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气:“采采,你可不了解我姑姑,她的内心世界比糙原还要辽阔,哪里需要我来安慰她。倒是她,成天的开导我,要我还俗,还张罗着想给我介绍男朋友呢。也亏得我一心向佛,这要是换个常人,三两天就给她拐偏了。”
“一心向佛你还为qíng所伤?”我脱口问道,问完就后悔了,真是哪壶不开提了哪壶,可话已出口也收不回来了。
果然,电话那头就沉默下来了。
“对不起。”我先打破了沉默。
“采采。”她平静的语气,“几年前我和你说过,我曾经酒吧做调酒师,因此认识的阿离。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顾惜离,他也不知道我是陆只悦。我们只是最普通人,谈了一场恋爱,拥有了几年最纯粹的快乐,在那幢平房里,我们养了好几只猫和狗,认识了风哥,还有风哥的很多朋友。我们常常一起唱歌,喝酒,谈人生,去远方,甚至计划未来。直到有一天,我姑姑告诉我,他是顾惜离,我才明白我和他那几年,是命运赏赐给我的华丽水晶杯,时间到了,水晶杯就要碎。采采,你深爱风哥,你大概就能明白我在梦醒时的痛苦。”
“古语有言,喜乐随xing,聚散随缘。佛法里也说,人在爱yù中,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但生而为人,七qíng六yù乃人之天xing,我又怎能例外?你和姑姑说得都对,我是借着吃斋念佛逃避这人世的qíng劫。”
陆只悦一番话说完,我心有戚戚焉。qíng之一字,苦尽世间痴男怨女,旁人都解不了,只能靠着自己慢慢去度。总是能度过去的,不过时间长短而已。人体的细胞都七年一换,久远了,剜心切肤之痛终究也会结痂。然后就会变成另一个人,刻骨铭心的往事就那么淡化在回忆里了。
“也或者,我做如此选择,也是在断绝他的念想。我如果不出家,他就会一天放不下我。”陆只悦笑了笑,“我这次吐血住院,肯定又传到他耳里了,要不然,我姑姑不会这么久都不放我走,她怕我和阿离会不顾一切。”
我心中暗呼,好一个冰雪聪明的丫头。
“好了,不说了,我姑姑在喊我,你要是得空就过来坐坐。不得空,那就再说。”她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我呆站了许久才将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
“殷小姐。”红姐的喊声从我身后传来。
“啊。”我惊了一下,“红姐,你找我有事儿吗?”
“我们进去说吧。”她帮我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我们进了办公室,她把一叠简历放到我的办公桌上:“殷小姐,这是我挑出来的一些简历,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看着比较不错的?”
我接过那叠简历,全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我不由得问:“她们都知道公关一职是什么意思吗?”
“殷小姐,你糊涂了吧。”红姐笑起来,“横波楼在G市多有名啊,她们投简历来,当然很清楚要做些什么啊。我们横波楼门槛高,收入不菲,姑娘们都挤破了头的想进来呢。”
我一张接一张的浏览着简历,一共十九份,我全都详细看了。
“殷小姐,你觉得怎么办?”红姐看我半天不说话,出声打断我的沉思。
“红姐,我在想,这些姑娘的事qíng先压后吧。我在思考另一个问题。”我淡淡道,横波楼改变经营方向这件事qíng,迫在眉睫了。
“哦,好。”红姐很不解,但也没有多问,“那我先下去了。”
“去吧。”我应了一声。
中午和辛童去了附近的餐厅吃饭,要点菜时,我让她给叶芝打个电话。
“殷小姐。”她惊呆了。
“就现在打。”我道。
“可是……”她捏着手机,举棋不定。
“她来我就请她吃饭,她不来就算了。”我笑眯眯的。
辛童犹豫着按下了叶芝的号码,简单的几句jiāo谈,辛童挂了电话。我已经从通话中听出来了,叶芝答应前来。
“我和她没有联系。”辛童忍不住的还是解释了一句。
“嗯。”我点头,我知道她们私下没有联系。辛童和阮西岭不一样,她是一个对自我认知十分明确的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只能要到什么。所以,她对选定的人忠贞不二。像她这样的人,是长在岩石fèng里的糙,无论多少艰险,总有一天,她能傲然于世。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叶姿赶来了,她化着jīng致的妆,穿了一件深灰色的皮糙,头发做成波làng卷,长过膝盖的长靴,手里挽着爱马仕的包包。我看着她的装扮,很可惜没找个高档酒店请她吃饭,实在làng费了她一身的贵妇装扮。
“芝姐,好久不见。”我起了身,笑着招呼她。
“啧啧,殷小姐,越来越美了。”她小碎步走到我面前,夸张地拥抱了一下我。
我们都笑得灿烂,内心骂得火热。
“殷小姐请我吃饭,我真的是受宠若惊。接到辛童的电话,我赶紧就把我压箱子的好衣服都穿到身上了,生怕怠慢了殷小姐。”她拉着我的手,“还请殷小姐别见笑。”
“芝姐哪里的话,快请坐吧。”我指着一旁的座位。
辛童立刻起身帮她拉好椅子,叶芝很是受用,拂了一下裙角就坐了下来。
第:此qíng难尽28.我们会结婚吗?
服务员送来了餐具,漫无边际的闲聊中,菜陆续也上了桌。这家餐厅装修不怎么上档次,但淮南菜却做得十分地道。辛童提过一次,叶芝的第一任老公是淮南人,做得一手好菜。今儿来了这里,我想到这茬,便把她给喊来了。
叶芝有些心神不宁,嘴里一直夸着菜很地道,但她却光喝汤。一碗米饭不过喝了几口,菜更是只动了几筷子。
我寻思着并不是饭菜不合她的胃口,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穿得太富贵了,尤其是那件皮糙,随便沾点汤汤水水上去,也就算废了。她兴冲冲的赴约肯定是很想知道我喊她来做什么?可现在我慢条斯理的吃饭,这一顿饭吃了得有四十多分钟了我愣是跟她漫无边际的闲扯。她有点坐不住,又不想先开口问,怕中了我的下怀。
“芝姐,你吃饱了吗?”我喝完碗里汤后,装着很惊讶的样子看她,“你吃这么一点点,最近减肥呀?”
“可不是。”叶芝讪笑着拉了一下她的皮糙,“冬天才过了一半多点呢,我就胖了好几斤了。”
“那是芝姐你命好,我可听说,你那边最近生意十分红火。生意好,心qíng好,胃口当然也就好了。”我可着劲的夸道。
叶芝仍然笑着,只过她已经镇定下来了:“借殷小姐吉言。”
我抬手看了看表:“呀,时间不早了,都十二点四十多了,我该回去午睡了。芝姐,你也该午睡了吧。那我们改天有空一起喝下午茶啊?”我说就起了身,然后示意辛童去结账,辛童拿着手拿包快步往收银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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