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派旅人_花匠先生【完结】(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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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予也从地上站起来,头疼地看向那四兄弟。

  四兄弟已经从晕头转向的着陆仪式里恢复过来,一个个昂着鸟头,好奇地满地乱走。

  “如果它们的毛没有被拔光,肚子也没有被剖开挖空,这画面其实也蛮自然清新的……”卫怀瑾嘀咕。

  杜若予不置可否,她揉揉眉心,第二次按捺住自行加药的冲动,低声说:“我去上厕所。”

  接着便躲进卫生间。

  她坐在马桶上思考了半天人生,出来时,卫怀瑾已经和满屋子乱飞的裸鸟展开全面抗战路线。

  “那只飞到灯上了!哎别晃灯泡,危险!”卫怀瑾不知怎么自制了个长柄网兜,专门用来逮这群目无法纪的裸鸟。她棍子一撑,眼看兜就要罩住那鸟,鸟却机灵地搞了个滑翔,落到了冰箱柜顶,睁着两粒小绿豆眼,木木地看向她。

  卫怀瑾气得跳脚,“臭家伙!看什么看?知道你们前任那条鱼是怎么死的吗?就是被我吃掉的!信不信我也把你们全塞炖锅里煮了!”

  冰箱上的鸟不理她,非但如此,就连床底下、书柜上和卫生间门缝里偷窥的那几只,也全都没搭理她。

  卫怀瑾的人格受到侮辱,丢下网兜,气愤地跑去找杜若予撒娇,“杜杜,这四只破鸟太讨厌了,我们怎么办?”

  杜若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和那四双小绿豆眼一起对了个遍,魂游太虚地问:“……什么怎么办?”

  “我是说这些鸟!一只也就算了,这次来了一群!烦死了!”卫怀瑾盘起两条腿,抱怨道,“我妈好端端干嘛往我哥冰箱里放这些,她是存心要害你吗?可她总不会连你的弱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吧?”

  “她不是存心害我。”杜若予平静地说,“卫怀信打电话问过她,她说这些鸟就是带来给他炖汤补身体的。”

  “哦,她还知道要向我哥示好……这都什么鸟?脱-光了毛,我一只也认不出来。”

  “……鸽子。”杜若予说,“都是鸽子。”

  卫怀瑾噘嘴不屑,“我还以为是什么珍禽异兽,不就是最普通便宜的鸽子嘛,能吃成神仙吗?”

  杜若予被她逗笑,“如果真是珍禽异兽,以你哥的为人,这会儿恐怕就要举报到林业局了。”

  卫怀瑾重重哼了一声,仰头看向冰箱顶的裸鸟,良久后纳闷问:“鸟被拔光了翅膀,怎么还能飞呢?”

  杜若予跟随她的目光一同看过去,就见那鸟埋头理理自己腋下——仿佛那儿还如生前毛发旺盛。

  “因为它们是假的,是我的幻觉。”杜若予像是自言自语,“奇怪,我不是已经在吃药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新的幻觉?我以为……”

  卫怀瑾说:“会不会是药效不够?要不你去问问李嘟嘟。”

  “……她会给我加药,如果她感觉不好,还会逼我住院……”杜若予摇头,“我不想住院。”

  卫怀瑾垂头丧气,认真地陪她一同苦恼。

  原先躲在卫生间门缝里往外偷窥的那只鸽子古灵精怪地跳出来,扑棱两下飞到杜若予肩头。

  卫怀瑾呵了一声,问它,“怎么,不怕我啦?”

  鸽子看也不看她,只盯着杜若予。

  杜若予与它的小黑绿豆对上,沉沉叹气——她一宿没睡,到现在眼下都是乌青的。

  卫怀瑾想起另一件要紧事,“杜杜,你那稿子还翻不翻了?我记得截稿日快到了,要不然,你真的去找个水平好些的枪手吧?先把这个项目完成再说。”

  “……我再努力看看。”

  卫怀瑾撇嘴,一句算了吧被她硬生生吞回肚子。

  ~~~~~~作者有话说~~~~~~我昨天中午出院了,因为带了个婴儿回家,一时忙不过来,所以断了几天,这会儿赶紧补上,请大家见谅~

  你们中的少数派 第十四章 艰难抉择

  夜里卫怀信提了袋进口水果来填满杜若予家的冰箱,他们边整理冰箱边聊天,杜若予把鸽子群的事告诉了他。

  “现在的药量对我会不会是无效的?”杜若予如实说出自己的担心,“可我又担心她们给我加大药量。”

  “药量的判断还是要交给专业的医生,要不然我们明天再去一趟医院吧。”卫怀信安慰她,“李医生那么了解你,你有什么顾虑都可以和她开诚布公地谈,她一定会为你考虑的,即便不想住院,也没有人可以强迫你。”

  杜若予想了想,有些可怜地说:“那咱们明天去一趟医院吧。”

  卫怀信侧头看她脸色,笑着在她眼下轻轻一点,“你的黑眼圈都快扩散到鼻孔了,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容光焕发,李嘟嘟说不定就不给你加药了。”

  杜若予失笑,挽住他的胳膊,半个身体倚靠过去,顺便将脑袋搁在他肩上,“其实我每天都挺困的,时不时也在睡,可就是睡不好。”

  “失眠多梦吗?”

  杜若予轻笑,软软地笑,“我可能需要你的护身符。”

  卫怀信回头看她跟只兔子似的,也笑道:“比起护身符,我认为你更需要我。”

  在卫怀信的督促下,今夜的杜若予早早洗漱后就爬上了床,空调温度适宜,在她侧身看书的时候,卫怀信也换了身睡衣,掀开薄被钻了进来,就贴在她身后,并将电子书抽走踢到床脚。

  “睡前不要用脑,现在闭上眼睛,只管呼吸就行。”他说。

  杜若予扬扬嘴角,翻了个身,乖顺地贴到他怀里躺好。卫怀信轻松揽着她,一只手在她背部缓慢轻柔地微抚,像母亲哄小孩睡觉似的。

  杜若予鼻尖嗅到熟悉的气息,心满意足地喟叹,“真好啊。”

  “不要说话,全身放松,想象自己漂浮在云层里。”卫怀信故意压低声音,开始催眠。

  可这样的催眠并不奏效,杜若予蹭了半晌,蓦地抬起头,在他下巴处轻轻咬了一口,接着半狡黠半羞怯地耳语,“……要不要?”

  卫怀信低头看她,眼里火光渐起,逐有燎原之势,“你确定你明天还去医院吗?”

  杜若予嘿嘿笑,翻身躲开他,“那算了,我说说而已。”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卫怀信扑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直接将她翻回面对面的姿势。

  杜若予却掩在被子里笑个不停。

  卫怀信去拉她的被子,边笑边质问她为什么笑,“笑什么笑,不许笑!”

  杜若予反而越笑越大声。

  卫怀信索性将她拉到怀里,左挠右摸,变本加厉。

  两个人胡乱闹着,身体纠缠在一起,男人和女人的本能立时占据上风,四目相对,下秒唇齿相依,天雷地火,一室春光。

  杜若予确实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地睡场整觉了,即便恍惚做了场小梦,梦里也有卫怀信宜人的体温紧紧拥在身后,像坚实的城墙,永远为她御敌避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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