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儿,你答应了?!”柳母一副吓坏了的样子,“你不是有个情郎,发誓非他不嫁吗?”
“情郎?”这回换成柳如是大惊失色。她有个情郎?她怎么不知道?
“对啊,你小时候在山间走失,后来又莫名归来。你说是他找到了你,还说如此大恩定当以身相许……怎么你都忘了吗?”
“我还有走失过?那次我们不是烧完香就回来了吗?”柳如是拼命回忆,无果。
“你昨夜,还唤着他的名字……”
“他叫什么?!!!”柳如是一把抓住了柳母的衣袖,目光亮得让人不敢直视,口吻迫切。她有预感,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对她一定很重要……
可那厢,柔弱的柳母却因为一宿没睡,急火攻心,又被柳如是吓到,竟昏了过去。
一天内,柳家小姐与夫人相继晕倒,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柳老爷愈发坚定了要用柳小姐与郑公子的婚事冲喜的念头,催促加紧了婚事的操办。
某一日,柳如是在郑景福的陪同下去往布庄挑选喜服的布料。柳如是被请入内室测量身材尺寸,而郑公子则在外头候着。
因为婚期将近,郑老太爷禁了郑公子的足,且不许他与府中的小妾侍女们厮混,让郑公子憋出了一身邪火。原本他明媒正娶了柳如是就可以泻泻火,可他偏偏对这种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大小姐不感兴趣。在他看来,女人还是要奔放些才好,尤其是在床上。而那个把千金小姐都矜持极了,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致。
郑公子在布庄里漫无目的地乱逛,要说这布庄的路也是玄妙,竟让郑公子莫名其妙地转到了柳小姐量衣的内室后窗处。透过薄薄的窗纱,他看到柳如是穿着一件聊胜于无的白色里衣,正伸展着手臂任裁缝上下测量。
没想到这丫头长年隐藏在衣物下的胸部竟然如此丰满,双腿也是笔直修长,被这样一双腿夹着腰一定很销魂……郑公子淫邪地想着。
郑公子走近一步,打算把这幅怡人地美景看得更清楚些,可是不知从何处突然弹来了一颗石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郑公子地脑门上。他猝不及防,惊叫了一声。
这叫声引起了房内人的警惕,立刻就有人走到窗边查看。郑公子连忙以袖掩面,弯下身子,狼狈不堪地遁走了。
说也奇怪,这天外飞仙一般的石子竟然浇灭了他的一腔邪火,他也没再想那些旖旎的事。待到柳如是出来后,郑景福也只是正经地问她是否要去哪再逛逛,得到否定的答复后,他便表示要将柳小姐送回家。
柳如是未察觉郑景福的异常,只道是他要打发了自己后去与府中小妾相聚,二话没说就上了车。
往日郑景福觉得送柳如是回家简直是世界上最磨人的差事,生生地阻止了他与小妾们的玩乐,今日他却感觉这马跑得实在是太快了,一会儿就到了柳府。
柳如是下车,正待走进柳府,忽然听到郑景福叫住了她:“柳小姐,按旧俗,我们这几日是见不了面的,你便在府中好好待嫁罢!”
柳如是虽然不明白郑景福为何突然跟她说这个,但仍然温顺地点了点头。
郑景福的脸一热,又说:“爷爷前几日托人送你的钗子,大婚那日你记得戴上。”说完,他也顾不上柳如是是什么反应,红着脸匆匆走了。
柳如是一脸莫名地看着他的背影。
见鬼了,她怎么觉得郑公子在害羞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太天真了,觉得自己居然能写到五万字……预计此文将在两万字到三万字之间,稍后还有更新。
☆、陆
离大婚只有五天了,柳如是忙得团团转,自然将前些日子昏倒的事放在一旁了。只是她今日在梳妆台上翻找之前郑家送来的那支钗子,却意外在梳妆盒夹层中发现了一封信。展开一看,上面写的是一首《章台柳》。
她的印象中的确是有收到过这样一封信,然后她拿着这封信去与郑公子对质,却被告知郑公子去见他的老相好了,她追过去……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一点都回忆不起来了?她只记得第二日郑老爷来她家就郑公子与那个戏子茵茵的事道歉,可郑公子做了什么呢?为什么要道歉?
柳如是惊觉自己的记忆好似缺失了一块。她又想起,家里的佣人说她年少时每隔一个月就会有一天呆呆傻傻的,对前一日发生过的事全然不记得。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年,直到近些年才有所改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突然迫切想知道那个她梦中都在呼唤的男人的名字,好像知道了他的名字,就有什么能够冲破枷锁,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于是她匆匆地去找柳母。当她冲进柳母房中时,柳母正在绣一块帕子,见柳如是这样风风火火地进了房门,吓了一跳,针尖戳在了指尖,渗出了几滴血珠。
柳如是见母亲流血,想也不想地上前一步,执起柳母受伤地手指,毫不犹豫地含入口中,轻轻地吮去血珠。做完这系列动作之后,她才惊讶于自己的娴熟,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了。
柳母不好意思地嗔怪道:“你这孩子,作甚么这样慌忙?一点新嫁娘的样子都没有,嫁到郑家后,凡事都要多担待些,哪里还能这样小孩子心性?……”
柳如是低头表示受教。待柳母絮絮叨叨地说完之后,她才抬起头来,认真地问道:“妈,你说我之前有个情郎?”
柳母却像是被唬了一跳的模样,忙问道:“你这孩子,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你不是已经忘了他了吗?怎么又问起来了?不会是要退婚吧?我们柳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柳如是连忙安抚道:“妈,您想多了,我只是想问问他的名字。”
柳母地表情却沉了下来:“是儿,你认真地跟我说,你是不是还是想要退婚?”
“没有,没有,妈,你怎么草木皆兵的,我说过答应就是答应了……”
“那么是儿,”柳母理了理衣襟,表情颇是严肃,“你既然要嫁入郑家,就不应该再想着其他男人。即使你只是想要知道他的名字,我也不能告诉你。虽然这门婚事是郑家先提出来的,但是人家毕竟是大门大户的,万一哪一天郑公子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把你休回家了怎么办?这件事,就莫要再提了。”
“妈……”
“是儿,”柳母叹了口气,“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在柳母那碰了个软钉子,柳如是郁郁不乐地回了房,仰面躺在床上。
究竟是为什么,柳母对这个男人讳莫如深?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她的记忆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消失?
许许多多地问题纠结在她的心头,连成了一张网,束缚了她的心,让她感到喘不过气来。
每当心中不豫的时候她就会去练字。她烦闷地拿出了砚台,用力地磨着墨,仿佛这样就能稍微纾解她的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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