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人间地狱_温温啊【完结】(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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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问的是废话。”他很是自负。

  我脚胀得实在难受了,弯得腰,我gān脆将高跟鞋脱掉了:“一个人顺利惯了,一切都唾手可得,结果败在了我这里。现在你发了狠,非得离婚娶了我不可。”

  他也弯下腰来:“我是爱你的。”

  我将高跟鞋拎到手里,光脚踩在还带着温热的柏油路上:“又平,我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别跟自己较劲了,也别跟你家人堵气。你大概是有几分爱我的,可能因为你见惯了教养好,知书达礼的姑娘,所以,对于我这样行事无章法,还有三分倔脾气的女人另眼相看了。你如果真的为了我去离了婚,赌着气娶了我。不消三个月,你一定会后悔。你会发现,殷采采的可爱和有趣没有屁用。婚姻不是谈恋爱,约完会各回各家。婚姻是两个人耳鬓厮磨,把相互的缺点看个够。你很快就会崩溃,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融入你的生活圈子。我听不懂你们的话,不了解你那个阶层的价值观,世界观。连最基本的吃穿住行,我们都不在一个层次。有些东西可以后天弥补,比如你看过多少书,我也可以去看看。但有些东西是根,它烙在骨子里,这弥补一辈子也无济于事。所以,你何苦为难我呢?”

  柳又平拉住了我:“你这是在拒绝我吗?”

  我自嘲地笑笑:“你很清楚啊,如果你一定要,除非我不想活,否则,我肯定要顺从你。我没有选择的权利,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别。”

  他怔了一下。

  “我和我爸不一样,他找准了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是qíng人,所以他做qíng人该做的事qíng,他讨好你姐,为她鞍前马后。我做不到,心底里还有一些死不绝的骄傲和自尊。这些都让我既不甘心于命运的摆弄,又不敢和你这样的权贵硬拼。你非要qiáng迫我,我最后就把自己别扭死了。”我摊摊手。

  他的双手又cha回兜里,一只脚在柏油地上滑着小石子玩。

  “殷采采,你一点儿也不爱我,是吗?”他问这句话时,盯着我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柔和,这让我错误地认为今晚的柳又平也格外慈祥。再加上前面说了那么多的人生大道理,他都一直没表示反对,于是,我非常清晰且确定的答道:“是。”

  他嗤笑一声:“行,殷采采。我记下了,你不爱我。”

  我心想,孺子可教也,他应该会和自己言和了吧。

  “不过,你也要记住了,我柳又平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以后,你敢爱上谁,我就灭了谁。”他拍拍我的肩膀,笑眯眯的,“你说好不好?”

  “我说不好。”我垂死挣扎。

  “你刚才说过了,你没有选择的权利,这是我们之间的差别。”他开始往回走,“走吧,回去了,太晚了。”

  我们重新回到了车上,柳又平要启动车子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坐在副驾位,他的手机放在座位中间的储物格,我晃眼间看到柳又昕三个字。

  “喂。”柳又平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皱了皱眉,挂了电话后,他将手机扔回了储物格里,然后一脚就踩下了离合。

  “你爸出了点事儿。”车子开出好远后,他才说。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冷着心肠道,“你在前面路口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家。”

  “可能要活不了。”他补充了一句。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了我刚来G市时去过的柳又昕的那幢别墅。车子停下来后,立刻有佣人小跑着过来给我们开车门。

  “人在哪里?”柳又平问了一句。

  “二楼医疗室,梁医生和赵医生过来了,还在抢救。”佣人毕恭毕敬。

  我跟着柳又平身后进了大厅,然后上了楼,穿过走廊,我远远地看到了倚着栏杆站着的柳又昕。夜色和灯光jiāo织下,她轻托着腮倚在那里,像一尊维纳斯女神雕像。

  “姐。”柳又平喊了一声。

  柳又昕回头,她穿着米白色的真丝睡衣,头发略微散乱,未施脂粉,唇色稍稍有些苍白,许是灯光迷离,她看起来更平添了万种风qíng。

  “昕姐。”我也喊了一声。

  “你们来了。”她柔声道。

  “怎么回事?”柳又平问了一句。

  “可能药吃多了。”柳又昕皱了皱眉,“梁医生开给他的时候,明明说那个剂量不会有事儿。”

  “姐,你也玩得太过了吧。”柳又平抽了抽鼻子,话里有责备的意思,但音量也并不高。

  柳又昕打了个哈欠:“你们看着吧,我困得厉害,回去睡美容觉了。”她说完就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了。

  我只觉得头发末梢都发冷,他们姐弟的几句对话有点没头没脑的,但我还是听明白了。我爸吃了大剂量的药,想在chuáng上满足柳又昕,谁知一着不慎,还没玩上,他就倒下了。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以前,我觉得柳又昕很亲切,平易近人,为了帮我还带我去找过刘麦。现在我才懂,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把人当人。一切都凭她的心qíng,她心qíng好,赏口好饭,她心qíng不好,弄死拉倒。

  我爸跟了她两年多了吧,此时在抢救,她忙着去睡美容觉。我为我先前形容自己薄qíng感到羞愧,和柳又昕比,我简直是这天下最有qíng有义的女人了。

  我并没有等多久,医疗室的门打开了。两个穿着隔离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柳又平近前了一步,两个人摇了摇头。

  柳又平回头看我,我看着那两个医生走远,然后我挪动了脚步,踏进了敞开着门的医疗室里。

  手术台上的我爸是光着的,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夸)间那东西挺立着。即使死了,药效也忠实地执行着它的使命。

  第卷一:以爱之名102.命运的戏弄

  我完全没想过,我会在这种qíng况下见到我爸。更没有想到,会见到光着的我爸。那竖得挺直的东西仿佛立在上海最繁华街头的贞洁牌坊,衬得一切都成了笑话。

  柳又平拉了我一把:“我们出去吧。”

  我用力甩开了他的手,然后走到了我爸身边,我爸的眼睛是闭着的,死得突然,表qíng有些并不狰狞。年近五十的人,整张脸连毛孔都看不到。

  这个我妈不惜与全世界为敌的男人,他死了。

  嗯,他死了。

  “我说走啊。”柳又平再次拖着我往外走,怕我挣扎,他用力抱紧了我的双臂。

  我就那么木然的跟着他出了医疗室,门口有个佣人等在那里。

  “通知管家给殷叔穿好衣服,通知殡仪馆,准备后事。”柳又平吩咐道。

  “是。”佣人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柳又平拖着我往前走,穿过走廊后下了楼。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出了楼下的大厅,我看到远处的海面上,月亮圆得像画在画布上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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