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abonmywaistandputthatbodyonme(就搂着我的腰,用身体靠近我)
杜若予确实没什么舞蹈天分,肢体协调差,不仅时常要踩他两脚,偶尔还拿脑门磕他下巴,两个人时不时纠缠撞在一起,即便笑到不可自拔,也一直没有停下。
杜若予不记得自己是否也像今晚这样酣畅淋漓大笑过,她只知道自己的嘴角没有一刻落下,眼里看见的卫怀信,是全世界最好的卫怀信。
卫怀信带她毫无章法地跳舞,诚如他所言,那是他想给她的全部自由。
即便付出灵魂,他也无比愉快。
因为杜若予在笑。
欢快的混音结束,下一首自动切换,前奏却很简单悠扬。
杜若予不由自主停下动作,额头沁出薄薄的热汗。
卫怀信双目灼灼盯着她笑,“这是我最喜欢的歌。”
杜若予扬眉,有些诧异,更多是惊喜。
这也是她最喜欢的歌。
卫怀信突然松开她的手,改搂住她的腰,两个人贴在一起,在彼此最契合的节奏里,自由而舒缓地晃动身体。
他在她耳边轻轻唱。
——Youknowitcangethardsometimes(你知道我们总会遇到些许困难)
——Itistheonlythingthatmakesusfeelalive(而爱就是让我们感觉到生命意义的唯一存在)
……
——Ourheartswereneverbroken(相爱的心永远不会支离剥落)
——Andtimesforeverfrozenstill(而时间也仿佛永远停留在最美的一刻)
……
——Waitformetocomehome(等我靠近你)
——Lovingcanheal(爱能将一切治愈)
——Lovingcanmendyoursoul(爱能抚慰你孤单的心灵)
——Andit’stheonlythingthatI’veknown(这是爱教会我的唯一的事情)
……
——Andifyouhurtmethat’sokaybaby(而就算有天你伤害了我,我也会说亲爱的没关系)
——Onlywordsbleed(言语会哭泣,但我不会伤心)
——Insidethesepagesyoujustholdme(在那些回忆里你我依然紧紧相拥在一起)
——AndIwillneverletyougo(而我也会依旧把你抱紧不让你离去)
杜若予听着卫怀信呢喃似的歌声,突然泪眼朦胧。
她搂住卫怀信的脖子,将脸贴到他心口位置。
那儿有颗真心,扑通扑通跳得响亮。
卫怀信停下动作,摸摸她的头发,不知怎的,他的声音有些喑哑,“若予,和我在一起吧。”
杜若予眨了下眼睛,落下一滴泪。
“你给了我最好的归属感,现在,我也想把我最好的给你。”他说,“即便你不答应,我也会一直靠近你,保护你,陪着你。”
“我用二十多年的时间才找到你,你就是那个最珍贵的礼物。”
“不要再把我推开了。”
他轻声叹息,声音像一条绵长悠扬的河,在夏日的骄阳下闪动粼粼波光,“我爱你啊。”
杜若予仰起头,想起那条深冬的小巷里,这个男人在寒风里第一次抓住她的手,大概从那时起,他的温度便注定要来温暖自己,从冬到夏,四季轮回,生生不息。
她哽咽着,第一次坦白说出心底的话,“我也爱你呀。”
卫怀信嘴角扬起笑容,喜不自胜,他用指腹摩挲她的脸颊,然后凑近了,去吻他爱上的女人。
她的嘴唇柔软温暖,一如他所想。
“我想吻你很久了。”他说。
杜若予说:“我也想做这件事很久了。”
卫怀信笑了,“我们这算同时得偿所愿吗?”
杜若予狡黠一笑,“我早如愿了。”
卫怀信挑眉,“所以那晚在旅馆,你确实偷亲我了!”
“不是那次,那次是清白的。”
“还有别的时候?”
杜若予眼角还泛着泪光,却忍俊不禁地拉低他的脑袋,再次将唇凑上,“……你为什么不问问你的月桂女神,她到底香不香?”
~~~~~~作者有话说~~~~~~此处应该有车,请大家展开丰富的想象力,想象出一辆嘉年华游-行大车车!!
他们中的少数派 番外——天堂地狱
戒治中心里的生活按部就班,每分每秒都要掐控在管理人员手中。
王中塔每天早晨6点准时起床,迅速洗漱,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幸好他过去看许三多,学会往被子上洒水,如此一来,豆腐块叠得方方正正,他也免去多次记过挨电的惩罚。
紧接着,他们所有人要集合在楼下操场,慢跑、俯卧撑、走正步、立军姿……戒治中心的食堂不大,早餐后所有人排排站,等着护工来喂药。吃药时舌头必须抬起来,顶着那滑稽姿势再立十分钟军姿,以防有人把药偷偷吐掉。
王中塔从不知道自己吃的小药片是什么东西,直到22个月后他被放出去,上网查了一通,才知道那是舒缓神经的处方药。
在被关进戒治中心三个月后,王中塔曾策划过一次逃跑。
从三楼通往四楼的楼梯间,结着一张宛若蛛网的巨大绳网,王中塔用折断的牙刷割断粗绳,钻进四楼女厕,只有那儿的窗户没有防盗栏杆。
他们一定以为四楼的高度,没人敢冒险往下跳。
王中塔钻过窗户,沿着三楼的防盗窗爬到二楼,纵身一跃,跳到外头的马路上,接着一瘸一拐,沿着夜色往外逃。
那瞬间,他觉得自己像个越狱犯。
可他究竟犯了什么错,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王中塔藏了两天一夜后,又被戒治中心的“热心家长”抓回去了。
那时他躲在外县的一处废弃停车场,因为白天帮人洗了许多车,赚了点钱,正为可以吃上面包沾沾自喜,忽地一伙人从天而降,把他摁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拖了十米。
他被塞进一辆面包车,双手双脚全被捆住,他在车里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为了给父亲报平安,借了洗车行老板手机打过一通电话。
于是,父亲顺理成章出卖了他。
回到戒治中心后,王中塔被关了禁闭,每天要接受十多次加强电击治疗,有几次他被电到屎尿失禁抽搐昏迷,迷糊中,只能瞧见身边人冷漠麻木的脸。
他说那是他生命中最黑暗的时期。
他说从那以后,他已经没有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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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芸第一次见到王中塔时,是她第一次被架进电击室。
那时候的王中塔已经因为乖巧听话荣升戒治中心里的卫生队长,周晓芸惊惶不安地被绑到电击椅上时,摁着她脑袋的人就是王中塔。
周晓芸不知道另一个人往她虎口里插的针是要干什么,本能地挣扎,并出口警告。
那个人没理她,倒是王中塔,可能看见她眼里的泪,趁人不注意,在她耳边善意提醒了句,“别挣扎,等会儿他说什么你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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