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着脸听那边接线员怯生生地“嗯”了一声,随即是一阵嘈杂,像有一圈女孩儿围着窃听似的议论:“贺少下午要过来诶!”“我都想回去换衣服了……”等等。
贺情无语,直接挂了电话,暗骂一句,这个应与将,怎么知道我喜欢他那个破坦克的?
自己没说过也没提过啊,难道是被撞的那一天眼冒精光被他看到了?
不应该啊……贺情摸着下巴摸了半天都要把假体摸出来了,还是没想出个答案来,心里痒痒。
之前兰洲一两年没见贺情,看他抽条长高,下颚线越发精致,脸越来越小,还怀疑过:“情儿,你,你别生气啊……你是不是整容了啊?”
贺情一个爆栗打他头上,摸摸自己下巴:“来来来,你来试试能不能给你煮个饺子吃?”
思绪回到车上,贺情在床上滚了一圈儿又一圈儿,仗着床大,横竖都来了一遍,还是没想出来,忍不住把手机掏了出来。
不加贝:应总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乔治巴顿的
等了一会儿那边才慢吞吞地回了句,贺情一看气得吐血。
盘古名车馆:秘密。
秘尼玛个头啊,这样没由来地就被看穿了心思,简直没有一点安全感。
贺情眉头一皱,发了那个小刀带血的表情过去,那边应与将秒回了个菜刀带血的表情回来。
低头一看手机,贺情又要吐血了,这人怎么这么幼稚,还跟自己比刀大刀小?
于是贺情顺着性子发了个骚,直接挑了个红唇亲吻的表情发过去。
那边足足有一分钟没有回消息,倒是贺情有点怂了,手指长按屏幕,准备撤回,突然回过来一条语音。
这是他们两个人用微信沟通的时候,发过的第一条语音,况且还是在自己发了亲吻的表情之后。
贺情甚至都有点不敢去点。
那一日,贺情抓过被褥蒙住头,趴在床上,拉开落地流苏滚边大窗帘,悄悄露了双桃花眼出来,又悄悄点开那条语音,将手机举到耳畔。
眼底倒映着窗外成都冬雨潇潇。
他听见应与将用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嗓音,熟悉却又稍微柔软几分的语调,轻声道:“因为去年,看你微博转过一辆乔治巴顿。”
应与将的声音在那一天,如烈酒一般灌入贺情的喉间,醉得他眼底泛潮,头脑发晕,胸腹都炸开一朵朵璀璨烟火。
“你说够劲儿,”
应与将继续说,压低了音量:“你说,特好看。”
那天下午,加贝集团的接线员又接了一次贺小少爷的电话,还显得有点儿受宠若惊,因为平时一般贺少是不会打这个前台电话的。
贺情清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盘古的人还在么?”
那个接线员点点头:“还在呢!”
贺情又问:“他们老板在不,就是一个特别高,目测一米九的……”
她四处望了望,眯着眼看盘古来的那几个员工:“没吧,这几个个儿都不高……”
贺情“嗯”了一声,道:“那行,我下午不过来了,手续办好了你让人把车开到我家来。挂了。”
从床上坐起来,贺情觉得今天心情简直倍儿好,剐个车还赚了一两百万,这剐得也太值了吧?
但,好像,他如今更多的喜悦……是来自于那辆乔治巴顿是应与将的座驾,并且,应与将对他说了那样的话。
他怎么可以对自己说那样的话?
贺情想着,臊了一张大红脸,而且,刚刚自己,还约了应与将来陪着试驾。
应与将说了那样的话后,贺情也是一条语音回击过去:“七点,我把我家小区地址发给你,我来试试,我要是出什么问题,你负不起这个责。”
过了有十来分钟,应与将那边回来一条消息,一句简单的“好。”
再过了半小时,贺情起床找衣服穿,在衣帽间一阵乱翻,终于翻了件满意的外套出来穿上,很骚包地挑了双黑色马丁靴出来。
拉开镜子一照,修长的双腿入目,短款毛衣下若隐若现的腰腹,领口外翻干净的衬衫,贺情对着镜子又是一阵搔首弄姿,十分满意。
他又感叹一遍这身段,这长相,心里大喊:贺少!男模!国际男模!
下一秒贺情就窝在衣柜里,拿手机刷朋友圈,毕竟他还若有若无地在主意应与将有没有给他发消息。
刷出来一条应与将这个老年人发的小视频。
看样子是在家里的客厅落地窗前拍的,视频里有细雨淅淅沥沥,水滴成串儿从玻璃窗上滑落,汇集成一条条,宛如山涧溪流。
文字配的是:成都下雨。
碰面的时候是在贺情家小区门口,那种独栋别墅的小区一般都人比较少,不是住户,保安不放行的话,要下车走很长一段儿才能找着。
再一方面,贺少心中别扭,不想让应与将知道他家是哪一栋,于是也一步步走出来,悠哉悠哉的,应与将在车上按着雨刮器,等了快二十分钟。
那辆乔治巴顿停在小区出来左拐的路口上,贺情打着伞,每个步子都往水洼上踩,溅得一靴子雨水,看得应与将满眼笑意。
等他踩完脚下的水坑,抬眼便看到那辆乔治巴顿头顶的车灯亮起,启动之声轰鸣,像野兽在雨夜中怒吼。
贺情心想,这他妈的,转角遇到爱。
第十二章
天色暗下来后,雨疏风骤。
等贺情走得近了些,应与将正准备开车门下车换到副驾驶上去坐着,就见贺情一个箭步上来,拿伞给他遮了头顶的雨。
应与将一愣,勾起唇角:“讲究。”
当贺情坐上驾驶座的时候,心中那滋味可太满足了。他对车的执着好比不少女孩子对口红,唇上覆了欢喜的色彩,心底一瞬间升起的满足感是无法言说的。
踩着油门加了动力,等贺情一脚轰到主干道上,睁圆了一双眼望着挡风玻璃上形成的雨帘,又伸手去刨了一下有些歪斜的后视镜。
他感觉到应与将的视线斜过来,是炙热而带着试探的意味,但自己又不敢去看他,两人上车到现在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对,一句都没有。贺情也很纳闷,自己怎么就说不出话来了?
跟脖子被人掐住了似的,堵得慌。
这时,倒是应与将突然开口了:“安全带。”
贺情正堵车,再加上车内气压低,他自己也烦躁地慌,瞪眼:“不拴,没那习惯。”
虽然他平时开车每次都是乖宝宝,安全带系得稳稳当当,不违章不占道的,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回嘴几句。
旁边儿副驾驶上的应与将正端坐着,右手搭在摇车窗的按钮上。听贺情这么冲了一句,应与将睨他一眼:“别动。”
贺情眼瞧着应与将抿紧薄唇,单手摁开安全带扣,去了身上的束缚,上半身越过中控台,俯身下来。
他左手手肘撑在贺情的椅背上,右手去够贺情耳侧的卷收器,勒着那条宽宽的安全涤纶织带,将锁舌摁进腿边的带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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