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Free loop著名的这首《stay a little longer》。歌曲讲的是渴望一个人能在身边再留哪怕一点点时间,一点点就足够。非常感人的一首qíng歌。颜瞻也必然知道这首歌是写给谁的,更由于他也曾这样的好奇、想知道答案反而触碰了任伟的伤口。那伤口血淋淋的久久不能结疤。
stay a little longer。多么卑微的乞求。Even a minute,stay a little longer,I’ll sing a song,the song which is your favorite。
难过的同时,颜瞻又隐隐的有些嫉妒那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令他这么痴迷,任伟从不肯对他说。他也只见过他一面,匆匆的一面,根本无从揣测。
九点半音乐节接近尾声,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的先行离开了——再不撤退赶上人一窝蜂似的出来,准又挤不上车,这是经验之谈。
等了一会儿公车就来了,任伟扔了半支烟,最后上的车。一上车就看见颜瞻死命的挥手,旨在告诉他占好位子了。
在车尾坐下,一群人商量去哪儿吃晚饭,说来说去也没什么新意,还是定在辉子家楼下的湘菜馆儿。理由也很简单,那家饭店24小时营业。
人本就不少,再加上哥儿几个的女朋友们陆续到,包间眼看就要塞不下了。谈笑声、碰杯声不绝于耳。
颜瞻还是挨着任伟坐,他既不抽烟也不喝酒,于是每次被耻笑都在所难免。但颜瞻不在意,照样次次出席,一成不变的喝着果粒橙。任伟每每都要问:谁把幼儿园大班的孩子领来的?
颜瞻左边坐着任伟,右边是丁恍,丁恍右边是女朋友小N,小N旁边是安娜。这会儿,小N与安娜俩好姐们儿无视一桌酒鬼,凑在一起涂指甲。安娜那个认真劲儿你就甭提了,打底就很细致,描花儿更是拿捏有度。奈何,坐在她右边儿的辉子一举杯,咚就撞了她后背一下。于是乎,刷拉,白色细尖的线条立马歪了出去。
“你丫要疯啊!”安娜几乎是跳起来骂人。
“我cao!你丫才要疯呢!gān他妈什么呐!拍死我啊?”
“我让你别动、别动,我给小N画指甲呢!”
“滚蛋!外面画去!”辉子喝了酒就变身,平常笑呵呵怎么说都成的主儿,喝了酒就炸,六亲不认。
可他女朋友安娜也不是吃素的,眉毛一横,迎刃而上,“我cao你大爷!你丫再跟我嚷嚷!”
颜瞻就看不得两口子吵架,起身就要劝。任伟dòng察到他的意图,赶忙按住了他胳膊,“别管,小心辉子揍你!”
颜瞻看看任伟,听着辉子与安娜对骂,不顾任伟劝阻开了口,“小N姐,我帮你画吧。”
安娜不骂了,辉子也不骂了,齐齐扭头看向颜瞻。而坐在战局旁边的小N此刻也抬了头,同样不可置信的看向颜瞻。
“我来,你检阅检阅我的手艺~”颜瞻笑眯眯的站起来,让丁恍跟小N换了座位。
“喝酒,喝酒。”康康在玻璃台面上墩了墩酒杯。
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任伟笑了笑,这颜瞻还挺会解围。真的,他只觉得颜瞻是纯粹解围,哪儿有大男人会画指甲的道理?
不料……
一杯酒下肚,任伟再看过去,小N那双手竟是焕然一新。她伸着手过来时候,左手食指的指甲本已经惨不忍睹了,这会儿却是光彩焕发——指尖开了一朵梅花,梗就是那道原本歪出去的白线。且,不止这只被画坏的,指甲盖有一个算一个都特别饱满出彩。
“我cao……你还行不行啊?”
颜瞻抬眼皮,“不好看吗?”看完任伟他又看向小N,“小N姐你觉得呢?”
“是太他妈好看了吧?”任伟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这手艺,去影楼gān都富富有余。
“这个颜瞻擅长。”坐在任伟对面的小冉开口了,“他……”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颜瞻瞪了回去。
任伟注意到了小冉的瞬间收声,也注意到了颜瞻少有的严肃表qíng。刚想问怎么了,丁恍隔过小N说话了,“泡妞必杀技吧?”
大家哄笑,颜瞻也跟着笑了,仿佛刚刚的紧张根本没存在过。
“话说,你小子怎么那么招人爱啊!”酒过三巡的倪歆开腔。
“是啊,我也想问呢!你丫嘛命啊!办多少姑娘了?”吉吉帮腔。
乐队小子们的流氓腔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任伟看见颜瞻脸红了。
一霎那,任伟有种感觉:是不是我误会了?
确实,兄弟几个的视角才对吧?颜瞻是个招姑娘的男孩儿,怎么看也不会是个弯的。而自己之所以认为他是弯的,是由于他对自己的异常“热爱”。而这份“热爱”其实并没有超出粉丝对偶像的框架。换这个角度看一样合理。
到底是什么令他认为这个男孩儿喜欢自己的?
至少颜瞻从没明确表达过。
酒局又是三点多才散,任伟一如既往喝多了,由颜瞻背着往回撤退。小冉不忘调侃那句老话:少年郎,又是护送偶像打道回府啊!
给任伟塞进出租车,颜瞻跟大家打了招呼才上车。
车一路驶回小区,颜瞻扶任伟下车的时候任伟基本睡了过去。架着他往楼道走,由于任伟浑身瘫软,颜瞻摆弄他极其费劲,于是便决定拖着这“活死人”走捷径——踩踏糙坪。
结果刚走上去几步,一排绿化huáng杨就挡住了去路——这儿明明上午出来还空着呐!
而后,更匪夷所思的事儿发生了——树丛里窜出了一道黑影,小小一团。
颜瞻借着路灯的光亮定睛一看,哎呦,居然是一只刺猬。刺猬!
哪儿来的啊?
扶着任伟绕路进了楼门dòng,颜瞻拖着任伟爬楼,而后到门口,开了门将任伟搀进去放倒在chuáng上,才在chuáng边坐下来。
凝视着睡死过去的男人,颜瞻竟想到了楼下那只刺猬。
下楼,进入绿化区,那只刺猬还是那样趴在糙坪上。
颜瞻看着刺猬,刺猬看看颜瞻……再后来,刺猬跟颜瞻一起进了门。
第二章
任伟醒来,太阳已经不当空照了。抓过chuáng头的闹钟看看,三点零五分。
不用想,昨天又喝高了是必然。
手机上N个未接来电,任伟靠着chuáng头坐起来,一个个回拨。
安娜打了三个,辉子打了两个,彭勃打了四个。
离奇的是,来自三个人的九个未接电话都在问:颜瞻呢?
安娜曰:我还当你死了,你今天不来了啊?
任伟曰:不去了,头疼。
安娜曰:那颜瞻来吗?
任伟曰:不知道。你自己问他去。
安娜曰:问不着,不接电话。
……
辉子曰:哎呦喂,你刚起啊?还行不行!我媳妇问你你丫今儿过来嘛!她惦记让你继续顶着帽子呢,还有颜瞻,你俩是一块呢吧?他也没起?
任伟曰:我不过去了,刚给你媳妇回了电话,至于颜瞻,你问他自己。
辉子曰:孙子不接手机啊!
……
彭勃曰:我今儿怎么没看见你啊?
任伟曰:因为我不想看见你。
彭勃曰:用不用这么薄qíng啊。诶,对了,那兔崽子呢,我还没逮着他抽上他呐!
任伟曰:不知道,自己逮去。
彭勃曰:你过来呗,见不着你我想你啊~
任伟给电话挂了。
下了chuáng,任伟出卧室,本是惦记喊颜瞻一嗓子,不料……
“我cao!”
任伟给吓这一跳——客厅中间圆滚滚一团不知道嘛玩意儿。凑近看看,哎呦喂,刺猬!
丫哪儿来的?
任伟蹲下来,盯着刺猬瞧,刺猬一动不动,让任伟分辨不出丫是死的还是活的。
这么想着,任伟不禁伸出手想要确认。不料,丫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刺球。头也没了脚也没了。
妈bī,丫活的。指定是活的!
刺猬卷成了一个球,任伟也被吓得坐到了地板上。
不是……死的活的不重要,他们家哪儿来的刺猬?
念及此处,任伟不禁喊出声来:“颜瞻!”
然而,无人响应。
颜瞻没在。
任伟气儿不打一处来,想也没想就拨了颜瞻手机。数声过去,无应答。
对了,都说找不见他。
这人呢?
“这样就没问题喽,您试试看。”
“啊,好。”长发及肩的女人在琴凳上坐下,试着弹奏了一小节,而后红着脸抬头问:“应该可以了吧?”
颜瞻瞪圆了眼睛,“哈?”
“好像……准了吧……我……我刚刚开始学,嗯……不太听得出音准。”
颜瞻捂脸,“可以了,放心吧。”
“那……那真是辛苦你了。”
“还好啦。琴是要定期调律的,如果您拿捏不准,最好可以请您的老师代为判断。音准差的钢琴会损害听觉。”
“嗯……那大约是多久一次呢?”
“这个不一定啊,要根据你弹的频率来定哦。时常练琴的话,一般来说一年两次吧,如果弹的频率不高,一两年调一次都可以。”
“这样啊,那我每天练琴大概三小时的话……”
“那就半年一次喽。”
“那……到时候还可以请你来么?”
“呃。”颜瞻面露苦色,“下次还是请专业的调律师吧。”
“咦,你不是吗?你看起来很专业呀~”
“我……真的不是。是李阿姨给我打电话说你着急调琴又一时约不到调律师,我才过来帮你简单调调。”
“啊,你看我……我还以为李丽给我找的就是钢琴调律师呢!真是……真是……”
“哈哈,没事啦,这样你就可以先用着了,如果发现不准,就再请调律师。”
“我大概发现不了不准吧。唉。”
“学琴多久了?”
“有四个月了吧。”
“那么琴是买来就没调过?”
“没有啊,新的嘛!”
颜瞻再次捂脸。
“那小颜你……你如果不是调律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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