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
“妄想?”
“妄想?????”
已经找遍了全部房间的廖响云害怕了,他火急火燎的从储藏室狂奔出来,险些没撞翻了茶几以及茶几上那一桌子的美味。
冲进厨房扒着门框失去理智一样大吼大叫:“妄想不见了,小泉我把妄想弄丢了,怎么办?啊?迟骋一定会杀了我的,妄想不见了,他没有了,没有,没有,哪都没有,屋里屋外我全都找遍了,我不是故意的小泉,我只是生气,你都看见的吧?我不是诚心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
“怎么会这样?”温泉演得毫无破绽,他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露出一脸的惊骇,旋即故作镇定的安慰瑟瑟发抖的廖响云,“别急,你先别急,也许是你担忧了,你这样,我们再仔细找一遍,小孩子都淘气,可能藏到什么地方也说不定,他才那么小,不敢随便就出门的。”
“对对对,你说的对,妄想才四岁,他哪来的胆子离家出走,我,我刚才好像找的不仔细,我们再找一遍。”
一刻钟后。
廖响云再也装不下去,直接穿着拖鞋就冲了出去,任温泉怎么叫他、拦他也不管用。
从三楼冲到小区只需要几十秒钟,站在他再熟悉不过的小区内,廖响云第一次觉得世界居然这么大,那么多个窗户,那么多扇门,那么多的花坛那么多的人,小妄想去了哪里?
这不是他和迟骋的孩子,他把全二的孩子弄丢了,他拿什么去跟全二交代?就算是爱他的迟骋也交代不了的吧……
廖响云害怕极了,整个慌乱到毫无章法,他不敢给迟骋打电话,迟骋的电话他也不敢接,更别提给迟骋的家人打电话,他没脸给水色打电话,更不敢打给仁莫湾。
他一路冲出小区,顶着午后炎炎烈日沿着道牙子一路追寻而去,他没带钱、没带钥匙、连手机也没有拿。
他跑的很急,风迷了他的眼,水雾泛起,很快就花了他的视线,廖响云十分痛恨自己,他忽然瞧着街上所有四岁大的孩子都像走失的小妄想。
他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抱起别人的孩子就唤着妄想的名字,然后他发现他认错了人,会吓哭人家的孩子。
这么周而复始着,披头散发跑丢了脚上拖鞋的廖响云成了街边的一道“风景线”。
更有所谓的“好心人士”与“爱心机构”接到举报往此前来,说是有个精神失常的男人在繁华的街道见到孩子就往上扑,已经吓坏了十多个小孩子了。
廖响云已经害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竟令他最后做出异于常人甚至是失常的行为,他抢了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咬死了那就是他家的小妄想,抱着那女人的儿子疯了似的逃跑,完全不顾被当街抢了孩子而一样发疯的女人的嘶吼与哀嚎。
最后他被几名热心的路人甲乙丙丁制服,很快警察赶到,将他押解回派出所,廖响云狼狈不堪,一度被人猜测为从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精神患者。
警察问话他答非所问,神经质的咬死了他没抢孩子,那是他家的孩子,问他具体是谁的,他支支吾吾颠三倒四,一会儿小舅子的,一会老公的,绕的警察云里雾里,最后确定一件事,他们面前的男人是个恶心人的同性恋!
派出所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审讯犯罪嫌疑人那一套在哪儿都一样,瞧着你顺眼点,你就少遭点罪,瞧不上你,就借故整整你,反正“专业人士”有“专业手法”,搞的你想死的心都有还一点外伤都验不出来,外加连骗带吓唬。
有位小民警一脸的损相,平生最瞧不上就是同性恋,尤其男同性恋,一想一看就恶心的要死,算是反同协会的。
打廖响云一进来,他就掐半个眼珠子看不上,简单的做过笔录之后,鉴于廖响云的情绪不太稳定,派出所的工作人员暂停了对他的笔录,并且找专门的科室联系精神科专家,很有必要给廖响云测一测他的精神状况,且查看一下裕华市各大医院有没有疏忽走漏的精神患者。
廖响云低着头坐在那儿心乱如麻,昨晚他才亲眼目睹了一场凶杀案,今天他就又领略了一回大侄子走失的滋味,社会治安这么差,小妄想一个四岁的孩子走出去多么的危险,如果出了事故他拿什么负责,他还有什么脸去见迟骋。
警察问他的话他不敢答,他害怕面对迟骋的家人,他说他走失了四岁的侄子,但是他们不信,强烈要求他做过测试等测试结果出来之后再继续笔录。
这算是一间临时的休息室,是个串堂屋,里面的派出所民警在休息,他一个人坐在外屋。
那个厌恶同性恋的民警来到他面前的时候,廖响云毫无察觉,他把他拎起来,分别把铐住的双手打开,又重新打开铐在了窗台下的暖气管上。
他的脊背整个贴在冰冷的暖气管上,双臂一左一右的铐着,这些不是最糟糕的,令他难受的是那个民警拿来一个茶缸盖,让他收紧脊骨,用两个肩三角夹住茶缸盖上面的小铁揪。
他夹不住,电棍就会敲上他背后的暖气管,电流通过暖气片再钻入廖响云的身体,电不死人,会让他瞬间毛发竖立,有尿失禁的错觉。
廖响云没了气焰,没了平日里的张扬跋扈,他忧虑、焦躁,心里头根本就装不下事儿,说来说去他就是害怕担心妄想,他担不起弄丢全门二少儿子的罪责,那是迟骋的二弟,那不是别人。
面对恶整他的小警察他逆来顺受,虽然难以忍受,却要他心里面难得的平静。
自我惩罚,舒服许多,他甚至自暴自弃的想着就这么被永远关起来好了。
迟骋没有开手机,他是要给廖响云一个惊喜,他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久违的温暖与隐隐约约的菜香。
无声无息地换下脚上的鞋子,他首先发现的是茶几上凉透了的一桌饭菜,警觉的皱眉,之后他发现了端倪。
打开手机不顾一连串飞进来的信息,迟骋飞快按下廖响云的电话号码,手机却在他们的卧房里响起来。
眉头深皱,手机留言才查看了一条,温泉的电话再一次挤进来:“是,是迟先生吗?”电话里他的声音颤巍巍,要迟骋认为他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男人沉默着不语,听着温泉在电话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全部讲出来,最后的重点只有两个。
妄想离家出走,小云不见了!
迟骋没有再继续听温泉在电话里带着哭腔的叙述,全部都是多余的……
辗转,迟骋来到派出所,所长亲自出来迎接,连忙说着“误会一场”,不论全家黑道上的势力,全氏集团以及他们兄弟几人名下的财团都是需要市长亲自接待的大财阀。
他们的母公司坐落在哪里,哪里便会发展的顺风顺雨,那每年给裕华市甚至整个省创下的税收都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业绩,许多需要开发的新地区还都靠着他们的支持呢。
一切手续办理得妥妥当当,无非就是走个形式,完全不影响廖响云完美的人生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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