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掰直我_关雪燕【完结】(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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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一声,伤到心里。

  那个人,他曾经有多爱。

  无所顾忌地躺在他家沙发上,一遍遍唤他景安,支使一只胳膊的他做这做那。

  那个人,伤他有多深。

  吴景安,对着一个男人说爱,你可真够恶心的。记不记得我说过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为什么总记不住教训,还敢奢望我,你以为,你到底在哪一层

  许辉……许辉……

  他攥紧拳头,重重地捶向地面。感受不到疼痛般,一次次砸下去。

  他好恨,恨这样的自己,明知那个人不可以,不行,可偏偏无所畏惧地去尝试。

  尝试到满头满身的伤和血,才知道走回头。

  回头的路上,他多想给自己几拳。

  手上破了皮,出了血,骨头震得发麻,他还是机械地一次次捶向地面。

  多一点痛,就可以把忘记加快一点。

  许辉的眼神,许辉的笑容,许辉的声音,许辉的味道。

  所有一切,一切,有关于他的,全都tmd见鬼去!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以为的那一丁点一点点,全都是假意,刻意制造出来的假象。

  明白了他为什么在众人面前叫他景安,明白了他为什么装作对他好在乎他,明白了他所给予的一切,全是jīng心设计的圈套。

  让他爱上他的圈套。

  而他,怎能逃离。

  攥紧的拳头止不住地颤抖,他颓丧地拿后脑勺撞着门板,脆弱的眼泪滑下,滴落在满是血污的地板上。

  牙齿咬烂下唇,无止尽的恨全数渲泄在凄厉的哭声中。

  凌晨一点半,他把对许辉的所有感qíngjiāo付在无人看见的黑暗中。

  以后,再没有以后。

  第32章 生病

  第二天,吴景安病得爬不起来。

  一早值长就打来电话通知他两周休假结束了,今儿中班得来上。

  他哑着嗓子说继续请,值长骂了他一通不准后,他也恼了,直接来一句,“老子就是不去了,你看着办吧!”

  说完,挂了电话往chuáng尾一扔,继续蒙头养烧。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睡了多久,期间电话响了几次他也没劲起来接也不想接。

  爱怎么办怎么办吧,反正他xing向的事也就在这一两天曝光,开除是早晚的事,他还上个什么班啊!

  往昔的这些同事、哥们估计也都拿他当洪水猛shòu艾滋携带者了,他还应付个什么劲啊!

  稍稍恢复点意识时,电话又来了,他蒙着头仍装听不见。只是这一次,电话那头的主人和他一样执着。

  第七次响起来时,吴景安勉qiáng爬到chuáng尾摸起电话有气无力地接听。

  蒋路打来的,问他在哪呢!

  “我没空陪你打牙祭,改天再说啊!”

  “Honey,你不要我了”

  吴景安烧得难受,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改天再要,没事我挂了,有事也改天再说。”

  听他声音不对,蒋路收了玩笑的心思,“怎么了,死了半截似的”

  “感冒,没事,我睡了。”

  和蒋路又寒暄了两句,挂了电话后,吴景安gān脆关机。

  这下,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睡死过去也没关系吧,谁会在乎呢

  断断续续睡了几觉,再醒来时口中gān渴得要命,想起身倒杯水,却发觉浑身酸痛脑子发昏,一点劲也没有。

  这时才深有体会那些年纪大的人说的话,“有个伴,最起码当你生病时,有个人能给你倒杯水。有的时候,人的命就差在这一杯水上。”

  吴景安有些凄凉地想,他是等不到这一杯水了,也等不到,肯为他倒这杯水的人,就要离开了吗

  脆弱的时候人就会胡思乱想,他甚至想自己是不是错了

  如果他不是喜欢男人,也许,早就结了婚连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也许他父母还不会离婚,虽然貌合神离,总算维持着一个家。

  也许他不会遇到许辉,不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被他伤得躺在家里烧到死也没人管。

  那小小的一粒退烧药,不过几毛钱,可,有谁能拿给他

  一声叹息后,他继续蒙被睡觉。

  老天要收了他尽管收吧,三十岁的老男人,伴没伴,事业没事业,活着,都嫌糟践粮食。

  只要临死之前还有口气能在器官捐赠书上签个名,也不算枉来人世一趟。

  看吧,哥是一多伟大、多高尚,多有qíngcao的人啊!

  可惜,可惜了……

  就在吴景安为要不要起chuáng下楼买药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挣扎斗争时,门铃响了。

  吴景安昏昏沉沉的脑子有了几分清醒,原来这世界还没把他遗忘,还有人惦记着他啊,只希望别是那催缴物业费或推销避孕套的就行。

  “有人吗”

  没人。

  “还活着吗”

  死了。

  “吴景安!”

  不在!

  门铃顽固地响啊顽固地响,响响响响响不停。

  吴景安败了,撑着最后一口气问候一遍蒋路他祖宗,才费力挪去开门。

  顶着一张苍白的死人脸,他没好气地哑声问:“什么事”

  蒋路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摸了摸他额头,“亲爱的,你真病了,我还以为你装呢!”

  吴景安没劲跟他耍嘴皮子,转身进屋窝到沙发上靠着,“有事快说,我真没空陪你。”

  蒋路真的担忧起来,“安子,不然咱去医院看看吧!我摸着你头真挺烫,你量体温了吗,多少度啊”

  吴景安感叹一声,“真好,还有你给我收尸。”

  蒋路进他卧室翻了半天也没找出过体温表来,gān脆拿了件外套拎起人胳膊就往外架,“我那老爷车停楼下呢,跟我去医院。”

  去医院挂了两瓶点滴,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烧退了些的吴景安终于感觉到饿了。

  肚子“咕噜”叫了好几声后,蒋路拍拍他那空瘪瘪的肚皮,“想吃什么”

  一听到吃吴景安两眼泛红,“我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了。”

  蒋路到小区外买了两碗粥回来,递到他面前,“牛是没有,牛ròu粥凑合着行不”

  吴景安一个饿虎扑食,迅速解决了那两碗滚烫滚烫的粥。

  肚里有货,人就jīng神多了。

  吴景安感激地拍拍蒋路的肩,“所以说有朋友就是好呢,哥哥今儿记下你的好了,哪天报答啊!”

  蒋路难得的没有跟他耍嘴皮,推倒他身子帮他盖上薄被,“吃饱喝足就好好养膘吧,医生也说了,多休息才能好得快。”

  吴景安舒服地打了个饱嗝,“行啊,谢谢啦,走时帮我带上门。”

  蒋路看了他一眼,笑笑关上房门。

  这一觉就睡到了日落西山,吴景安摸摸冰凉的额头,汗涔涔的身子,庆幸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人哪,都是打不死的蟑螂,纵使前一晚要死要活地,睡一觉,嘿,忘了个七七八八。

  饭照吃,水照喝,觉照睡,该怎么活还得怎么活。

  有时候想想,人真是世上最坚qiáng的生物。

  一个鱼跃从chuáng上跳了起来,扒光汗透的衣服,开了房门,趿着塑料拖鞋往浴室走。

  奇怪的是浴室竟然水声不断,靠,吴景安加快脚步,这个该死的蒋路,走时也不给他关水龙头,老天哪,一吨水好几块,他这睡了几个小时,得跑掉多少钱哪!

  刚一冲进浴室,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张大嘴巴,好半天回不过神。

  只见自家的淋浴喷头下站着一头顶泡沫身材标准的luǒ男。

  luǒ男察觉到光线的变化,偏过头眯着眼看到一瞠目结舌身形完美的luǒ男。

  luǒ男对luǒ男,“嘘”地一声惊响流氓哨。

  吴景安吓得连退两步撞在门上,护住重要部位,声音哆嗦地说:“你,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luǒ男扯下毛巾擦了擦脸,对着他一脸猥琐的笑,“Honey,看来你真是好了,用不用这么着急啊,怎么着也得等我洗好澡吧!”

  吴景安又羞又恼,骂了句脏话后,横着螃蟹步逃出浴室。

  又是一身汗,这下,真全好了。

  擦了汗换了衣服,吴景安怒气未消地走到客厅想倒杯水喝。

  客厅还是那个客厅,只不过----

  桌子gān净了,地也亮了,碗刷了,灰没了,鞋子清理了,衣服晾起来了。

  包括那换下来的内裤也高高挂在阳台衣杆上。

  吴景安红着脸朝浴室喊,“你gān嘛动我家东西!”

  没一会浴室门开了,先前的luǒ男套了件跨栏背心以及一条棉质短裤,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没好气地说:“你这没良心的,我忙一下午你就这态度啊,难道不该是感动感激加感谢的吗”

  吴景安别扭地别过脸,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回家找你小qíng感这感那去。”

  蒋路轻叹两声,丢下毛巾去厨房端了两碗面出来,“饿了吧,快吃吧,做好一会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西红柿jī蛋面,我手艺不好你可别嫌啊!”

  一闻到面条的香气,吴景安才感觉到饿,趴坐在桌前慌着扒拉了两口,一抬头就看到对面埋头吃面的男人。

  熟悉的洗发水味,熟悉又陌生的蒋路。

  不知道是不是肚子太饿的缘故,鼻子有几分酸酸的感觉。

  他低下头,呜噜不清地说了句,“谢谢。”

  有个人在他生病的时候不只是递了杯水,还坚持带他看病,为他做饭,打扫屋子。

  这个人,他无论如何也要说声谢谢。

  蒋路诧异地看了他好半天,最后笑笑低头继续吃面。

  他和吴景安之间一直随意惯了,这样安静略带温馨的氛围,好像太少太少,少得他都说不出来。

  吃了饭吴景安去洗澡,蒋路把碗刷了后打开电视打发时间。

  吴景安从浴室出来看见一脸悠闲的蒋路,不免疑惑地问:“你还不回去啊”

  蒋路看了他一眼便把视线移回电视上,“不走了,晚上在这睡,省得你半夜再起烧,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怎么办”

  吴景安皱着眉看他,“我好了,不用担心,没事的,你回去吧!”

  “你呀,就是太不注意自己,行了,你别在意我,我就睡沙发,有事叫我啊,我立马飞奔过去。”

  话说到这份上,吴景安也不便再多说,坐到沙发上陪他看了会电视。

  二十分钟后,蒋路离开了一会,吴景安刚想舒服地躺一下,谁想那货就回来了。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装了药的瓶盖,递到他面前,“吃药时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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