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天天其实都在期望他们能带我一起去找工作,只是他们不开口,我也不会好意思主动说要跟他们去。我也没有勇气一个人去,我怕见到熟人他们笑我,我怕他们笑我说:“你看,那个谁谁谁不是被学校开除了吗?怎么他也来找工作呀?”
我更怕招聘单位的人问我,怕他们问是我那个大学毕业的?怕他们跟我要毕业证,跟我要学院盖了章子的协议书和派遣通知单。我怕他们打电话到学校问我的情况,结果学校说这个人已经被我们开除了。
我害怕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少年来,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和胆怯过。所以我每天就像一只病猫一样昏昏沉沉的睡在床上,不知道我的明天会是怎么样?也不知道明天我能去干什么?很多事情我都不敢再想。
☆、无处安放的灵魂
都说猫有九条命,我觉得我前世就是一只猫。
我不奢望能在招聘会上找到什么好工作,我只是想去看一看,感受感受,所以我很感激费老,洪洪,白帅,赵兵他们,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试探的问:“你们去招聘会都带什么家当呀?”洪洪说:“要带个人简历,英语四六级证书,计算机二级证书,各种获奖的证书,学校发的协议书和派遣证,还有学生处开的证明。”我一听,心里一阵发凉,洪洪的话像一盆凉水一样将我从头到脚浇了个遍体通凉,凉的直让我一阵哆嗦。刚还吃的还有滋有味的饭菜立时间在嘴里便味同嚼蜡,刚刚还满满的信心立刻便又泄了气。洪洪说的我一样也没有,我心里突然又开始矛盾,明天的招聘会我到底该不该去?
吃完晚饭,他们都嚷着要去网吧里杀人,说是要好好发泄一下。我是从来都不玩网络游戏的,但是刚吃过饭我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浪费时间的好项目,于是也就跟着他们去了网吧,学校的大门口坐北朝南,出了学校大门朝东走大约三两分钟有一个E路风情网吧,实在无聊的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我也会跟着白帅,赵兵他们来这里听听音乐,看看电影。我其实是很憎恨网吧这种地方的,我一直认为大学的周围如果没有许多的网吧,我们的祖国肯定会平添更多的栋梁之才。
但是也有人说大学的周围如果没有了网吧,大学里一年是会死很多人的。这话我以前不信,后来慢慢的信了。我们刚一进网吧的门,就发现里面早已是座无虚席。光是在大厅的走廊里东张西望,来回徘徊着等待别人下机的人就有黑压压的好几片。
但凡只要是大学周围的网吧,一到晚上,无论再破必定都是会人满为患的。见到这么多的人,我忍不住就感叹道:“这么多人,那网吧的老板还不把钱挣疯了?我就信了?不上网难道能死呀?”我说完,赵兵说:“那有啥子办法吆?都是郁闷的人那!不上网发泄发泄一个一个都成了家爵兄了可咋办呀?”赵兵说的我和大伙都笑了。白帅说:“还是大学生的钱好赚呀!以后我也要到咱们学校跟前开个网吧。”我瞪了白帅一眼,说:“你就知道钱,挣昧心钱是会遭报应的。”白帅笑笑说:“我才不管呢!只要能挣钱,我啥都干。”我摇摇头,咧咧嘴,用指头点了点白帅,笑着说:“你个家伙已经疯掉了。”说完我抬头朝网吧里扫了一圈,回头问洪洪,老拐和费老几个说:“这么多人,咱们咋办呀?是等呢,还是回去呀?”
我话还没说完,洪洪皱一皱眉头,就先叫道:“当然是等着了,都憋了好几天了,这几天又被招聘会上的人狙得血淋淋的,今天晚上要不杀几个人,我肯定是睡不着觉的。”看洪洪态度如此坚决,大家也就不再好说什么了。惟独我有些想走的意思,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我呆在网吧里能干什么?
白帅看穿了我的心思,拉住我的胳膊对我说:“我今晚上教你聊QQ,在网上泡小美眉,想泡什么样的就泡什么样的?”我说:“网上的骗子那么多,我知道人家对方是男的是女的?长的漂亮还是不漂亮?万一是个恐龙咋办呢?”白帅说:“你傻呀?你可以先和她视频嘛!你看她长的漂亮就继续和她聊,要长的不漂亮就直接往黑名单里一拉不就完了。”我一摆手,说:“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还是不要学的好,我要想跟谁聊天,把她约出来面对面的聊多好呀!再说了,跟陌生人有什么好聊的?我看我还是上网听听歌,看看电影算了吧!”白帅无奈,摇了摇头,对洪洪,赵兵和费老几个说道:“咋是个这呢?我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从远古来的还是从外星来的?二十一世纪的人了居然还不会跟人QQ聊天?真是个怪人。”
我嘴上嚷嚷着要回去,但是脚底下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我们一群人一面互相斗着嘴仗,一面四处转悠着等待别人下机,转着转着就走散了,洪洪和老拐去了包间,白帅和费老去了贵宾区,我和赵兵则在大厅里转悠,一边转一边瞎聊些闲话,转着转着赵兵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我,然后给我使个眼色,自己却捂着嘴乐的摇头晃脑的干笑起来,边笑边悄悄的对我说:“哎,你看见没?前面那个女的,正把屏幕拉的小小的看黄色录象呢!”
我一听,心里突突一跳,有些不大相信,于是摇了摇头,故做矜持道:“怎么可能呢?我不信。”赵兵说:“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就前面那个女孩。”赵兵说着给我指了指我们前面一排机子最中间的一个女孩。我扭过头看了看,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靠背椅子和椅子顶上一头乱蓬蓬的金黄色的头发。于是我便假装东张西望的找机子,慢慢的蹭到了女孩的背后去,漫不经心的斜着眼睛朝女孩的电脑屏幕上扫了一眼,只一眼,我就知道女孩看的是韩国的□□片《□□》,镜头上□□裸的一对男女,男的像狗一样的趴在女人的屁股后面,这一式我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但是我却知道他的名字叫老汉推车,或者叫老牛耕地。
女孩很敏感,好像是脊背后头长了眼睛,我刚蹭到她身后,她就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噌”一下就将屏幕拉掉了。我见惊扰了女孩,心里也是一慌,忙转过身假装左顾右盼的寻找空机子。女孩见有人偷看他的电脑屏幕立刻犹如一只惊弓之鸟,关了电脑屏幕拨了网卡起身来斜眼瞥了我一下,然后一低头匆匆的就下机走了。女孩刚一走,赵兵便似一道闪电一样坐到了女孩刚坐的那个位子上。我本无心冒犯,但见女孩却因我而走,心中很是不好意思,于是呆呆的看着女孩的背影,一直目送着女孩走出了大厅。心里感觉空空的,酸酸的,若有所失。
女孩一走,我心里一团乱麻,再也没有心思上网了,便向赵兵打了个招呼,然后去吧台退了网卡,就从大厅退了出来。说实话,网吧这种地方虽然颓废,但确实是一个可以打发寂寞和聊以□□的地方。一出网吧门,一阵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直透心肺,我立刻就又茫然的站在了网吧的门口,两手插在裤兜里,不知该何去何从?我心里使劲的想:这会儿到底该去哪里呢?去干嘛呀?难道又要回宿舍吗?我不由又回头看了一眼网吧门口,看着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朝网吧里涌的人,我突然对那些不吃不喝,不眠不睡的沉迷于网络当中的人有了些许的同情,原来这些人和我一样,都是些已经迷失了自己却又害怕寂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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