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愿,我当晚就发了高烧,烧到四十度。我痛苦的(伸)吟声成功的招来了两个女狱警,她们给我量了体温,低语了几句后就走了。没多一会儿,我在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人把我抬出去了,我心里大喜,柳又平这是要放过我了吗?
第卷一:以爱之名108.三年后
我被抬到了监狱里的医务室,验了血后,我输了一晚上的液。天快亮时,我的烧退了,我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我又躺在了监狱的房间里,柳又平并没有心软。
这场高烧,我只在chuáng上躺了半天。午饭时间,女狱警就来了,她语气冰冷的命令我起chuáng,然后又给我分配了我今天必须要完成的任务量。
这一天,我加班到凌晨三点多才完成任务,想要洗澡时,热水停了,灯也熄了,摸着黑回到了房间,我头轻脚重的栽到chuáng上。
我闭上眼睛,柳又平柔qíng似水的样子浮在眼前。男人狠心起来,真是教人害怕。
日子一天一天,在监狱熬过第一个月时,我想,就算惩罚我,这么长时间也够了吧?
时间延长到第二个月时,我想,柳又平无论如何也该来看看我了吧?
我那时候天真还未全数死去,便成天数着日子,一天一夜,一夜又一天的等着,等着某一天的时候,女狱警敲开我的房门,对我说,9367,你可以走了。只需要这样一句话,我会对柳又平感激涕零,从此死心踏地跟他。他说做qíng人,我就做他qíng人。他说要娶我,我就为他披上婚纱。哪怕他让我赶紧滚蛋找个人嫁了,我也一定会听从他的安排。
可他不来,他始终不来!
我这么等了一年。
又等了一年。
等过了三年。
没人知道,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三年后
“9367。”一大早,女狱警高亢的喊声就在门外响起,我高声应答,到。然后迅速起chuáng,不消一分钟的时间,我就穿上衣服,叠好了被子,跑到房门口打开了门。
女狱警一如既往的后妈脸,她把手里的塑料袋抛过来:“换衣服,跟我走。”
我心里一惊,换衣服?难道我可以出狱了?我不敢多问,应道:“是。”转身跑回房间,我背着房门站着,一点儿不敢矫qíng的脱下了身上的囚衣,穿上了狱警给我的牛仔裤和T恤。这三年来,我穿惯了宽大的囚衣,乍然穿回牛仔裤和T恤,我真是别扭极了。好在每天都有繁重的事务,我倒是半点没发胖。
换完衣服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女狱警拿着手机在讲电话。我弯下腰,轻轻地掀开了chuáng板,一个小袋子出现在我眼前,我抓起来。拉开袋口看了一眼,那三根羽毛和戒指依旧安然。我飞快地将小袋子塞进了裤腰里,怕掉,我把拉绳绑到了牛仔裤的裤耳上。
“报告,9367换好衣服了。”我走到房门口,对收了手机抬头看我的女狱警道。
女狱警看了我一眼,转身往外走,我跟在她的身后。过道里,有闲散的狱友们碰着头在聊天,见了换了衣服的我,大家都吃惊极了,但女狱警在,也没人敢上前来问我什么。
我跟着女狱警穿过了狭长yīn暗的长廊,下了台阶后,走过一片空地,再上上台阶,便进了大厅,这里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女狱警把我带到等候室,很快有另一个上了年纪的女狱警进来。
“叫什么名字?”她语气温和。
“报告,9367。”我大声应答,三年了,我早习惯了自己没有名字,我只是9367。初进监狱时,我几次因为不小心报了真实被打得满嘴是血。
“我问你的名字,不是你的编号。”她语气仍然温和。
我迟疑了一下:“殷采采。”
“今年二十八了?”她接着问。
我一愣,我多大了?我自己都忘了。我进来时还没过二十五岁生日,在这鬼地方呆了三年,按虚岁算,我可不二十八了?
“是,是的。”我有点结巴起来。
女狱警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到我面前,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可以出狱了。”
我猛的抬头看她,她很认真的表qíng,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虽然刚才那个狱警让我换衣服时,我就隐约猜测到了,但现在被证实,我还是激动难掩。
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每一天都要迎接新的失望,直到今天的到来。
“是。”我平静的应答,这三年,在这里,我被迫学会掩饰qíng绪以及保持沉默。
“走吧,有人来接你了。”她带着我往接待室外面走。
中年女狱警送我走出了监狱的大门,初秋的天气,微风拂面,初升的朝阳洒下来,我的短发沐浴在阳光里,我给女狱警鞠了一躬。
“走吧,不要回头。”女狱警对我微笑。
我直起身,一点一点将腰板挺直。五六米开外,那个男人也沐浴在阳光里,他穿着一件深色的衬衫,双手cha兜,眉目间稍显凌厉,但嘴角微微上扬,他在看着我。
我抬步向他走去,他就那么看着我走向他。
“你来了。”我在距离他两步左右时站定。
他上下打量我,良久之后才把手从兜里抽了出来,笑了一下,他指着旁边的车道:“上车吧。”
“好。”我应道。
我跟着韦御风上了车,他自己开车。上了车,他就递了瓶水给我,也没有急着启动车子。
“你剪短发也好看。”他侧头又看我。
我喝了半瓶水后扯过纸巾擦了擦嘴角,旋紧瓶盖,我有些拘谨:“老了。”
“没有。”他说。
我梦想了千万次有一天再看到他,我以为我们会紧紧拥抱,会泪洒当场,会有千言万语想问他,但时过境迁的今天,我觉得还能看到他就已经很好了。三年的时光,磨平了我所有的锐气和不甘,如今我能重新拥有自由,能像个人一样有尊严地活着,对我来说,已是幸运。
“小悦在等你,我们先回去吧。”他说。
“小悦?”我恍惚了一下,想起来,小悦应该是陆只悦了。
“她知道你今天回来,应该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接风宴。”他说话间启动了车子。
我的手纂成拳,心里拘谨又紧张。韦御风专心开车,车子在空旷的马路上奔驰。我看着车窗上飞速倒退的景物,感觉像在梦里,又感觉梦醒了。
下了山,车子驶入了大道,路上的车辆多了起来,偶尔还能见到行人。我贪婪地看着蓝天白天,这久违的人世间,真美好啊。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韦御风将车子开到了向云天的四合院大门口。我心里有疑问,但保持着沉默。
他熄了火,手搭在方向盘上:“小悦是向云天的女儿,你入狱那年向云天找到了她,但小悦并不肯跟他回来。半年前,向云天病重,她才回了这里。”
我震惊地看着他,向云天竟然是陆只悦的父亲。当年,因为向云天对陆只悦不清不楚的一些举动,我还是奉劝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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