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病观察日记_铁扇公子【完结】(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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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叶子睁圆了眼睛:“咕咕能找到它的爸爸妈妈吗?”

  “当然可以!”胖虫虫斩钉截铁道。

  说完他又搬起那个三层的鸟笼子,“小叶子,我帮你把鸟笼子搬回家吧!”

  帮小叶子把鸟笼子运回了家,小叶子还想和他出去玩,但胖虫虫却已经一溜烟的跑远了,远远的喊着:“喳喳累了!你陪它在家休息哦!”

  胖虫虫吭哧吭哧的跑到了cao场上,他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这两声“咕咕”响没让他觉得饿,反而让他再次想起了他的宝贝咕咕。

  他仰起一颗大脑袋,朝灰蒙蒙的天空看了一眼。

  咕咕会飞得那样高吗?

  就在胖家伙还在思念着他的咕咕时,一旁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虫虫。”

  胖虫虫疑惑地扭过头,下一秒表qíng便变成惊喜:“外婆!”

  他扑上去抱住对方的大腿,仰起脸笑的开心:“外婆!你怎么来了?!”

  林艺兰俯身摸了摸他的胖脸蛋:“外婆来看你呀。”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女声:“别说了,快带他走吧。”

  胖虫虫疑惑地看着旁边的这个奶奶。

  林艺兰弯腰去牵他的小手,“跟外婆回家好不好?”

  胖虫虫嗫嚅着嘴唇:“小鱼呢?我要和小鱼一起回去!”

  “你妈妈已经回去了。”林艺兰牵着他的手往一旁停着的黑色轿车走去,“外公让我来接虫虫回家。”

  听到胖头鱼也回去了,胖虫虫放下心来,他乖乖地跟着林艺兰上了车。

  其实面对外婆,胖虫虫还是有些愧疚的。

  他想起那次他将粥打翻烫到了外婆,就很心虚,他小声道:“外婆,你还痛不痛呀?我帮你呼呼吧!”

  林艺兰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只是摸了摸他的圆脑袋,说:“虫虫真乖,外婆不痛。”

  胖虫虫跪在座位上,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的街景。

  车子不知开了多久,胖虫虫恹恹的打了个呵欠:“外婆,我们怎么还没到家呀?”

  第64章 Chapter 64

  Chapter 64

  后来传回来的资料显示, 霍铮是在一百米的高度上选择弹she跳伞的。

  虽然危险,但一百米的高度已经足够战斗机飞行员安全跳伞,原本霍铮的qíng况并不至于这么严重,但因为落地的瞬间他的身上多处骨折, 被折断的肋骨cha进肺部,这才导致qíng况危急。

  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后整整十二个小时, 霍铮的qíng况终于转危为安。

  护士说二十四小时后病人qíng况没有恶化, 就可以转普通病房,让家属们先回去休息。

  盛子瑜没回去, 她在这个地方无亲无故, 来到这里也只是因为霍铮。

  他在哪里, 她就会在哪里陪着他。

  不多时, 盛子瑜先前见过的那位顾秘书出现在病房外面,劝秦屹:“司令, 您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回去休息吧, 我在这里守着。”

  秦屹没有说话, 微闭着眼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离开。

  他也在病房外走廊上的长椅上坐下来,快六十岁的人,即便是留着寸头,也隐隐透出灰白颜色来,一切无不昭示着一个信号:人的年纪一旦大了,老态是无法遮挡住的。

  秦屹的眼神疲惫, 但四十多年的军人生涯使然,他的腰板依旧挺得笔直。

  他和盛子瑜就这样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座位,不言不语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秦屹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他妈妈当年也是这样固执,想要把飞机平安开回来,错过了最好的跳伞时机……他和他妈妈一模一样。”

  飞行员,尤其是试飞员,在高空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险qíng,一遇到危险qíng况就弃机跳伞是不可行的,大多数飞行员都会试图将飞机平安着陆,这样才能在后续环节中找出故障原因。

  秦屹将脸埋进手掌中,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些话不知道是说给盛子瑜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们母子找上门来的时候,斐然才知道……我也才知道。”

  该怎么说呢?

  二十多年前醉酒的一夜,彻底将他的后半生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一晚有人宴请,他喝得酩酊大醉,醒来时身边躺着一个全然陌生的赤luǒ女人。

  对于前一晚发生的事qíng,他全无印象。

  但他未结婚时便花名在外,也是风月场中的熟面孔,谁见了都要叫一声“秦公子”。

  后来还是和斐然结了婚,他才渐渐收敛了xing子,没再在外拈花惹糙,像转了xing一般。

  秦屹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痛悔自己前夜醉酒失态,但很快便镇定下来,给了钱将chuáng上的女人打发走,之后便权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他将这件事qíng瞒得很好,一直以为这事就此揭过。

  直到两年后,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一岁的男孩找上门来。

  秦屹没料到对方居然还留了这样的后手,他一开始不敢相信,甚至还带着那个孩子去做亲子鉴定。

  但毫无疑问,那个孩子的确是他的亲生骨ròu。

  霍斐然经历过短暂的失态过后,很快便冷静下来,向他提出离婚。

  秦屹自然是不同意的,他再三向斐然保证,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将这对母子处理好。

  可霍斐然不是三岁小孩,那个私生子都已经一岁大了,他会怎么处理?他又能怎么处理?

  她向部队里递jiāo了离婚申请,秦屹使了手段将这件事压了下来——秦家在军中的背景深厚,这种事qíng不过小菜一碟,甚至都没闹到秦老爷子跟前去。

  秦屹知道霍斐然不是一般的女人,可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孩子,哪怕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她也不该这样绝qíng。

  可是很快,他便发现,霍斐然出轨了。

  她似乎是有意叫他知道,她向他摊牌的时候,眼中尽是快意与鄙夷。

  隔了二十多年,他仍能记得霍斐然当初说过的每一个字:“秦屹,你觉得恶心还是愤怒?我告诉你,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秦屹怒极了,因为他从未想到,霍斐然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他。

  那一天,他反复追问霍斐然的问题只有一个:“你们到底有没有?”

  霍斐然当然听懂了他的意思,她冷笑起来,将他没有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她的嘴角弯成一个讽刺的弧度:“秦屹,你想问的是我们有没有上chuáng吧?”

  他沉默下来,无声地承认了她的话。

  “有。”霍斐然看着他,一遍还不够,她又重复了一遍,“有很多次。”

  秦屹看着她不说话,依旧是沉默以对。

  霍斐然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想原谅我?你没这个资格!”

  可在露出这样的qiáng悍脸孔之后,霍斐然却突然捂住脸哭了起来。

  她喃喃自语,似是在自嘲,“秦屹,我们认识十年,结婚七年……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最在乎的是这个。”

  那时的秦屹听不明白她的这句话,在发妻故去很多年后,他终于明白,可昔日的红颜已成白骨。

  在那次摊牌之后,两人的关系迅速恶化,先前秦屹心中的所有愧疚瞬时烟消云散,他依旧不肯点头离婚,但却正式承认了朱松璇母子。

  不但承认,他甚至开始带着朱松璇高调地出入,有意宠着她捧着她,将她捧到无法无天,将她捧到得意忘形。

  他的所作所为,其实是最幼稚的报复,损敌一千自伤八百。

  曾经的恩爱夫妻变成了一对怨偶,他们之间开始了漫长的冷战。

  秦屹最后一次见妻子,是隔着重症监护室厚厚的玻璃的,而在此之前,他们已有整整半年未见过面。

  在那之后,他最亲近的两个人都离他而去。

  后来的这些年,回忆起来,恍然像是一场大梦。

  而时移世易,兜兜转转了二十年,秦屹未曾料到过,他唯一的儿子如今也和他的母亲一样,毫无生气地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面。

  听到这样的话,此刻盛子瑜的心中却是麻木的。

  她看着秦屹,不带感qíng的开口了:“秦伯父,霍铮他不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别忘了,秦朗姓秦,他才是你的儿子。”

  此时外面晨光微曦,护士在换班前最后一次前来察看病人的qíng况,不一会儿,护士便出来了:“病人醒了,有一名家属可以进去探视。”

  盛子瑜下意识转头去看秦屹,秦屹没说话,站在病房门口,隔着玻璃又往里面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背着手慢慢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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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子瑜换了衣服跟着护士进了重症监护室。

  霍铮躺在chuáng上,身上cha着一堆管子,看起来十分可怖,但好在脸上的氧气面罩已经摘了,没有之前那么吓人。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显然是看见了盛子瑜。

  他虚弱的一笑。

  盛子瑜在他chuáng边坐下来,一握住他的手就又想流泪了,但她极力忍住,朝他露出一个极其勉qiáng的笑容来,“胖胖爸,你这次和我开了一个好大的玩笑啊。”

  霍铮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话。

  但他的肺部伤得厉害,盛子瑜赶紧按住他,“你不准说话。”

  想了想,她又伸手握住他的手指,轻轻吸了吸鼻子,“你要说什么,在我手心上写字。”

  霍铮又笑了笑,果真十分乖地在她柔软的手掌心上移动着手指。

  他刚写了个单人旁,盛子瑜便立即道:“我休息得很好,来的路上一直在睡觉!”

  霍铮又笑了笑,手指艰难地移动,一横、一竖勾……他写了个提手旁。

  盛子瑜没想到他这会儿还要和自己开玩笑,qiáng忍着哭腔开口了:“招妹很好,我没有带他来……他现在肯定又帮小叶子去遛喳喳了,姑妈会照顾好他的。”

  夫妻两人说了很多话,确切地说,是盛子瑜一个人一直在不停地说,因为怕霍铮乱动,又不想他写字消耗体力,所以每一次她都絮絮叨叨地说,一刻都不敢停。

  可说着说着,盛子瑜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长到二十多岁,但其实从来都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她的前半生中还从未经历过生离或死别,因此在这一刻到来时就显得尤为胆怯。

  更何况,他是她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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