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要疯了。
有没有人能够告诉她,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留住爸爸?
找靳珩北,对,他认识那么多人,肯定能救爸爸。
“喂,珩北,爸爸出事…”
“珩北在洗澡,我先挂了!”是女人的声音。
浅蓉捏着手机,在盛夏里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
她眨了眨眼睛,逼退汹涌的泪意,趴在父亲窗前,握住父亲苍白的手,“爸爸,你相信蓉儿,蓉儿会治好你的。”
浅先诚眨了眨眼睛,苍白的脸上竟然浮现了一抹笑,他轻轻地捏了捏浅蓉的手,力度轻的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可浅蓉还是感觉到了。
她知道爸爸听到她说的话了。
浅先诚唇瓣翕动,已是发不出声音。
可浅蓉从他的唇形中读出了一句话。
“蓉儿,爸爸一直都是相信你的,别自责,爸爸只是心疼你。”
然后心电图检测仪发出警报,那条象征着生命的线变得笔直。
浅蓉不知道人到底还能有多悲伤多绝望?
她曾经以为靳珩北不爱她,误会她,折磨她就是她这一生最大的绝望。
可今日,她的爸爸轰然离世,她的心头肉就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地剜出搅碎,她哭得无法自抑。
她被赶了出去,姜玉清不让她待在病房里,她说病房里如果还有浅蓉的气息,浅先诚是会死不瞑目的。
浅蓉就站在医院的长廊上,呆呆地望着紧闭的大门,遍体生寒。
她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想要和靳珩北打电话,却看到推送到屏幕的一则新闻。
“靳氏总裁靳珩北携新欢出入慈善晚会。”
她看到他的丈夫臂弯里的那个女人,忽然身子里最后的一丝力气都抽空了。
浅蓉滑到了地上,握着手机的指头都泛着骇人的白,她哭着哭着就笑出了声。
怪不得刚才电话听筒里传出的声音那么熟悉。
原来,是白笙回来了。
他的白月光回来了,她这位当作摆设的正牌妻子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了。
第4章 杀人凶手
关了机,浅蓉扶着墙站了起来,她要去靳氏大楼找靳珩北,她要亲自问他为什么对她这样狠心!
刚下电梯,浅蓉就被蜂拥而至的记者围住。
长枪短炮架在她的面前,浅蓉的脸色显得愈发苍白。
“靳夫人,对于这次‘艳照门’你有什么想说的?”
“什么?”
记者好心的将报纸扔给了浅蓉,津城日报头版头条,赫然用加大加黑的字体写着“豪门秘闻:靳氏总裁夫人身陷‘艳照门’”。
浅蓉死死地盯着报纸上的那些照片,和昨晚靳珩北甩在他面前的一模一样。
“呵——”从喉咙深处挤出一抹苍白的自嘲。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爸爸是被这则新闻气得心脏病发。
她捏紧了拳头,指尖都在不可控制地颤抖,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一条可怜的狗,却还在不放弃地辨解,可她的声音很快就被频繁的快门声淹没掉。
比起她苍白的解释,记者们更喜欢她身上昨夜被靳珩被蹂躏出的青紫、掐痕。
“除了照片,你们还有什么证据吗?”
“我们来之前已经去采访了靳总,靳总并未否认。”
靳总并未否认!他这是亲手将她推下万丈深渊啊!
他就如此迫不及待地为白笙清理闲杂人等,扫清一切障碍吗?
艳照门、父亲的死还有记者的到来都不是偶然,都和印在她心尖尖上,爱了十年的那个男人有关。
可笑方才她还在拼命地给他打电话,希望得到他一丝丝的怜惜和安慰。
浅蓉抬起头,娃娃脸上全都是泪,她吸了吸鼻子,“我爸爸刚去世了,还请各位就算想要挖新闻也不要在这个时候好吗?”
“你爸爸不就是被你气死的吗?你这个杀人凶手还装什么柔弱,想博取同情吗?”
不知是谁先动了手,浅蓉被推倒在地,混乱中手也被踩住,动弹不得。
她好累好累,记者的咄咄逼人、父亲的临终遗言、靳珩北的绝情狠厉,种种心绪盘根错节,在她单薄的身子里窜来窜去,她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
醒来的时候,浅蓉被绑在一张凳子上,浑身都疼得发颤。
她微微动了动,就牵动身上那些数不清的伤口。
“有人吗?”她唇瓣发白,浑身虚汗涔涔。
姜玉清扛着木棒走进来的时候,浅蓉的瞳孔瞬间皱缩,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唇瓣哆哆嗦嗦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砰——
一棒子落下,浅蓉疼得弯了腰,麻绳膈住她的胸,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妈妈,我是蓉儿啊!”
木棒敲击在肉体上的声音格外清晰,浅蓉死死地咬住唇瓣,满口的血腥味令她作呕。
“你害死了先诚,你真是该死!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活着?”姜玉清狠厉地瞪着浅蓉,眸中的猩红和疯狂深深刺痛了浅蓉的眼睛。
妈妈又犯病了。
从她出生起,就知道妈妈不喜欢她,她为了这件事情偷偷抹过好多次眼泪,直到有一天无意中听到浅先诚和妈妈的心理医生打电话,她才知道妈妈有偏执病,在妈妈的心里爸爸是唯一,听说当年妈妈抛弃了一切和爸爸私奔,所以在那之后任何可能会波及妈妈和爸爸感情的人在妈妈的眼里都是敌人,包括她,这个妈妈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
浅蓉的眼泪一颗颗地往下落,滴在地面晕开了花儿,她闷声承受着这一切。
许是打累了,姜玉清扔掉了木棒坐在了地上。
浅蓉艰难地抬起脑袋,发现她的妈妈呆呆地看着墙上的排风扇,那里藏着的悲恸让她根本无法忽视,“浅蓉,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第5章 与尸体共处一室
浅蓉的脑袋一阵阵地发晕,视线所及都是模糊,“妈,我也不想的,您…别这么说好不好?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啊,爸爸已经不在了,以后您好好的,我照顾您,行不行?”
不知哪句话又刺激到了姜玉清,她忽然站了起来,冲上前死死地掐住浅蓉的脖子,她臂上的青筋都迸出了。
浅蓉挣扎着,本能地求生,她背着凳子站了起来,一个撞击将姜玉清撞到了地上。
她好不容易,气若游丝地解开了身上的绳索要去看晕过去的姜玉清时,“哐”一声大门拉开,刺目的阳光射入,紧随起来的又是喋喋不休的记者。
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跪坐在姜玉清的身边,面对不断闪动的镁光灯,无能为力。
“靳夫人,我们接到匿名举报,称您在这里虐待您的母亲,企图夺走您父亲留下的遗产。请问是否属实?”
浅蓉眯着眼睛,喉哝酸胀,已经说不出话了。
“您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您怎么能对自己的母亲下这么重的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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