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也不成想廖响云这尊“大佛”送不出去了。迟骋一进来,他就狼狈不堪的往桌子底下钻,说啥也不承认他认识男人,大嚷大叫着他是从精神病院偷跑出来,他要回“家”,他不认识迟骋。
小警员们一个个无语凝噎,都听说这位门子硬,谁也不敢起刺儿,只能逢场作戏似的哄着劝着要廖响云快从桌子下面出来回家。
之前那位假公济私很整了一把廖响云的民警忐忑不安,甚至不敢进到这间办公室,十分害怕廖响云会将他把他铐在暖气管子上用私刑的事儿说出去,那他的仕途可就完了!
他想的极为简单,如果被迟骋知道他对他家小云滥用私刑,他完蛋的绝不会是他的仕途,而是他的人生!
第102章 忙里偷闲
“小云,你听话……”拨开众人,迟骋大步走上去,然后在桌子前蹲下身,极其耐心的安哄着桌子下精神紧张还不敢看他的廖响云,“我数三个数,你乖乖的出来,我们回家。”
某人像只可怜的小狗,蜷缩着蹲在桌子下双手抱头捂脸,身子颤巍巍的随时可能倒下。
迟骋的声音要他紧张的心情舒缓下来,他想哭,想扑到男人的怀里,想对迟骋承认错误。他不是故意跟小妄想吵嘴的,他不是真的要轰小妄想走的,不要怪他,谁也不要怪他可以吗……
“一……二……”迟骋的眼睛始终注视着侧身对着他蹲在角落里的廖响云,他看得出他的小云可能受到了某种不公平待遇,惨兮兮的样子实在没法要他继续把数字数下去。
不做犹豫,直接矮身跟着钻进桌子底下,贴近廖响云一把将人揽到怀里轻声耳语:“小云,那么多人看着呢,你舍得要你男人钻桌子底下成笑话吗?听话,放开手跟我回家。”
“呜呜,你要他们都走,全部都出去,我没脸见人了,呜呜呜……”再也承受不住的廖响云一头扎进迟骋的怀抱,双手环住男人的颈项死死的不松手,埋首呜咽。
“好,我让他们都走……”
从派出所警员办公室桌下底下一直到回到家中,廖响云窝在迟骋的怀里像只鸵鸟,一声不敢吭,难受了就吸吸鼻子,不知道回家以后迟骋会怎么惩罚他。
廖响云想了一千一万,无论是哪一样都不会是像现在这般,男人拿着他的温柔在“惩罚”他。
迟骋把他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的美味佳肴早已凉透,水草跟任真躲在客房里也蔫吧了。
廖响云始终垂着头,像个罪人似的,迟骋都恍惚的觉得,廖响云那脑袋再低一低就直接粘大腿上了。
弄丢小妄想是谁也不愿意的事情,但事已至此,无论是批评还是气愤都已于事无补,他们要做的是尽快找到小孩,坚决杜绝以后类似同样的情况发生。
打了一盆洗脚水从卫生间走过来的迟骋在廖响云的脚前蹲下,廖响云的脚底板磨出了一层血泡,他瞧着着实心疼,整个人也造的混儿画的像只花脸猫。
先是伺候着把廖响云的双脚泡到温水中,迟骋抬首问他疼不疼,还在那低着脑袋的廖响云也不吭声,迟骋瞧他那怂样儿,就知道这蹄子害怕了。
撸起衬衫的袖子,迟骋很有耐心的给廖响云挨个洗着脚底板,很自然的跟他搭话:“小云,事情发展成现下这样,你该做的不是坐在这里垂头丧气,而是尽量弥补挽回局面——二弟已经知道了,我没有权利对他隐瞒这件事情,但是父亲那里没有知会。”放下廖响云的左脚,又抬起小男人的右脚,迟骋的动作轻缓温柔,拿着擦脚步一寸寸给廖响云洗着脚背、脚心。
啪嗒,一滴泪落进水盆里,啪嗒又一滴打在迟骋的手背上,男人叹口气,放下廖响云的右脚,起身坐在廖响云的身侧,拿起另外一片干净的毛巾拨开廖响云的卷发,轻轻擦拭起他那张狼狈的苦脸。
始终隐忍着没有爆发,迟骋对他的温柔就是最大的惩罚,他别扭的撇开脸,满心的羞愧。
迟骋那只拿着毛巾的手一僵,金丝镜片下的眼神折射着散在客厅内的光带色蕴,迟骋几不可闻的轻叹出来,随后重新拿着毛巾擦上廖响云的面颊。
先是左面,后是右面,然后是颈项,最后是左手与右手心,一切都整理利索之后,迟骋这才替廖响云擦干了双脚起身去倒洗脚水。
将客厅与卫生间收拾干净,迟骋拿着梳子给廖响云理了理卷发,刚欲动手脱掉廖响云上衣的时候,廖响云突然把脸扭过来,一眨不眨的瞧着他的眼睛,像似下了某种决心一样,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落进迟骋的耳中。
“迟骋,要是小妄想找不回来,咱俩……就散了吧……”说完他又把脸撇开,快速逃避着迟骋看着他的那两道眸光。
脸被两只大手捧住,迟骋并不温柔的将廖响云的脸扳了过来,眼瞳竖起,没有了丝丝的柔情,他戴上冷厉的面具在斥责廖响云:“小云,你记着你欠二弟一巴掌,因为你弄丢了人家的孩子,所以——你想就这样逃之夭夭吗?不行!没人给你这样的权利,听懂了吗!”
迟骋收起温柔,特冷情的逼迫着脆弱不堪的廖响云来面对他,不许他低头、扭头,只准廖响云睁大眼睛与他对视。
“你、”廖响云受不住目光如炬的迟骋,下意识的总想把脸扭开,却又动弹不得,“你干脆打我一顿好了迟骋,这样我才能好过一些,我真是罪该万死,我哪还有什么脸待在你身边!”
“行了,收起你的脆弱和哀伤,这事儿就是你错了,乖乖的把手臂抬起来,你狼狈死了小云。”
“你干嘛!”到底还是爆发了,廖响云没头没脑的吼起来,他激进的甩开迟骋摸上他领口的手臂,有些无理取闹,“你想怎样?我知道你们都恨透我了,弄丢了你们家的太子爷,何必这么虚伪呢迟骋,想打想骂尽管来好了,是我做的,是我干的,孩子就是我给骂跑的,要杀要剐随你们家,我廖响云绝无怨言!”
“我不跟你一样小云!”迟骋按捺着自己的脾气,“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惶恐,听着,没人责怪你,你有自爱自怜的功夫,不如振作起来,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着你来照顾呢。”
“你别这样!”这一声震天吼,愣是把躲在屋里的水草和任真吓的一哆嗦,同样也要他面前的迟骋始料未及,“你越是这样我心里越疼,怎么不是我的错,怎么没有人责怪我,难道妄想没有走丢吗?那你告诉我,现在孩子不见了,要谁来负这个责任,啊?你说啊迟骋,你负得起吗?”
啪!迟骋直接抬手甩了廖响云一个耳光,他与廖响云相爱七年,每一年廖响云都能干出上房揭瓦的奇葩事情来,他包容、他迁就,从未动他一根手指。
但是这一次,他不想包容他。
“你可以胡闹,但给我适可而止廖响云,你是个爷们、是我迟骋的爱人就给我坚强点,别在这耍老婆疯在孩子面前丢人现眼,进屋去,乖乖闭上眼睛睡一觉,妄想的事情我去办,听我的,别给我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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