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挂了。”我挂断了电话,想了想,我翻出了柳又平的号码。
柳又平很快就接了我的电话:“采采,你找我?”
“是,我想问一下你能联系到韦御风吗?”我直接问他。
“韦御风?”他轻笑了一下,带着几分玩味,“那不是你的老公吗?你居然问我。”
“如果你能联系上他也可以,你让他马上回家,家里出事儿了。”我道。
“出什么事儿了?”柳又平这才正经起来,“我只知道他去找阿离了,但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
“他的手机一直关机,我找不到他。”我说。
“我联系我朋友看看,你等一会儿。”柳又平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朝哀哭的外婆走去。
“准备后事吧。”邓琳叹了口气,“联系上阿风了吗?”
“没有。”我转头看她,“妈,谢谢你救了我们。”
邓琳没说话,她转动轮椅往大门口走去:“沈月如应该不会再来找你们麻烦了。”
我将外婆从地上扶了起来,她哭倒在我肩上,我手里的手机响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采采。”韦御风的声音传来,透着惊慌,“我现在在阿离这边,家里怎么了?”
“下午,二婶过来看我。后面接了个电话,说二叔心口疼趴在书房。小姨和二婶一起去了。六点多,沈月如来了,她带着七八个人闯进了我们家。外公可能脑梗或心梗发作,他过世了。闹闹差点被沈月如抢走,要不是你妈赶来了,要不是她朝沈月如开枪,那么,我也肯定没了。你现在回家来吧,你别开车,让你朋友开。”我平静的说完了这些话。
第:此qíng难尽64.来者何人?
韦御风到家时,殡仪馆的车也到了。我想着还是得让梁梦昭回来一趟,我怕去了殡仪馆外公要化妆什么的,梁梦昭是他唯一的女儿了,她得在场。没办法,我只好又给她打了个电话。
“采采。”梁梦昭接了电话,“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qíng?手术方案确定下来了,我先回家一趟。”
“好,那你快回来吧。”我说。
“出什么事儿了?”她听出了我语气不对劲。
“你开车慢点儿,我们会等你的。”我不敢将话说透,她那个人外表看着冷冰冰的,好像高傲得不得了,但她其实特别没有主见,依赖心理也qiáng。她要是知道外公走了,这一路她连刹车都踩不好。
“采采,到底什么事儿啊,你别神神秘秘的。”她有些不安,但还是笑着问我。
“闹闹哭起来了,我先挂了。”我差点绷住,赶紧挂断了电话。
“采采。”韦御风的车子停在了院门口,下了车后他一口气跑进了大厅。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跟在后面也进了大厅。
我没看他,先招呼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先坐下,然后跟他们讲明得等我小姨到家,大概要半个小时左右。给他们倒了茶水,我这才向有空去搭理韦御风。
他已经走到了外婆身边,他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外婆已经哭得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扶着她进了房间,又将她扶到了chuáng边躺了下来。
外婆就那么哀哀的流着眼泪。
我坐到chuáng沿边,握着她的手,安慰的话说不出来。若还有希望,倒可以安慰几句,可已经没有希望了,那说什么都是多余。外公外婆一生饱读,论道理他们比我懂几百倍。
“他总算走了,走了也好。”外婆呜咽着说道,“那时候,你妈和你爸在一起,固执得谁都拉不住,你外公咆哮着要和她脱离父女关系。你妈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和你外公顶着gān。后面你外公就动手了,你妈也被bī得走投无路了,就和你外公推搡起来。”
“你大舅听到动静,从楼下跑下来。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他亲姐,他只能拉架。可两个人都拉不开,你外公急起来什么话都敢往外骂。直到你大舅和你妈骂得一文不值,他们关着书房门,我也进不去,只能在外面gān着急。”
“再后面,你舅妈沈月如也从楼上下来了,她那会儿七个多月了,要生了。她下楼后听到书房吵得厉害,她就拍门,拍了好时间,也不知道是谁开的门,她进去了,我想跟着进去,你妈狠狠的把门给摔上了。”
“我在外面急得不得了,沈月如进去后没多一会儿你妈就从书房冲出来了,她鼻青脸肿的。你妈出来后。接着就听到了沈月如的惨叫声,我吓坏了,喊了家里的佣人,我们把书房给撞开了。你大舅跑出去了,你外公还在那里咒骂,沈月如抱着肚子靠到书柜旁哭。”
“你大舅就上吊了,等我们发现时,身体都凉了。你大舅吊的当晚,沈月如就早产了,送到医院,孩子没能救活。你外公后面告诉我,你妈和你大舅也打起来了,沈月如为了救老公,想和你妈理论,你妈错手之下推了她一把,她撞到了书柜上。”外婆的眼泪流了又流,“造孽啊,他现在两脚一蹬,总算走了。也好,也好。”
这就是当年的全部真相了吧,果真如外婆所说,真是造孽。本该是一家人,生生bī成了仇人,害得我和闹闹这样无辜的人终无宁日。
我起了身给外婆倒了杯水,喂着她喝了一点。她怔怔的躺着,不再说话了。我陪她坐着,始终握着她的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外传来了汽车喇叭声,我估摸着梁梦昭回来了。很快的,有高跟鞋跑步的声音传来,我听出来了,那是梁梦昭的脚步声。
“外婆,小姨回来了,你如果吃不消就在家里躺着,好不好?”我轻声问。
外婆挣扎着坐了起来:“老头子这最后一程了,我就是爬也要爬着去。”
“爸。”梁梦昭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
我扶着外婆出了房间,梁梦昭跪到外公身上,她嚎啕大哭着。我示意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可以将我外公抬走了,他们起了身。
韦御风将梁梦昭从地上扶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儿?啊?采采,你告诉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你给我打了两次电话,你为什么不说?”梁梦昭抓住我的肩膀。
我拿开她的手,转头我看着韦御风:“阿风,你得在家里陪着闹闹。殡仪馆那边我和我小姨还有我外婆去。”
“采采,我陪你去,闹闹也带去……”
“不行。”我打断他,“孩子太小了,那边yīn气重,沈姨刚刚受了大惊吓,也不能一个人呆在家里。”
他张了张嘴。
我扶着外婆往外走,梁梦昭也不哭了,跟在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身后,我们一起出了大厅。韦御风送我们到门口,看着我们上了车。我又叮嘱了他几句,他只是点了点头。
晚上八点多到的殡仪馆,先是给我外公化了妆,换了衣服,又定了骨灰盒,墓地来不及买,只能先把骨灰寄放在殡仪馆,等墓地买好了再下葬。外婆倒是不哭了,梁梦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只有jīng力顾住外婆,还要跟着工作人员跑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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