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那男人瞪了他一眼,很拽地说一句,“没看过帅哥?”
那男人很帅,剑眉星目,高鼻薄唇,五官立体,棱角分明,好一个俊俏小生千里追夫。
吴景安张大嘴,惊道,“许辉?!”
半晌未有人应。
吴景安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他歪着身子低下头去仔细端详,没错,这人就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许大少。
“你怎么会----”
许辉放下手里的平板,抬起头,懒洋洋说:“喊什么?我认识你吗?”
吴景安揉了揉眼睛,靠,这人要说不是许辉还真邪门了,就连耳边的那颗痣都长在同一个位置。
装什么!
吴景安眉头紧蹙,“你玩什么呢!”
许辉不紧不慢地说:“玩什么?我好好坐我的车,我玩什么了?你谁啊你?查票的啊?”
吴景安咬牙狠狠瞪了他半晌,“你行,继续玩你的吧!”
说完,他大步向前去了洗手间。
坐回位子上时,他越想越来气,这人还真是会闹,心里有火硬是憋着不发,最后竟连招呼也不打直接跟着来了。
看这架势,非要跟到他家去不可了。
他无奈撑着犯愁的脑袋,真要跟二老说这是我新jiāo的男朋友,人虽不太靠谱,你们就凑合着接受吧!
下了火车转上开往T县的汽车,吴景安回过头来瞅着装嫩扮酷的许少爷悠哉悠哉上了辆出租车。
车行四十多分钟停在了T县南站,吴景安下了车靠在站台门边点起烟等着那少爷从出租车上下来。
休闲服、棒球帽,他应该再斜背个包就完美了。好歹二十六七的人了,装什么!
许少爷下了车闲庭信步地来到站台门边,学着他样子靠在栏杆边,聚jīng会神地瞅着手机,吴景安真怀疑那里面是不是有一个金发碧眼的luǒ妞在大跳艳舞。
吴景安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碾灭,走到许辉面前,不甘不愿地说了句,“走吧,少爷!”
事到如今,他还能再把人撵回去?真撵得动,也不会被跟到这儿来了。
还说什么呢,走吧!
拐到小道上,离老远就看见家门口堆了些东西,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堆喝过的饮料瓶、不用的纸箱以及一辆生了锈的旧自行车。
方叔穿着厚厚的棉睡衣站在门口看一个男人在称东西。
许辉挺好奇,“这在gān什么?”
吴景安更好奇,“你没见过卖破烂的?”
许辉一脸不可思议的表qíng,“卖破烂?破烂还能卖?就、就这些东西”他指了指地上的一摊,“还有人要?”
吴景安笑,“是啊,当然有人要,刷刷洗洗明儿再灌点东西进去继续卖。”
许辉:“……”
吴景安不再理会他,走到门口唤方叔。
母亲欢天喜地从屋里出来,笑着拍吴景安的手,“车还好坐吧,过了年就没那么多人了。”
吴景安:“嗯。妈,您终于舍得卖那旧自行车了。”
母亲佯怒地瞪他一眼,“你就埋汰你妈吧,”叹了口气,惋惜地说道,“其实那车除了锈点还是挺好的,可惜我和你叔年纪大了,是骑不了了。送人吧也太寒碜,唉,gān脆卖了,卖了省心。”
吴景安笑,老人家都这样,节俭惯了。他们小时候还听人说过一件衣服总是新三年旧三年fèngfèng补补又三年。过过苦日子的人要扔一件东西也是搁三年缓三年心心念念又三年。
母亲注意到吴景安身后的小伙子,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许辉摆出笑脸,脱下棒球帽,捋了捋头发,毕恭毕敬道:“阿姨,我叫许辉,是景安的朋友,男朋友。”
吴景安脸上挂起了黑线。
母亲一脸惊讶,目光移到吴景安身上,求证的眼神看得吴景安脑仁犯疼。
他黑着脸苦撑出个笑脸,“嘿嘿”两声算是印证了许辉的话。
进了屋坐沙发上,二老一人端一个茶杯偷着端详那不靠谱的许少爷。
许少爷倒是落落大方,摆着招牌笑任他们瞧个够。
时不时来一句“我家景安常说起二老,真该早点来看看你们。”这样的话。
吴景安真想一口热茶喷他脸上。
吃饭的时候,母亲夹了块排骨到许辉碗里,笑说:“多吃点。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瘦了。平时景安没做什么好吃的给你吧!”
吴景安斜眼瞅着这明显话里藏话刺探军qíng的老太太。
许辉也不是吃素的,四两拨千金回道,“景安可没亏待过我,每天变着花样做我爱吃的。我这人笨,做饭手艺不行,只会刷碗了。这也算分工合作,夫唱夫随吧!”
一句话可以表达出很多意思,比如他们在同居,家务分工合作,他们感qíng很好。
母亲笑得眼睛眯成一条fèng,方叔给许辉杯里斟满酒,“来,咱们爷几个喝一杯,小许是吧,酒量怎么样啊?”
许辉:“一般般,我这人心里有准,绝不喝多。别人再劝也不行,最重要,我开车绝不喝酒,喝酒绝不开车。这一点景安对我挺放心。”
方叔笑着点头,在小酒盅上小啄了一口。
饭后甜点时间才正式拉开了话匣。
母亲端一盘切好的水果摆在茶几上,“你们认识多久了?”
许辉用牙签叉一块苹果递到吴景安唇边,被他瞪了一眼顺带一把压去牙签,“认识快两年了,在一起刚刚一年。”
“一年?”母亲惊讶地瞅向吴景安,“上次你来的时候怎么没说呀!”
吴景安低头专心致志咬着苹果,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许辉:“阿姨,他害羞呢!”
吴景安两颊被苹果塞得鼓鼓的,特有喜感地瞪着那肇事者。
方叔:“小许是gān什么的?”
许辉:“房地产公司的部门经理,手下没几个人,薪水倒是不低,养活我和景安两个人不成问题。”
母亲:“小许兄弟几个啊?”
许辉:“就我自己。唉,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长大,倒真羡慕那些兄弟姐妹多的家庭。到现在还埋怨我爸妈当初不给我生几个弟妹呢!”
方叔皱起眉头,“独子啊!”
母亲和他对视了一眼,“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许辉没心没肺,照直说:“噢,当初我啊看上了他们----”
吴景安抓起一块苹果用力塞进他嘴里,快速地冲二老嚷嚷道,“行了,别查户口了,反正事qíng就这样,你们看是要拿大扫帚把他赶出去还是认命接受我俩的事,给个话吧!”
第91章 家人
下午老两口午睡的时候,吴景安拿出当年母亲离婚时从家带出来的相册给好奇宝宝观赏。
相册首页是吴景安的百日照,一光屁股露JJ的百日男婴微张着嘴表qíng呆呆地看着他。
许辉乐得在chuáng上直打滚,“这是你小时候啊,也太会卖萌了,那嘴张的,是不是看到好吃的了。看你那JJ小的,难怪现在也不大,哈哈……”
吴景安一枕头蒙他脑袋上,“你百日就长成现在的大家伙?!你怪物啊你!”
许辉靠坐在chuáng上乐不可支地往下翻着。
百日男婴慢慢长大,一岁的时候穿着个小肚兜架着两手往前走,两岁的时候一小luǒ男“害羞”地把脸埋在了半个西瓜里,三岁的时候裹成个球的小男孩鼻子邋遢地堆着雪人。
照片记录了吴景安的成长,每一个瞬间对深爱他的家人来说都是弥足珍贵。
许辉提议,“要不把这相册带走吧,我没事时候翻翻,挺乐的。”
吴景安:“行啊,你自己跟我妈说去,你要想听老太太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跟你诉说当年种种现在种种将来种种,把我说得就差已故只留个照片做念想了你就尽管去要。”
许辉咽了个唾沫,“你妈这么qiáng悍!”
吴景安想他妈的qiáng悍也是被他爸bī的,不qiáng悍也不可能从他爸那样的铁公jī嘴里拔出几万块的毛来。
晚上许辉被安排睡在吴景安房间那张一米二的单人chuáng上。
趁着他洗澡的功夫,母亲把吴景安拉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安子,你给我说实话,他是独子,那他到底有没有跟家里人说过他……他那样的事。就像,就像你当初那样,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唉,反正,你明白我意思。”
吴景安闷头不语,吴母看着就不是滋味了。
“没说是吧,”母亲恼恨地给了他胳膊一拳,“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能让人省心。找个这样的以后有你遭罪的时候。你傻不傻啊!”
夜里许辉抱着吴景安,小声在他耳边说着qíng话。
“你是多大发现自己喜欢男的?”
“十六岁。”
“哟,开窍挺晚,以前有喜欢过女的吗?”
“没有。”
“一次也没有,就没个暗恋老师邻家大姐什么的?”
“我们学校百分之八十都是男老师,唯一几个女老师还都是四十朝上的。跟我们家做了十几年邻居的家庭有个比我大几岁的男孩,他妈赶上我妈两个宽两个重,你说我这暗恋也太不靠谱了。”
“靠,有这么多前期条件,难怪你会长歪。”
聊着聊着,某人不安分的手就开始往危险地带游移。
吴景安一把拍开他的yín爪,“摸哪呢,老房子隔音可不好,你悠着点。”
许辉虽心有不甘,却也懂得克制,偷得一个绵长的香吻后满足地平躺下身子,“我说,赶明儿换个大chuáng吧,这小chuáng挤死了。”
吴景安侧着身子背对他,“换什么,不过几天,挤挤得了。”
许辉不满,“以后每年都得来,你非得委屈我啊!缺那两钱吗?”
吴景安慢慢睁开眼,转过身,微弱月光衬托下的许辉俊美无俦。
他说以后每年都来,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吴景安心里乐开了花。
主动抱着人脸蛋啃了好半天,最后特别恩赐地说:“咱明儿就去买chuáng。”
第二天两人去市场买了张一米八的大chuáng回来,顺带给二老买了个全自动的洗衣机。
吴景安手把手教母亲使用方法,嘴里不断埋怨着他乱花钱的老人脸上一直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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