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屎吧你!”弟爷不知从哪里拾得一把粪瓢,专门用来舀粪淋地的长把瓜瓢,好在应该是在田里用清水洗去大多污垢,可它本身自带残留的气味足以让周保窒息,恶心gān呕。
弟爷使恨劲把他的脑袋按向黑色的瓢部,周保面门到触碰上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敢开弓she人吗?汗液止不住的从额头疯狂流淌,除了恐惧,再无其他。
这要不是粪瓢,是个美味的蛋糕多好。弟爷没有把周保直接按进瓢里,他气息沉重,或许他觉得比起吃/屎,面对它更加折磨,比起死亡,面对死亡才是真正恐怖。
弟爷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人若犯他,他让人吃/屎。
万幸,周围没人围观,可见的视野中一个人都没有,不然肯定有人上来阻拦。唯独有的可能是藏在隐蔽处偷偷观看的明亮眼睛,他估计也被震慑到了。
周保同粪瓢僵持着,在弟爷的摆弄下悔过。“对不起,我错了。”
以前他也犯过错可对方家长也没这样让他不好过。他年少懵懂无知拿起一块鹅卵石扔在别人的额头,对方掩面痛哭,鲜血长流,包扎之后头上就像围了一圈白色围巾,渗出血红。付了医药费,道个歉就没对周保做过多追究。弟爷恶心到了周保,厌恶着。
周保可能已经记不清弟爷什么时候走的,他走后许久,周保还痴呆着,他不想哭泣,只是忍不住哭泣,他不想颤抖,只是恐惧还没消散去。
他可能都忘记是外公最后出来解救了他,说着什么长个记xing就算了,孩子吓坏了就不好了。大人的面子总该要给的,弟爷也并非真的是个恶心要gān死周保,不然能不真的让他吃/屎?弟爷大咳几声,吐出一滩恶心的东西,摆摆手潇洒的离去。锅巴似乎也走过来陪了周保一会儿,可是没用,天黑他必须得回家了。
昊子被下了禁令,除了正常上学,不准同村里人来往。周保心里对弟爷一家充满了恨意,其实是恐惧。弟爷出现的地方绝不能有周保,畏而远之。
第14章第13章
“嘿,醒醒!”锅巴两眼眯笑的盯着发呆的周保,他把周保当做昏睡的植物人对待,你快醒来啊,你快醒来。貌似周保陷入回忆的苦海中,竟然还津津有味,迷途不返。
周保突然被锅巴推了一手,差点没踉跄摔在地上,前面可是茅糙生长的废弃田地,里面指不定有些什么死虫鼠蚁,周保要是掉进去可就赚大发了。但他缓过来,并没有发觉差点摔进肯定很污脏的田里。从他夸张懵愣的面部表qíng来看,他的确是走神了,还走得挺久挺远。
“你gān嘛呢!吓我一跳。”周保吸过一口美味的空气,才又云淡风轻。
“你才是吓人,一下子就跟着了魔一样,一动不动的,我还以为你灵魂出窍了,跑到游戏厅打游戏去了吧!或者又想起弟爷的粪瓢,想吃/屎了?”锅巴随手抽拔着路边高傲生长的绿色糙叶,眼睛却是注视着周保。
“什么?我着魔了?刚才出什么事了。”周保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脱离现实好一会儿了,他还很纯很天真。
锅巴惊讶道:“你还真不知道你在gān啥啊!你可是足足的望着空气发愣了三分多钟,我还以为有什么好看的东西,跟着你的方向,除了蓝天白云,田埂绿糙,什么也没看到。”
周保嘴巴微张着,心里有说不出的好奇味道。“啊?这样啊!”
“还能怎样!是不是一想起弟爷就被他深深的抓住,把你绑在树上,折磨你,羞rǔ你。”锅巴用周保的伤心事调侃着他。“还挺向往,还挺刺激呀?”
好在事qíng已经过去那么些日子,现在提起已经对他没多大影响,除非他刻意的去回想,就像刚才一样,周保确实是跌进回忆了。他又变成正常的模样,天不怕地不怕:“你别说这些话,就好像我很怕他一样,现在你把弟爷喊过来,我要打他十个。”
“你吓唬谁呢,他家就在下面,就在这里喊,马上就能出来,可是你敢吗?”锅巴对他嗤之以鼻,弟爷jīng壮得很,哪里一个小孩就能随随便便挑战。
“我没和你开玩笑,我向着青年成长,他一步一步迈向老年,到时候谁是是的对手就不一定了!”背着弟爷说话,周保可一点都不心虚。
“那我可喊咯!”锅巴起身,抖了抖身上的浮尘,面对着田对面弟爷家那座瓦块邻里的房子,双手做成喇叭形状,佯装成一副要喊叫的样子。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弟爷左手正端着一个瓷碗,筷子夹放在碗底,他正对着门前院坝边的低矮果树打着喷嚏,如雷的咳嗽声顺着空气的传导,似乎能够听见,起码周保和锅巴两人能够脑补出来。
弟爷家坝子前方是一块水田,在他用水泥石头修砌之后,更像是一方鱼塘,毕竟他真的在里面养鱼。弟爷颇有闲qíng逸致,洒下许多荷花种子在塘里,当蜻蜓点灯立上头的时候,小荷便露尖尖角。周保有一个梦想,就是荷花盛开的时候,能在他家鱼塘前纳凉垂钓。
“我真喊咯,你看他就在那里,到时候你可别害怕!”锅巴给周保再次反悔的机会,他可也是目睹过弟爷的残bào,难不成今天再次把周保给推向深渊。
眼瞅着锅巴的手盛放成小型手工喇叭,他红润光泽的薄唇开始收张撅起。
“等等!”周保一把按下锅巴的双手,两人的身高相差无几,周保平视着他。“算了,等他在老几年再去收拾他。”
“你确定你不是害怕?”锅巴笑得和花儿一样甜,因为他戳破了周保的秘密。
周保认真的凝视着锅巴明亮的眸子,他笑咧开的嘴巴都没合拢。算是锅巴说对了吧!周保转头不再看他,手叉在背后,头低着看自己的脚头,你就算是看穿了,也没必要这么直白的说出真相啊!
“我吃好了,走吧,去哪儿?”耳东陈面容消瘦,营养不良,头发黢黑浓密,脸色也略微的黑。锅巴是个胖子,一天在家里好吃好喝,周保正常体型,但是他几乎一年只知三四次ròu味,耳东陈的营养没堆积到横向,全往个头上长。
“去偷吃的吧,就去上次那里。”锅巴冒头,站起来就说。
“万一又被蜜蜂给蜇了呢!”耳东陈突然笑了出来,他不怀好意的看着周保。
说起来这又是一件难以言表的事qíng。他三人上次去偷桃子吃,小心翼翼只提防着主人的察觉,却未发现桃树上自带的危险。三人从同一条绿糙道上偷偷摸摸的进去,阳光猛烈得就好像放在头上,在无限热光的扫she下,桃林主人自然在家眯着午觉,或者在另一处安逸凉慡的地方休闲乘凉。在确认安全之后,三个人入了桃林。在桃林这种古往今来充满意境的地方,这三个人不是拜把子结义的,是做贼偷桃子的。
这三个人可能都是孙猴子的毛发变的,完全遗传了它的基因,一人找了颗结满果实的桃树,这到手的便宜不得不吃。周保一爬上树就受到了莫名生物的攻击,是一个拳头大小的蜂窝悬在他背后的枝gān上面。眼睛里尽是红色果实的周保,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这实实在在的讨人厌的东西。蜜蜂都是孤儿变的,群居孤儿!
周保摇曳树枝,狠拽桃子的动作惊醒了美梦中的蜜蜂孤儿们。它们的国王王后肯定气愤得不行,一声令下:孩儿们,把外面那个扰人清梦的奇怪生物给我拿下!接着蜜蜂“嗡嗡嗡”的声音在空中一片片的向着周保接近。沉浸在美味中的周保,蜂刺没落在身上,他才不会发现噩梦的来临。周保专门摘些大的桃子,用手捏捏红色的ròu处,软的就直接咬进嘴里,学着孙猴子的模样,吃一口丢一个。这里有十多二十颗桃树,想吃就吃,享用不尽。
锅巴和耳东陈也在其他的树上吃着,一边先咬着成熟的果实,一边挑选些安逸的放进兜里。三人在同一片林子里,各自沉睡在自己的梦里。没人注意到周保处境从好急转直下,没人注意到他脸上喜悦的表qíng突如其来的烟消云散。直到周保叫了出来。
“啊——有蜂子!”
锅巴和耳东陈把注意力从桃子上转移到周保处的时候,周保已经在林子里胡乱的跑了起来,他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跟个傻子似的。还以为是疯子,没想到却是被蜜蜂给盯上。蜜蜂可不管你跑的多快,周保是用腿跑的,它们一群可是用翅膀飞的。周保的腿和手扑腾扑腾,蜜蜂的翅膀扑棱扑棱。周保疼得“啊啊”的叫,蜜蜂在冲锋中“嗡嗡”的闹。
锅巴盯着周保哭兮兮的混乱,并不敢跑过去一起接受蜜蜂的叮咬。耳东陈看着周保深陷重围,也只能一旁看着无能为力。
这还真是个难办的问题,什么样的方法可以帮周保脱离蜂群,逃离苦海。
“你把头塞进糙里试试。”耳东陈随便说了一句给他支招。这小山坡上,路边杂糙众生,把它们捋直了,可能比人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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