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捂住了脸庞,那颗心仿佛被他绝望的质问凌迟了一遍又一遍,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不是这样的,秦风,不是这样的……”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那是怎样的,你告诉我?嗯?”他伸手托起她的脸,她那精致的脸庞,被泪水模糊,仿佛料峭寒风中一朵飘摇的花,分外令人心疼。
莫长歌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盯着这个无比可恶的男人,猛地拉过他的手,张嘴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鲜血如铁锈般腥甜的味道很快溢满口腔。
她抬起头来,唇角还带了抹殷红血迹,喉咙一滚,将口腔里的血悉数吞咽。
然后,他听见她女王般的宣告:“秦风,本姑娘就是喜欢你,没错!”
她睥睨的眼神,她霸道的语气,还有那不可一世的小表情,没错,这才是他喜欢的莫长歌!
他直接俯下身,将她抵在椅背上,狠狠地吻上了那带着血迹无比诱人的红唇。
他爱死了她的味道!
只能是他的!
他霸道地吻着她。
“莫长歌,这是你自己说的,不能后悔。”他吞噬着她口腔里的腥甜的残血,恶狠狠地说道。
一旦答应,他绝不容许她后悔。
谁知她反客为主,直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猛地拉近令两人牙齿大力一撞,有些麻,然后他听到她低沉却认真的声音,“秦风,你是我的。”
如果死都不怕,她为何还要害怕这份突如其来的爱情?
“唔,鸽子……”
唇齿相碰,他们像是战场厮杀的兽,疯狂地汲取着对方身上的力量与温暖。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却令他们沦陷得更深更疯狂。
空气中,有火星在碰撞,然后点燃烈焰。
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被冰冷的空气亲吻,冒出一个个可爱的鸡皮疙瘩。
他们,同时停住了动作,喘息着。
他舍不得她受委屈,而她还没有准备,他们同时默契停住。
“疯子?”
“鸽子?”
他们同时叫着彼此。
她抵着他的额头,突然就笑了,然后伸出指尖触碰他唇角同样的笑容。
“疯子?”她点着他的唇角,前所未有的满足。
不管山风再凛冽、再寒冷,她的心却盛满了温暖。
他侧着脸,如一只大型宠物犬般蹭了蹭她的脸。
她受不了胡茬蹭在脸上的带来痒意,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闪躲。
他却仿佛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她躲他就追,又将一张帅脸蹭了上去。
她连忙伸手抵挡,嚷着不要了。
“什么不要了?”他戏谑出声。
她脸一红,想到刚才那令灵魂沉醉的亲吻,顿时有些羞涩。
“嗯?”他却是个脸皮厚的,非要纠缠不放过。
“秦风!”她恼羞成怒。
“哈哈哈!”他忍不住大笑出声,前所未有的畅快。
“疯子!”她气急。
他却捉住她的手,拉到身前,然后低头虔诚地落下一枚吻,如深海般明亮闪耀的眸子,深情地凝视着她。
“等着!”
随后他放开她的手,然后转身走到了后备箱,从车载行李箱里取出一件塑封好的干净浴巾,走了回来。
他替她取下安全带,抖开雪白的浴巾,将她整个人包住,然后把她抱了起来。
“乖,带你看风景。”他抱着她,站到了摇摇欲坠的护栏前。
“啊!”
他故意往前一抛,吓得她连忙伸手搂住他脖子。
“这样才对嘛,抱紧咯!”他满脸得逞的坏笑。
她伸手,狠狠地揪了一下他的枕骨。
“好了,别闹,看下面。”他含着笑,挑眉示意她看去。
她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蒸腾缭绕的云雾下,如墨般的湖泊隐现,如陷入白色天鹅绒上的一颗颗璀璨宝石,散发出耀眼的光泽。
彤云湖。
澄澈如镜,缥缈如云,清凌凌得让人抛却一切杂念的彤云湖。
就在这个世界一片混乱的时候,彤云湖却依然保持着它的美丽,它的高傲,它的神秘。
“有什么愿望想对它说吗?”
这来源于彤云湖的传说,据说只要诚心地向彤云湖大声地喊出自己的愿望,就能实现。
彤云湖很美,却没有被开发为景区,就是因为山路太崎岖,工程量太浩大,而且地处G市与B县的边缘,如何协商合作就是个麻烦事,所以一直搁置。
而这里,却是无数驴友的最爱。
这片神秘的处女地,正是因为没有被污染,才会那般美丽。
只是近年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周末来这里,烧烤或者郊游。
人变多了,管理却跟不上,垃圾随处可见,污染也在逐渐加剧。
这也是,莫长歌回到G市却一直不曾来过的一大原因。当然,除了不想和大家一起人挤人之外,没有时间、没有对的人也是重要的原因。
不曾想,竟然是在这样一个时刻来到这里。
高二那年,他们一行人约好了来这里露营,她本来想和成晞一起许下愿望,可最后成晞竟然缺席,没有参与露营,最后还是秦风,和她一块儿散心爬山,一直向上爬,然后发现了这一方具有绝佳视野的露台——这个位于山道拐角处用于应急停车和会车修建的延伸出来的露台。
距离高二,距离她的十七岁,已经过去了十二年,整整一轮。
十二年前,那一对青春正好的少年少女,许下最好的期许。
“有!”她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秦风。
秦风会意,将她放了下来,确定她已经站稳后,伸手替她拢了拢浴袍。
望着温柔地替她打理浴袍的男人,这一瞬间,莫长歌甚至会恍惚,怀疑自己穿的是一件价值连城、无比珍贵的礼服,站在聚光灯下,等待着无数镁光灯闪耀,要不然他为何如此细致用心?
“怎么了,我的女王?”他挑了挑眉,似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嗯,再接再厉!”她在他额头印上一吻,以资鼓励,脸却一点点红了。
“遵命。”他俏皮地接道。
山风一吹,掀起她的浴袍,仿佛如战袍一样,猎猎飞舞。
她唇角的笑容在山风中绽放,羞怯被激昂取而代之,然后她双手拢在唇边做喇叭状:“我希望!下一个牛年,再下一轮岁月,我们都在这里!”
都在这里——在这里——这里——里——
空旷的山谷间,远远回荡着她的声音。
“有生之年,我们每一个牛年,都在这里!”
两人的声音,在回响中重叠、应和,最终纠缠、消散。
他从身后将她圈住,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在她耳畔温柔而郑重地说道:“这一生,下一辈子,我们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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