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对枪都有种别样的痴迷,陆瑄的枪法在赫狂海的指导下突飞猛进,单独出去也可以镇住场子。别人只要看他鼓鼓囊囊的裤子口袋,再被他冷峻的眼神一瞥,基本就只有哆嗦的份儿了。
时不时跟赫狂海去打几把比赛,偶尔他已经能赢过赫狂海,赫狂海也不生气,得意地说是自己教得好。
不知不觉间,陆瑄甚至生出一种,这种日子也不错的念头。
第七章 小笼包(上)
此后很久,陆瑄都没有收到过白媛的讯号。尽管如此,他还是经常去吃南翔小笼。去的次数多了,赫狂海也好奇地跟去吃了几次。
“真有那么好吃?”赫狂海捏着筷子把三个小笼塞进嘴里,一通烂嚼,“好烫好烫!妈的,里面居然还有汤!”
陆瑄忍俊不禁,要了一杯冷水递给他:“你这种吃法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赫狂海接过水杯一饮而尽,他喝得很猛,水流从嘴角溢出,在阿玛尼衬衫上留下一条水迹。
他重重地放下杯子:“那你说该怎么吃?”
陆瑄拿起筷子,轻轻巧巧夹起一个小笼包中间部位,沾了沾醋,用勺子接着,轻轻地在包子边缘咬开一个小口,往里吹了吹气。
他抬头冲赫狂海笑笑:“顶尖儿的小笼包,静观似菊花,夹起像灯笼,吃起满口香。小笼包的精华,在于其汤汁。吃小笼包,要先把鲜美的汤汁一饮而尽,而后再品味薄皮和肉馅的美味。”
赫狂海眼睁睁看着他低下头去,殷红的嘴唇对准小笼包的开口,轻柔地吸光了汤汁,还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人间美味。”
他把剩下的小笼包塞进嘴里,又夹了一个给赫狂海:“你要不要试试?”
这人吃个小笼包怎么跟接吻一样?赫狂海恶狠狠地把小笼包放碗里捣开,放凉了之后囫囵吃掉。
陆瑄心疼地看着他虐待可怜的小笼包,敢怒又不敢言,只好不管他,自己吃了个饱。
“你怎么这么喜欢吃小笼包啊?”赫狂海百思不得其解,“有什么好吃的?哪儿比得上烧烤够劲儿?”
陆瑄酒足饭饱,揉着肚子跟他并肩走在马路上,下意识回答:“我小时候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话刚出口他才意识到不对,赶紧在脑海里回忆了一圈儿仿造的档案,哦原来真的假的都是孤儿院长大的。他放下心来,继续说:“孤儿院么,你知道的,给我们发的食物总是尽可能地偷工减料。我们那时候最经常发的就是包子,有那么大呢!”陆瑄用双手的拇指和食指相合比了个圆,“看起来很大对吧?这么一个就是我们一天的口粮。”
想到那包子的口感,陆瑄皱了皱眉头:“这种包子,皮贼厚,馅巨小,一口就没了。所以我总是幻想,世界上有那么一种包子,皮儿很薄很薄,馅儿很多很多,还流着汤汁儿……长大后,自从发现小笼包这个东西,我就觉得一定是上天听到了我儿时的祈祷,让我梦想成真了。”
赫狂海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就这样?你也忒好养活了吧?小笼包就能把你收买了。”
“是啊,就这样。”陆瑄摸摸鼻子,也笑了。
赫狂海想了想:“那以后我们一起开个铺子,外面卖烧烤,里面蒸小笼包。你觉得怎么样?”
“你的狂海堂呢?不要了吗?”陆瑄只当他脑洞大开随便说说,“还是你想在自己的地界开个这么不三不四的店?”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的,”赫狂海摸着下巴,“不过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儿掉价……”
“所以啊,你就别想了。”陆瑄残忍地戳碎了海大堂主一时兴起的梦想,“我说,你都跟我走了半天了,到底要去哪儿了啊?”
南翔小笼位于闹市区,楼下不好停车,一般陆瑄和赫狂海吃完都会走一段,走到大路上就会有车开过来接他们。今天不知为何,都快走到大路尽头了,也没见车来。
“难道你吃撑了想饭后散步?”
“这路的尽头是不是有个超市?”
“对啊。”陆瑄在这附近的警校读了四年大学,又常来吃小笼包,必然对周边了如指掌。
“那我们去买点儿东西。”
陆瑄跟着他进了超市,买了一堆生活用品和中老年人补品。两个混黑帮的男人像居家主夫一样对买这个还是买那个争执不休。陆瑄坚持认为买东西就要看性价比,物美价廉才是王道。赫狂海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丢进购物车全凭喜好。
他的喜好就是金灿灿,华丽丽,高端大气上档次,就像他那条金项链一样。
陆瑄拗不过他,恨不得全程用手捂住脸,装作不认识这个暴发户一样没品的男人。
结完账,陆瑄终于逮住机会嘲笑他:“呵呵,居然已经不行了呢海堂主!男人三十一枝花,你这朵花才刚刚盛开,怎么就要凋零啦?”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行了?”赫狂海左右手各拎了一只最大号的购物袋,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干你小子绝对没问题!”
“那你买这么多中老年人补品干嘛?”陆瑄还当他是死鸭子嘴硬。
“老子那是买来送人的!”赫狂海暴跳如雷。
“送人?”陆瑄疑惑地眨眨眼,他记得赫狂海跟自己一样父母早逝,并没有什么长辈需要孝顺。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赫狂海来到停车库,把两个购物袋扔进后备箱,绅士地帮陆瑄打开车门,“上车吧。”
第八章 小笼包(下)
黑色的凯迪拉克凯雷德从闹市区驶出,一直开到郊区地带,停在一栋外墙斑驳的小楼下面。后面跟着的几辆车也依次停下,一众小弟下车聚过来。
“王妈喜欢清静,你们就别上去了。我跟小轩上去就行了,再找个会说话的……幺鸡,你跟我们上去。”
幺鸡如同中了彩票,欣喜若狂地抢着拎过两袋杂货:“海哥,阿轩,你们先走。”
一路跟着赫狂海上了三楼,赫狂海抬手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询问:“谁啊?”
“王妈,是我!我是阿海!”
“哦哦,小海啊……来了来了!”拖鞋噔噔噔地撞击在地板上,陆瑄敢发誓他听到至少有七声不同的开锁的声音。
门被拉开一个小缝儿,一只苍老的眼睛瞄了瞄门外,这才拉开最后一条安全链。
陆瑄低头换鞋进了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环境。狭小的客厅,塞了三个大男人已然觉得拥挤,家具和窗帘都是陈旧的样子,散发出一股腐朽的味道。一个干瘪瘦小的老太太穿着围裙,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小海你有阵子没来了呢!”
“还不是为了照顾这个伤患!”赫狂海一把将陆瑄推到老太太面前,“介绍一下,路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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