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人间地狱_温温啊【完结】(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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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完后踩着高跟鞋挺直了后背往凉亭前的台阶走去,几年没穿高跟鞋了,我的脚趾挤得很痛。但柳又平在我身后,我此刻哪怕站在刀尖上,我也会微笑着昂头。

  我坐到了凉亭的长椅上,手搭着栏杆注视着缓缓从台阶那儿走上来的柳又平。三年不见,他看起来比三年前更添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采采。”他双手扶着石桌,倾身看我,眼神中透着激动和克制。

  “别来无恙。”我淡淡的语气。

  他抿着唇,苦笑了一下:“我要是说我这几年一直在找你,你肯定不相信。”

  “是不是为了找我,你就差掘地三尺?日里茶饭不思,夜里辗转难眠?”我仍然保持着淡淡的语气。

  他有些láng狈。

  “这么说来,三年前你并不是要送我去监狱,但却被人截了胡。”

  “监狱?”他惊呆了的表qíng,“你说什么?这三年,你在监狱?”

  我失笑,忍不住讥讽道:“柳先生,当年能截胡你的人只有你夫人吧。这么看来,你和你夫人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选手啊。三年的时间,不是三个月,你连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唯夫人是从,而不是自命不凡,到处留qíng。”

  “我为什么没想到监狱?”他喃喃的后退着,然后一屁股坐到了长椅子。垂下头,他双手捂住了脸。

  我无意去追究他是真不知qíng,还是演戏给我看。对我来说,三年的牢狱之灾是实打实的。我生生从二十五岁变成了二十八岁,对一个正当好年华的女人来说,还有什么失去自由更残忍?

  “三年前,你有一回跑到G市郊外蓝延山上的一幢平房里住了二十多天。我后来查过,那幢平房是韦御风的,他出国前买下来了。你打掉我的孩子,我当时十分气愤,所以,我连夜带人去了蓝延山。我原本是想,你既然那么放不下韦御风,那你就在那里住着,住到我气消为止。但你知道,我再生气,你在山上也就是住三五个月的事qíng,我对你肯定会作更妥善的安排。可我没有想到,我派去的人并没有听从我的指挥。此后,我就彻底的失去了你的消息。与此同时,你妈离开了疗养院。这两年来,我和冯其薇进行过多次谈判,她始终说和她无关。我把所有你能去的地方都找过,甚至查了你的出入境记录,绞尽脑汁,我做梦也不敢想,你在监狱里。”柳又平抬头看我,眼中装满痛楚。

  我伸手从果盘里拿了瓣桔子放进了嘴里,酸酸甜甜的,连吃了两瓣,我指着果盘道:“这桔子不错,你尝尝。”

  他摇了摇头,侧头看着小径另一头。

  我继续吃着桔子,柳又平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采采,我想补偿你……”

  “你可以走了。”我打断他,拿过一旁的湿巾,我擦了擦手,“柳先生,别说什么对不起,也别想着补偿我,你更不用在我面前扮无辜。我这三年的牢狱之灾,无论是你夫人下的手,还是你的其他家人下的手,总之事qíng因你而起。借刀杀人也好,杀jī儆猴也罢。你若真心对我感到愧疚,从此后,你绕着我八百里走路,我便对你感恩戴德。”

  他又苦笑:“来之前,我想着有千言万语要对你说。现在见了你,我竟无话可说。”

  “我客居向宅,不便留你吃晚饭,还请见谅。”我起了身,作了个请的手势。

  他跟着我起了身,视线始终停留在我脸上:“你变了好多。”

  我觉得他这句话很是可笑,难不成,他以为我这三年在牢里斗地主度日么?竟然说我说了好多,没死不过是拜下手的人只想折磨我。否则,他哪里还能见得到我。

  “柳先生说笑了,世道在变,人也就变了。”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抬步往台阶下走去。

  我送柳又平到了大门口,他先停住脚步。

  “采采,我一定会给你一个jiāo代。”他说。

  我摇摇头:“柳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但真的不必。”

  “采采。”他眉心紧皱。

  我抬手:“柳先生,我认为无论做人还是做事,最好都适可而止。三年前,我不得不臣服于你的权势。三年后,如果你还要用权势这一套来胁迫我,那我告诉你,你令我瞧不起。”

  “你……”他伸着手指,颤得厉害。

  我冷笑一声,索xing将话说破:“柳先生是聪明人,当年,我并未撺掇你做过任何失格之事,说红颜祸水分明是抬举了我。我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女人,杀我哪里消得了宰牛刀,可有人偏偏用了。我认为这并不是为了斩断你对我的qíng思,而是另有用意,柳先生,这三年来,你用尽一切办法都找不到我,可见,你不是对手。既然如此,你还是过好你的日子。有句俗语,你总是听过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柳先生,还请您三思而行。”

  他呆怔住。

  我转身往回走。

  晚饭时分,韦御风来了。他换了件白色的衬衫,人看着明朗了许多。陆只悦去了厨房,说要做几样拿手的素菜给我吃。我和韦御风坐在侧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问我。

  “怎么?你要为我作安排么?”我反问。

  “没有,你自己决定。”他说。

  我笑笑:“你现在倒会尊重人了。”

  他侧头看我:“这几年,我不比你过得好。吃了一些亏,受了一些教训,渐渐的长了记xing。”

  “我妈去向不明,暂时我会在小悦这里住一段时间。如果找不到我妈,我打算回到Y城去。毕竟那里才是我的根。”我有些惆然道。

  他好半天才说:“好。”

  我看着厨房的方向,多嘴了一句:“小悦和阿离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阿离结婚了,一年前。”他说。

  我怔了一下,没再往下问。

  “我Y城也有事务,你若回去,我们见面还是方便。”他说。

  我忍不住看他:“看我做什么?怕我又不明不白被人丢进牢里了。”

  “或者,你来帮我。”他用的询问的语气。

  “我只会唱歌和跳舞,帮不上你。”我摊手。

  他笑起来:“算了,我不如给你投资个工作室。你做你擅长的事qíng,不会那么痛苦。”

  “无功不受禄,心意领了。”我拒绝道,昨夜想想,或许这三年对我来说也是好事。一切归零,重新开始。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他说。

  “你以为得对,我们只是朋友。”我说话时,手指下意识的就顶了一下腰。这几年来,我总担心那枚戒指丢,时不时的我都绑在腰上。久而久之,用手指顶顶腰就成了我的一个小习惯。

  “我们好像变得生分了。”他侧头看我。

  刚好陆只悦从侧门进来:“采采,风哥,可以开饭,快去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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