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希甄就知道,这郁家的人一出一出的慢慢唱着的戏码,真的是老套。
“那么,如果不是郁爷爷过世了,你里面的孝服是为谁穿的?据我所知,你从小就在郁家长大,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更没有亲人了。在这个世上无牵无挂的,若不是你心中敬畏感激的人出了事情,而且没有对外公布,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穿着孝服?”
“如果郁爷爷在你心里那么重要的话,你为什么不公布他已经去世了的消息,让他难么落魄的离开,没有人吊唁没有人祭拜!”
“你不要胡说,我们家老爷子好好的,才没有你说的那回事儿呢!”门房管事的人双眼开始迷离起来,明显的慌乱和惊恐,鹿希甄的话实在是太直接太直白了。其实老爷子过世了的消息是郁霆轩下令禁止对外公布的,在郁家的老人们都觉得这么做对不住老爷子,可是少爷已经下令了,他们做下人的不得不照做。
老爷子被偷偷摸摸的深夜抬了出去,匆匆下葬,为了掩人耳目到现在都没有立碑。少爷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不设立灵堂也就罢了,竟然还不立碑,让老爷子以后怎么找到回家的路?
规矩不能破,郁家的少爷为了利益现在完全是数典忘祖!令人痛心啊,郁家的下人们见不得老爷子没有人披麻戴孝,走的孤苦伶仃,只能背着少爷偷偷的将孝服穿在了里面,图的或许就是个心灵上的安慰。
没想到,这么防着小心着都没有瞒过鹿希甄的法眼,这位军长夫人可真的是相当的厉害了。怪不得自家少爷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斗得过晏润林军长呢!
宋铨见机上前,拉开门房管事儿的衣领,孝服赫然展现在眼前,那人双腿一软,往地下一瘫,没了反抗的能力。
果然,消息无误,郁家老爷子已经亡故,结局凄惨。
门房管事儿的人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嚣张跋扈,气焰嚣张了,而是抓着地上潮湿的泥土,双眼含泪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孝服,颤巍巍的说道:“我们家老爷子的确过世了,旧疾突发没有来得及救治,去的很快并没有多痛苦。”
“那为什么秘而不发,这么做怎么能够让老爷子走的安心!”鹿希甄也不管什么唯物主义者思想了,此刻作为华夏人,作为晚生后辈,对于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不管,郁霆轩的良心当真是被狗给吃光了吗?
“少爷不准,少爷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说老爷子的丧事一办,势必会让整个郁家成为众人的焦点,少爷不想成为瞩目,所以才会秘而不发,悄悄的将老爷子下葬了。”
“我们都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是没有资格去阻拦少爷,我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老爷子在天之灵,一定也是不会安心,更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鹿希甄问:“要做什么大事?这么见不得人!”
“我不知道,少爷最近行踪都很神秘,不告诉我们也不让我们跟着,少爷的身边另有其他做事的人,好像一直都是负责外面的事情,极少出现在老宅,有时候过来也是直接去了少爷的房里,我们都不怎么说话。”
门房管事儿的人就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不管自己的结局怎么样,总之好过每天良心不安,睡都睡不着,每天都是噩梦好。
“你们家少爷去哪里了?”
“不知道,昨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少爷不会跟我们说的。”
鹿希甄对宋铨低声说了两句什么,宋铨点头转身往郁家大门口走去,众人待在原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郁家的大门就被一群举着相机冲进来的记者给推开了。
“事到如今,也该是时候见报了。”鹿希甄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胜之不武,甚至是乘人之危,拿着已经过世的老爷子做文章来整顿郁霆轩,不太正大光明。名声也不好听,可是郁霆轩现在正在秘密筹划的事情可是相当的危险。将来会害的人还不止一个人,但愿这一次的事件可以拖住郁霆轩的脚步。
报社记者的动手能力极强,第二天郁家老爷子去世,郁家少东家秘不发丧,意味何图的消息就传遍了北平城的各个角落。
晏润林把报纸放在了桌上,看着喝茶不语的鹿希甄和鹿黎,问道:“你们俩闹得动静挺大啊。”
“姐夫,这不是没办法么,要不这么做的话,那个郁霆轩肯定是不会公开郁爷爷已经病故了的消息。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怎么能够容忍继续下去呢?所以我们在去之前也通知了北平各大报社的记者朋友们,让他们一起去曝光曝光,打郁霆轩一个措手不及。”
鹿黎慷慨激昂的说的十分激动,好像已经看到了郁霆轩跳脚的样子。痛快的很。
“有你什么事儿,我还没有问你怎么就敢带着你姐姐一起去郁家,我说的话没有用是不是?”
鹿黎:“……”怪自己多嘴,逞什么能啊!
鹿希甄见自己的弟弟可怜巴巴,被晏润林教训的话都不敢说,也是有点心疼了,说话就好好说了,干嘛要怪鹿黎?她自己有脚有手的,鹿黎还是她弟弟,能管得住自己吗?
“这个消息总是好的,现在为止郁家还没有什么消息,只不过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郁霆轩是个不孝子了。连自己的爷爷过世都可以隐瞒欺骗世人,想来日后郁家的生意大抵就毁了一半。”
鹿希甄无所畏惧的跟晏润林对上眼睛,明明白白的分析着,现在最要紧的可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要尽快的跟进郁家的这个消息,闹得越大越好。让郁霆轩分身乏术,忙于应付,给晏家充足的时间调查山本等人运送鸦片的渠道,将其一网打尽。
VIP卷 第二百九十章 对弈
又是一年北平城落雪的时候,隆冬腊月的,寒风呼啸,天黑的很早,路上的行人车辆稀稀拉拉,都是匆匆而过,没有谁注意到一个戴着瓜皮帽,双手抄到了袖子里,缩着脖子疾步而走,放着坦途大道不走偏偏挑着暗黑逼仄的小胡同窜。
这人攒着手低着头,也不看前面的路怎么样,一路的冲到了最前方,本以为已经是一条死胡同了没想到柳暗花明,还有一个暗巷,就是老北平人或许都不知道这里还藏着这么一个隐晦的地方。
隐隐的两个白灯笼被风吹的风雨飘摇似得,这大晚上看着很瘆得慌,这人的步子蹒跚了起来,举步不前,最后还是吞了吞口水下定了决心往前走去。
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一身黑衣,不走到很前面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这里原来还站着两个人。
“天黑了。”其中一个大汉见这人走过来,向前迈了一步,问道。
这人还是没有露出整张脸,低声回答,“黑了天。”
这暗号就像是闹着玩儿似得,彪形大汉却是让开了,让这人进了身后的院子。小院子别有洞天,门口似乎只有一小方门,可进去之后才发现绵延了很长,别有洞天。这人轻车熟路的过了三道门,每一道门都有专人把守,这里还这么背道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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