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将自己当成丫鬟,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还是想猫抓老鼠一般慢慢将她玩死,冷汗从停云的额角渗透出来,她死死的盯住他,屈辱的沉下目光,咬唇道:“你……就是蒋寒洲?”
蒋寒洲微微一愣,许是骗了她这么久的缘故,他俊朗的面容上掠过一丝尴尬,语气坚定道:“我是。”
他的手疼惜的摸过她脸上的伤口,停云谨慎的往后躲了一下。
蒋寒洲微微一愣,她在害怕他。
愤怒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蔓延在蒋寒洲漆黑的眼眸中,照亮了停云晦涩难懂的心。
他似是真的动了怒,拉过停云的手,笃定的说,“你随我来,我定要为你讨个说法。”
停云想要甩开他的手,奈何他握的那样紧。
蒋寒洲不由分说的将停云拉进了屋内,这二姨太实属可恶,自己个儿惹的事,偏偏将他的心尖尖连累成这样,他要亲自会会这个未婚先孕,水性,无风起浪的女人!
一踏进屋内,蒋寒洲身上散发的寒气如同眼中的怒意般蔓延开来,喝道:“二姨太人呢?!”
他的语气极重,让厅堂里的众人全都心肝一颤,又透着古怪的氛围。
张嬷嬷和五儿颤抖如晒,冷汗汩汩的从额角淌了下来,惊诧古怪的望着蒋寒洲,二姨太不就在他身后么?还有少爷何时对二姨太这样稀罕了?
停云瞧着蒋寒洲的神情,不像是演戏的样子,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她是二姨太的身份,并非是她,心里的惊骇渐渐平静下来。
她的手下意识往回缩,想要挣脱着他有力而又宽厚的掌心,这一刻停云忽然有些害怕,全身都在冒着冷汗,如果蒋寒洲知道自己就是他口中的那么不堪的女人……会不会对她的态度就此改变?是更加厌恶她?还是大度的接纳她?
她的不安落在蒋寒洲的眼中,像是受惊的小鹿惹人怜爱。
“寒儿你在跟母亲说笑吗?二姨太不就在你的身后么。”蒋夫人看向停云,“不是送回去了么,为什么还在这里?”
停云垂下眼皮,蒋夫人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谎言被当场揭穿,大概面儿上颇为挂不住,此刻弃车保帅,退一步缓和她与蒋寒洲的母子关系,于是停云低声配合道:“云儿自知有错,自行罚跪在明华台。”
二姨太……云儿……
耳边轰隆隆作响,蒋寒洲猛地一震,他的背脊僵硬的挺直了一下,然后缓缓回头,深邃的略带困惑的目光落在停云身上,有些匪夷所思。
停云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不安的笑了下,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膀,“你要休的讨嫌二姨太……是我。”
聪明如他,却也有一叶障目的时候,只是瞬间,忽然就想通了全局!联想到第一次见面到昨夜的种种,他怎么忘了!杏花阁只有一个丫鬟,她既然自称采灵,可是采灵突然暴毙,唯有她安然无恙,她不是他的二姨太又能是谁!是谁义愤填膺的跟他抱怨她的夫君,抱怨她的诸多不如意,那个不负责任,花心饭桶却一度让他嫉妒的发狂的男人——原来说的就是他!就是他自己!
刹那间蒋寒洲的眼底闪过迷茫、震惊、质疑、惊诧、洞悉、惊喜、最后转变为欣喜若狂的神情!连着心跳都砰砰加快了,他这辈子还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惊喜的时刻!
第三十九章:我不休了
停云望着他的眼睛,生怕他暴露出两人之间的种种不可向外人道出的纠葛,她缓缓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暴露了此刻的心情。
蒋寒洲压制住眼中的狂喜,将停云的手握着更紧了,转脸看向旁人,面色已是带着平静的怒意。
蒋夫人话锋再转,看向张嬷嬷道:“二姨太纵然三更半夜穿的不成体体统私自外出,可毕竟是寒儿的人,又是谁把二姨太伤成这个样子。”
张嬷嬷面色一白,见蒋夫人“甩了一口大黑锅”过来,她一咬牙,脸面贴在地上,颤声道:“是……是奴……”
蒋寒洲面色骤然铁青。
五儿忽然从一旁爬过来,哭道:“是……是我打了二姨太,是五儿……”
张嬷嬷闻言,再不做声,只深深的低着头,磕头如捣蒜。
五儿跪行过去,一把抱住停云的腿,哭嚎道:“二姨太,五儿有眼无珠,冒犯之处,望二姨太海涵,求二姨太饶了五儿这一次,二姨太饶命啊。”
停云微微皱了皱眉,她对五儿并没有太多的印象,这个丫鬟一直默默的守在蒋夫人的身边,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今日对她下手,也是听从蒋夫人的意思,此刻忽然冒出来顶罪,着实让她惊讶于这丫鬟的胆识。
如果今日她有幸活下来,明日必受蒋夫人重用。
不等停云开口。
“滚开!”蒋寒洲怒喝一声,一脚踹开五儿的肩头,将五儿踹倒在张嬷嬷的脚边。
张嬷嬷身体猛的一抖,瞟了眼五儿,她忽然扬手,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的扇打在自己的脸上,忏悔道:“是奴管教下人不利,让这小贱人钻了空子寻报私仇,给夫人惹了麻烦,叫二姨太受苦,是奴管教不利。”
这个张嬷嬷真会见风使舵!
停云下意识握了一把蒋寒洲的胳膊,再怎么说五儿和张嬷嬷也是蒋夫人的人,明面上看这只是蒋寒洲惩罚下人,再正常不过,可是暗里却是驳了蒋夫人的脸面,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今日为她撒的气,都将成倍的积下仇恨加之在她身上,蒋寒洲脾气闹的越大,这些人就越恨她。
“云儿有错,怪不得她们。”停云紧紧抓住蒋寒洲的胳膊,暗示他算了吧。
蒋寒洲余怒未消,“我平日诸事繁忙,对二姨太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你们这些拜高踩低的胚子就敢对二姨太呼来喝去,大打出手,忤逆老夫人意思,丝毫不曾将我这一家之主放在眼里,实属可恶!这等恶奴,顶好杀一儆百!来人!”
门外候着两名军官快步走了进来。
此时张嬷嬷已经将自己的老脸打肿,瞧这阵仗,五儿更是吓的直直晕了过去。
蒋夫人坐在正厅的软榻上,静无声息,只有一起一伏的胸脯,显示出她动了大气,却按兵不动。寒儿打小对她言听计从,可是这次,寒儿已经开始顶撞她了,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连削带打的给了她一个下马威,看似教训下人,实际上是冲着她来的。
蒋夫人伸手制止,沉下一口气,缓缓说道:“法治社会,别动不动打打杀杀的,既然她们知错了,惩罚一下长长记性就算了,把这两人拖下去吧,一人割一个耳朵,警醒警醒。”
停云心尖一颤,蒋夫人果然狠,却也成功的偏袒了这二人。
蒋寒洲眉目恭顺道:“妈,这样的恶奴留在您的身边,儿子怎么能放心……”
“妈教过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哪怕是个下人。”蒋夫人站起身,丝毫不给蒋寒洲反击的机会,“就这样定了。”她转脸向蒋寒洲,“寒儿,你刚刚说要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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