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珊珊这才放下心来:
“哦,没事就好,哦,对了,听说前面新开了一家服装店,款式很不错哦,咱们看看去?”
“好啊,好啊,快点走吧!去晚了,说不定好东西都会没货了呢。”郭莉曼很是高兴地点了点头,赶紧拖起蒋珊珊就走。
☆、第 13 章
一条狭窄的小胡同里,隐隐地传来一阵哀伤的小提琴声。
晓草听着琴声,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不一会儿,她在一座敞着半扇大门的院落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显得有些拥挤的小院子,庭院中央那棵粗壮的大榕树格外惹人注目,几乎遮盖住了整个院子的巨大树冠下,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正背对着院门拉着琴,他就是曾经到“阳春花苑”打算收养晓草的程浩。
晓草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院门口,看着,听着。
这是程老师最喜欢的《梁祝》,原本舒缓悠扬的旋律,此时却被他拉出几分忧郁和伤感来,程老师的心里该盛载着多少爱和无奈,才能奏出这样的琴声来啊。闭目凝神细听着,音乐已经渐渐行进到了最荡气回肠的关键处,晓草正期待着、盼望着那最让人柔肠百转的一刻,没想到,琴声却忽地一下,停了。
晓草急忙睁开眼来一看,只见程老师轻叹了一声后,转身将琴慢慢地放进身旁石桌上的琴盒里时,瞥眼看见了正站在院门口发呆的自己。
“哦,是晓草啊,你来了。快进来啊!”
晓草有些歉意地走进院子后,欠身鞠了一躬:
“程老师,对不起,打扰您拉琴了。”
程浩却是淡淡地一笑,将琴收好:
“哦,不怪你,不怪你。晓草,来,这边坐。最近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吗?”
“哦,最近,很好啊,文轩啊,小玲、小强,还有胖胖,孙平哥,我们大家都很好呢。哦,对了,程老师,”晓草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刚刚写了一首新歌,想请您看看。”
“是吗?好啊。”程浩很高兴地看着晓草在那一叠曲谱里面找着,“我说,晓草,关于去音乐学院学习的事,你真的不考虑了吗?”
“程老师,我在您这儿,不是一样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吗?”晓草头也不抬地继续寻找着。
“可是我这里,毕竟不是正规的音乐院校,晓草,你应该接受正规的音乐训练,这样才能有更好的发展前途。”
晓草停止了寻找,侧头想了想后,低下了头:
“程老师,我不想口是心非地说自己不想上音乐学院,可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学费真的是一个大问题。”
“关于这个,老师可以想办法。”
“不,程老师,”晓草立刻急切地抬起头来,“正因为我知道您会这么做,所以我才决定不再考虑这件事。”她望着程浩那有些灰白的两鬓,“程老师,我一直都非常感激这么多年来您对我的帮助。可是,我们都知道您的经济状况也不是很好,再加上沈阿姨的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况且,我也长大了呀,我可以赚钱养活我自己了,所以,我不能再给您添麻烦了,——面对一个经济并不宽裕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伸出援手,我再也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在金钱上的帮助了。程老师,请您成全我的固执,好吗?”
程浩轻轻地拍了拍晓草的头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晓草却笑着安慰起老师来:
“不过,程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去赚钱,争取早日实现这个愿望的。再说了,正规的技巧的训练的确很重要,可是您不是常说,‘音乐是源自人内心深处的灵魂触动,只有最真实最自然的情感流露才能创作出好的作品来’吗?所以,我现在正好可以利用这种思维无限自由的机会,摆脱理论和技巧的束缚,更多地倾听到心灵深处最真实最美丽的声音呀,——我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天籁之音呢。况且,我爱音乐,是因为我喜欢,不是当作谋取名利的手段去喜欢,而是当作生命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去喜欢,所以,即使是让我在一家小歌厅里唱歌,我也会很开心的去唱,因为我并不在乎我和音乐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和方式联系在一起的,我所在乎的是,我是不是能够永远地和音乐单纯快乐地在一起。不管贫贱或富贵,抛开生老病死以及现实生存中的种种阻碍,永远都不离不弃。”晓草有点出神地想着,——就象我和文轩在一起一样。听到这里,程浩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晓草,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音乐的高贵,是需要用一种干干净净的思想和情感去延续的。”
话音刚落,就听得晓草突然焦急地喊了起来:
“唉呀,哪儿去了?哪儿去了?怎么不见了?我刚写的那首《梦幻百灵》跑哪儿去了?”
“怎么,不见了吗?”
☆、第 14 章
“是啊,我明明……哦,我想起来了,一定是因为刚才那个混蛋,所以掉在那里了。”晓草摸了摸头,“程老师,我看,我干脆唱给您听好了。”
“好啊。”程浩笑着点头示意晓草在石桌边坐下再唱。
晓草拿过吉它,调了调弦后,喃喃自语道:
“还好还好,好在还没有摔坏,否则,我真饶不了他。”调好音后,冲着程浩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程老师,这首歌写得还很粗糙,您别笑话。”
看着坐在石桌边的程浩和蔼的笑着点了点头后,晓草这才抱着吉它在他面前落了座。
“如果天堂里有泪,那是我在为爱受伤悲。
如果地狱中有美,那是我在为爱无怨无悔。……”
晓草的《梦幻百灵》刚唱了一两句,院子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哭闹声。
程浩仔细侧耳听了听后,猛地起身跑了出去。
晓草也急忙跟了出去。
只见院外一个精神有些异常的中年女子正紧紧地搂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抖抖索索地站在一个小旮旯里。
小男孩早已被她吓得都快憋过气去了,只是时不时地抽噎着,间或地干嚎两声。
旁边围着三、四个面色焦急的大娘、大婶,正你一句我一句地劝着那中年女子放下孩子。
她却全然不管,只顾拍着怀里的孩子,哄着:
“宇彬啊,乖啊,不要害怕啊,阿姨带你回家,现在就带你回家,……想妈妈了吧?咱们现在就回家,……你别哭啊,……”眼看着身边一位大妈要伸手过来抱孩子,立刻紧张地抱着孩子往后退着,“我不会让你们抢走我的宇彬的,你们谁都别想再伤害他了,谁都别想,我不会……”话音未落,脚下一磕,身子往下一坐,头重重地撞在了石墙上,孩子却被她抱得更紧了。
“程老师,你快劝劝你们家巧珍吧,这么闹,可别吓坏了孩子呀。”一位大娘看见程浩出来了,赶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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