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门见山地向卫怀信道歉,“我是从你大学同学那儿打听到你国内的家庭住址,回国后便想去拜访你,我当时并不知道你和父母的关系,王阿姨又那么热情……冒昧打扰到你的生活,我真的很抱歉。”
公司采光优良的会客室内,艾玛端庄地坐在侧边的沙发上,将蛋糕往卫怀信的方向推了推,“虽然比不上你们亲手做的,但这是我能找到最好的蛋糕,希望能弥补一些我的过错。”
卫怀信没去碰那盒蛋糕,但他还是客气地接纳了别人专程的歉意,并表现出“善解人意”的姿态,“这不是你的错,我没有怪你。”
艾玛如释重负地笑了,身体姿态也放轻松许多,“说实话,我在美国向人打听你时,听说你选择回国发展,我其实很吃惊,我以为你会一辈子留在那儿,毕竟以你的能力……”她没有往下说,只笑着耸了下肩膀。
“国内形势也很好。”卫怀信说。
艾玛虽点头,眼底却显然不大认同,她犹豫再三,轻声问:“你是为了杜小姐才回国的吗?”
卫怀信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是。”
见艾玛眼有怀疑,他笑了,“我选择回国的时候,并未想过要和她发展什么关系,只不过,她给了我重塑人际关系的勇气。”
艾玛琢磨着他的话,良久终于释怀,“在对的时候遇上对的人,真是好运气。”
她站起身,告辞道:“我该走了,怀信,很高兴多年后还能再见到你。”
“我送你。”卫怀信与她并肩走到电梯口,在等待上行时,他问:“我父母后来有再联系你吗?”
艾玛戏谑地眨眨眼,“不是我骄傲,他们倒是很喜欢我。”
卫怀信不置可否地笑。
艾玛也笑,“我刚开始因为受宠若惊昏了脑袋,不过后来就明白了,你父母喜欢的不是我的长相性格或者什么才华,他们看我的眼神,更像在看一支超强潜力股,这背后,或许还有我家庭背景的优势,我这样的人,用现在流行的话来形容,算得上家世显赫的白富美吧?”
可能是放下愧疚与心结,轻松的艾玛露出顽皮的笑,“我自己也是做这一行的,居然到现在才回过味。怀信,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吧?”
卫怀信笑道:“还行。”
电梯门打开,艾玛踩着漂亮自信的步伐迈进去,电梯里没有旁人,她挡住门,冲卫怀信笑,“你以后再也不可能约我参加什么活动了吧?”
卫怀信点头。
艾玛笑道:“这样也好,至少我再也不用为你跳窗翻墙了。再见,怀信。”
“再见,艾玛。”
电梯门闭紧,数字开始往下走。
卫怀信双手插兜,走回办公室。会客室里,他的小玉秘书和黑子助理正围着那盒蛋糕嬉笑讨论,见到卫怀信,小玉秘书问:“老板,这蛋糕要不要给你先冷藏起来?”
卫怀信问:“这蛋糕好吃吗?”
黑子助理笑道:“当然好吃!南城最好的西点大师,他们家的甜点都贵得离谱,像这样的特制蛋糕,每天只卖五个!”
“是吗?”卫怀信瞥眼盒上的精美缎带,看看手表,“既然如此,你们再往他们店里多点些吃的,送到公司,连这个蛋糕,把大家都叫过来一起分了,差不多该到下午茶时间了。”
小玉秘书欢呼,“老板请客吗?”
卫怀信笑了,“当然。”
黑子助理也雀跃,“等会儿送一份到你办公室吗?”
“不用。”卫怀信双手插兜,站得笔直,誓死捍卫自己对杜若予的忠诚,“我女朋友情敌送的东西,我一口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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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微博上盗号发布了集体自杀宣言后,以市局刑侦队为首的警察们便兢兢业业,像守着自家祖坟般每日在龙江两岸密集巡逻,生怕有哪个心智不坚的受到蛊惑,当真跑去跳水飞升。
这边循规蹈矩地巡逻着,那边刑侦队也在密切调查着自杀宣言发布者的线索。
肖队始终认为,那些真正策划着集体自杀的家伙,最后一定不会自投罗网跑去江边或海边。
“可他们不就是要跳到水里吗?”开会时,荆鸣很是不解地又念了遍自杀宣言,“感觉这是个仪式感很重的组织,水对他们而言,应该有着不可取代的意义,海洋同盟……海洋同盟……他们会舍弃跳水这种自杀方式吗?”
“水和溺亡对他们都很重要,但不是只有水边有水。”陈副队沉吟道,“况且全市的人都知道咱们这阵子严防死守,不会那么容易叫他们得手。”
“那他们会去哪儿自杀?”方未艾说,“要我说,这么个集体自杀的仪式,他们应该找个偏僻安静的角落,没人打扰,顺顺利利地完成才对吧?”
会议室正前方有面书写板,肖队双手叉腰,正盯着板上的线索脉络兀自出神,半晌后,他突然说:“他们把鸟当成图腾,他们看不起鱼,却想成为鸟。”
他蓦地转身,厉声问陈副队,“南城最高的地方在哪里?”
方未艾脱口而出,“南城国际金厦大厦?”
荆鸣说:“金厦大厦就在龙江南岸!”
方未艾问:“队长,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在大厦顶自杀?就因为那儿最高?”
“不是最高,那个地方离他们要去的天空最近。”肖队说。
陈副队却皱眉想了想,“不对,要说南城海拔最高的地方,应该是南炉山山顶的药炉庙。”
“药炉庙?那就是座破烂小庙,已经好多年没修缮,该破成什么样啊?”方未艾问。
陈副队的笔在本子上戳了戳,“可理论上来说,这儿确实是咱们南城地势最高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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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刑警队的公仆们部署计划的时候,杜若予正站在大学城小公寓的阳台窗后,忧愁地望向外头并不开阔的天空。
卫怀瑾就站在她身旁吃雪糕,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边上的卫饱饱,百无聊赖的模样。
不知过去多久,杜若予突然开口,“来了。”
卫怀瑾含住雪糕,立即往天上看。
四个黑点由远及近,盘旋一阵后,大概发现了杜若予,便朝她所在的方向俯冲过来,速度之快,就像发射过来的四枚小型导弹。
“我靠!”卫怀瑾骂了句脏,连滴到下巴的雪糕都顾不上擦,直接就被杜若予摁低脑袋,一起抱头蹲到墙角了。
四枚导弹轰地炸进小公寓,卫怀瑾从杜若予的胳膊下抬起眼睛一看,就见几只被拔光羽毛且开膛破肚了的鸽子在地上扑棱棱翻出几米远才勉强停住。
她张大嘴,已经融化的雪糕掉到地上,砸成一团白色的奶油,“一、二、三、四……我去,杜杜,这是四胞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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