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派旅人_花匠先生【完结】(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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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看来,陈锋是有预谋带走若予的。”卫怀信的声音很稳,给了王青葵极大的安抚力量,“别急,他们是在慈心门口上的车,和若予失去联系前她说他们快到医院了,路线明确,只要调一下交通探头,马上就能知道他们的车牌号,再一路追过去,很快就能找到他们的行踪。你能联系上黄岳叔叔吗?既然黄叔怀疑跟踪过陈锋,他就比我们了解陈锋这段时间都和什么人接触,去了哪些地方。你让黄叔马上去医院和我们汇合,我再过半小时就能到。”

  结束和王青葵的通话后,卫怀信马上给市局肖队打电话,开口就要他还杜若予人情。

  肖队不明所以,卫怀信粗略解释一番,让肖队动用关系,尽快调用天眼系统追踪陈锋雇来的出租车。

  “如果我没记错,你可是承诺过要保护杜若予的。”卫怀信说。

  肖队吃惊,“你的记忆都恢复了?”

  “十之八九吧。”卫怀信说,“记不起来的也没关系,杜若予已经重新站起来了,我们已经决定要过全新的生活,过去的那些腐肉烂疮,是时候彻彻底底剜去了。”

  咱们中的少数派 第二十二章 末日审判

  出租车离开县医院后,一路驶出城区,直直开进郊区的匪山。

  杜若予一开始不明白陈锋的意图,可等她看见盘山公路上的几道路标,她忽然明白他的目的地在哪儿了。

  她听卫怀信说过,当年杀她母亲的凶器,是一把从匪山废弃采石场里偷出来的石锤。

  陈锋和这个杀人凶手,是要带她去山上的采石场遗址。

  去那儿做什么?陈锋信誓旦旦要为杜雅兰报仇,既如此,他又为什么和当年的凶手同流合污绑架自己?他难道不想杀凶手,而是要杀自己?这于情解释不通。

  这起绑架,陈锋显然是主谋,凶手又为什么要帮忙?

  车在环山道上开得很快,司机从头到尾不发一语,厚厚的嘴唇抿得死紧,看得出心情烦躁。而旁边的陈锋则目视前方,神情平静,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

  出租车在山道的尽头停了下来,再往前只能步行,杜若予被赶下车,出租车司机绕过来想要拧她的胳膊,被陈锋一把拦住,他冷冷道:“你别碰她。”

  出租车司机哼了一声,率先朝前走。

  陈锋来到杜若予身旁,抓住她右手臂,轻声道:“小妹,你放心吧。”

  杜若予皱眉,逮住最后一丝希望,小声问:“陈叔,你想要干什么?”

  陈锋并不回答,只盯着前方司机的背影,半晌闷闷回了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们三人沿着山道一直走到昔年废弃的露天采石场,这处山坡植被荒芜,寒风一吹,漫天沙土。采石场作业区外有一排半坍塌的破棚屋,是当年工人们休息用餐的地方。

  出租车司机扶着危墙往里看,身后,陈锋高声喊他,“齐伟!”

  杜若予这才知道,杀自己母亲后潜逃数年的人,原来叫这个名字。

  平平无奇的名字,淹没人群的长相,平凡普通的职业。

  这样一个人,却疯狂地杀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满手血腥,给别人家庭制造终生无法释怀的伤痛。

  杜若予眼见陈锋走到齐伟身边,两个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并时不时往她这儿看。

  杜若予没有转身逃跑,她要亲眼看见这出荒诞戏剧的结局,她再也不会躲,不会逃。

  陈锋对齐伟说完话便回到杜若予身旁,他在她身后轻轻推了一把,“走吧,进去。”

  杜若予顺势朝前走了几步,路过齐伟身旁时,她听见这个杀人凶手哼哧一声,像是笑了。

  那种恶心晕眩的感觉再次漫延上来,杜若予忍得住身体不适,却忍受不了这样的猖狂,她当做没听见地走出一步后,忽然俯身捡起地上的半块砖头,转身重重拍在齐伟的头上。

  “啊!”齐伟遭到袭击,大叫着捂住额头,眼见杜若予要砸第二次,他愤怒地握住她的手腕,抢夺那块砖头。

  “你这个禽兽!”杜若予生平从未这样使用蛮力,她豁出一切,仿佛要以成年人的躯壳回到十多年前的深夜,去夺下齐伟手中的石锤,救回自己的母亲,安慰躲在床底下的那个小女孩。

  “我操!老子杀了你!”齐伟虽然年纪大,但身材魁梧力量犹存,很快重新压制势单力薄的杜若予,他嘴里骂骂咧咧,尽挑污言秽语来辱骂杜若予。

  杜若予身体的温度不断上升,胃里的恶心翻江倒海,尽管她把嘴唇咬得几尽出血,还是很快体力不支。

  齐伟狞笑着往外掰她的食指,砖头咚地砸在地上,他扯住她半长的头发,强迫她仰头与自己直视。

  杜若予怒吼,“啊!啊!啊啊啊!”

  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

  一记拳头从侧边砸中齐伟的脑袋,力道之大,砸得他直接松开钳制杜若予的手,整个人摇晃着跌开几步。杜若予虚弱地倒下,膝盖还未触地,刚刚那双袭击了齐伟的手已经牢牢托扶住她,将她半搂进怀里。

  杜若予抬头,对上了卫怀信担忧的眼。

  “受伤了吗?”卫怀信问。

  杜若予摇头,恍惚地问:“……你怎么来了?”

  卫怀信说:“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县道上。我联系上黄岳,黄岳说他先前跟踪陈锋,见他来过两趟采石场,这个地方偏僻无人,又是杀杜雅兰凶器的出处,我猜这儿应该就是他物色好的‘行刑场’,好在你把出租车车牌号告诉过黄岳,我在上山的岔路上等了会儿,就看见你们的车了。”

  他扶着杜若予让她坐稳在地上,才冲她宽慰地笑笑,“上一次我没及时赶到,这回,我保证我们都不会有事。”

  “什么行刑场?”齐伟听见卫怀信的话,疑惑地嚷嚷开,“什么行刑场?谁的行刑场?陈锋!你不是说只要帮你绑架杜若予威胁王青葵就好了吗?”

  从变故生起就躲在旁边静观的陈锋阴沉沉地半撩眼皮,直勾勾盯着齐伟,却不出声。

  杜若予惊讶,“威胁我爸?”

  齐伟指向陈锋,“他说王青葵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要我和他一起绑架你,威胁王青葵闭嘴……”他倏地闭嘴,已经想明白自己陷进了某个圈套,登时火冒三丈,“我操-你娘!陈锋!你陷害我!”

  陈锋仍不开口。

  卫怀信却笑了,“你终于明白了,从始至终,他的目标就是你,绑架杜若予只是钓你过来的饵,王青葵根本不知道真相,他一直被他最好的兄弟死死瞒着。”

  齐伟被砖头砸出的血糊了半张脸,他视野受阻,心里愈发焦急,扭头就想跑。

  他一动,卫怀信便冲过去拦他。

  卫怀信不是杜若予,齐伟与他角力必输无疑,他犹如困兽咆哮,“陈锋!如果我被抓了,我就把你抖出来,咱们俩谁也别想好过!”

  一直像个蜡像的陈锋终于动了,他谨慎地靠近那两个人,一只手悄悄伸进衣兜,掏出了一根注射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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