇到应与将脖子上了,本来还在楼梯边儿挂着的应小二飞扑过来:“爸!”

  他抱住应坤的龙头拐杖,眼泪彻底飙出来了,大喊:“您别打我哥了!”

  应坤顿了一下,也没闲着,一棍抽出来往应与臣背上招呼了一下,打得应与臣“嗷”地一叫唤,应与将眼皮一跳,伸手抓了他爸的拐杖。

  父子仨人就这么在应家客厅里这么对峙着。

  应与将看着他爸脸色由红变白,气得直粗喘,瞪着一双深凹的眼,问他:“你不打算找姑娘了?”

  应与将说:“不打算。”

  应坤憋着一口气,看得应小二连忙爬起来给他爸顺背。

  那日,应坤看应与将的眼神,万分复杂。

  这个儿子他从小到大没怎么管过,这小孩儿从小不讨喜是一回事,另一方面是自己年轻那会儿家大业大却是忙得团团转,但还好大儿子争气也不麻烦……

  万万没想到,这没管过,收不住,就是真正没收住。

  当天晚上,应与将没回家,在北京国贸桥那边开了个房间。

  应小二拎着一大个医药箱,带着他姨,往酒店里走。

  房间门都没关,他们一进房间,就看到应与将掀起了上半身的衣服,咬着纱布在往身上抹药。

  他姨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一边打热水一边哭。

  应与将知道,他全家的长辈,就他姨比较疼他,便低声劝了几句,把胳膊撩起来,眉眼之间的冷峻稍微柔和了点。

  从颐和园那边过来,一路上应小二都在跟他姨说贺情,说贺情对他哥多好,对他多好,他哥对贺情多好,后边儿干脆把跟贺情打架的事儿全说了,惹得他姨特好奇,这小孩儿长什么样啊?

  应小二炫耀似的把贺情照片儿翻出来给他姨看,俊吧,武侯区第二俊!

  他姨说真俊啊这孩子,然后又问,那第一俊呢?

  应小二笑嘻嘻地逗他姨,耍贫嘴,说,我呗……

  他姨把这事儿跟应与将说的时候,应与将冷笑一声,挑眉看着应小二,不说话。

  后者被盯得毛骨悚然。

  应小二挠挠头,笑道:“我,我开玩笑嘛……”

  上药上到最后,应与将干脆把上身短袖脱了,满身的淤青红痕,背上有,肩膀上有,全是条棍状的,有些肿起来,他姨的药一抹上去,疼得应与将咬紧了牙关,额间冷汗涔涔,吭也不吭一声。

  药上完了,他也没法睡觉,只得坐着,半靠在沙发上刷朋友圈。

  他看到风堂发了条小视频,里边儿是在卡拉OK里的酒局,镜头摇晃得厉害,旁边有个明晃晃的白净胳膊,手腕上戴着块不贵的表,修长的手指握着话筒,视频的背景也是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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