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尚陈拒绝接受一切关于她的消息,她何尝不是呢。
所以她不知道温尚陈后来在急诊科手术室做了那样一台救人毁己的手术,也不知道温尚陈已经离职,更不知道温尚陈即将离开。
悄无声息又兵荒马乱,谁不是呢。
过往种种历历在目,纠结痛苦难以抉择,谁不是呢。
成年人之难,难在选择。
意卿垂眸看了眼杯子里的饮品,有些酸,有些涩。
外面的天空已变的灰暗阴沉,下午四点的时间仿佛已是傍晚。
“我还行……你呢?”温尚陈抬眼,淡然的眸子中似乎带着一抹悠远的期盼。
“你放心,靖逍对可可很好……你没有做到的,他都能替你做到。”不知道为什么,意卿总觉得这一次得将所有的话说完。
未等他回答,意卿的视线里出现一辆黑色辉腾。
“不见一见可可么?”她问的有些匆忙。
说实话,他对孩子虽然一直淡淡的,但毕竟是他亲手带了五年的孩子,而且,孩子虽然现在跟着妈妈,但也时常会说想爸爸,会粘着妈妈带她找爸爸。
离开他,意卿真的没把握会带好孩子。
“不见了。”温尚陈摇头。“她要是闹得厉害你就叫高悦去帮你应付一下,温可年纪还不大,过两年就会淡忘的,你不用担心。”
江意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起来,来电显示是两个字,“靖逍”。
“我得走了,可可晚上有一个亲子活动。”
意卿起身,理了理衣服又抬手将一缕碎发挽到耳后,朝他浅浅一笑。“温尚陈,再见。”
“……再见。”
江意卿离开了,温尚陈微微偏头,透过落地窗将视线落在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上。
外面起风了。
风吹起了女人淡蓝色的长裙和如瀑的长发。
外面起风了。
风吹走了岁岁年年中所有的恍惚和记忆。
温尚陈好像看见了二十四岁的江意卿。
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扎着一个简单的马尾笑着朝他走来。
她说,温尚陈,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下卷还是番外?
下卷?
番外?
下卷?
撒泼打滚求意见啊啊啊啊啊~~~
温尚陈:作者君,别闹了,我回正则学做生意就是了。
☆、番外 一
和袋鼠打架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看着院子外那两只打架打的正带劲的雄性袋鼠,温尚陈否定性的摇头。
眸光流转间,这人的眉眼染上一层清浅笑意。
“陈陈?”姐姐温妮站在外面敲窗户挥动手里的花束朝他扬起灿烂的笑。“出来玩呀!”
两年半的康复训练,温尚陈的手臂倒是恢复的不错,只是走路时多少有一些不方便,不过慢慢走倒还是可以的。
姐姐温妮发烧烧傻时是八岁。
与温可现在的年纪一样……
温尚陈将思绪收回心底,走出屋门和姐姐一起在院子里种花种草。
这些花草不一定种的活,但却是姐姐最喜欢做的事情。
种满花草的院子总能让姐姐很开心。
是啊。
勃勃生机总是能让人高兴。
夜里。
温尚陈又一次毫无征兆的从睡梦中醒来。
没有噩梦,没有恐惧,甚至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会在睡觉时突然醒来。
空落落的醒来。
医生说这是他自己无意识中形成的习惯,给出的建议也都是他自己能想到的解决办法。
可还是会突然醒来。
如果没有睡意,他就会和往常一样起来去隔壁的书房处理事情。
困了就在书桌上趴一会儿,工作亦是忙碌,正好他不喜欢清闲,从来不。
这几年来一直如此。
倒也还过得去。
收到姑妈再度住院的消息是凌晨四点多。
早上五点,二姑妈温盼弟敲响他的书房门。
回不回国这个问题温尚陈从没有过什么忌讳,可身边的人对此却讳莫如深。
估计是二姑母怕引起他对过往的记忆吧。
正因从来只字未提。
所以有人避之不及。
听说弟弟要走了。
温妮跑来温尚陈的房间时睡衣都没换。
温妮往常的起床时间是七点,这会才六点,她迷迷糊糊睡眼朦胧,虽一字不发但却紧紧拉着温尚陈的袖子不松手。
“和宁下午就来接你的。”温尚陈握握姐姐的手腕,眉眼柔和。
和宁是他姐夫,一个爱侍弄花草,爱带他姐姐到处玩的人。
几年相处,温尚陈知道,和宁是个好人,能给他姐姐一个安稳余生的好人。
无关家庭背景,无关家产财富。
“我先回去安排一下,要是和宁想带你去中国玩,我需要提前准备一下。”温尚陈没办法告诉温妮即将有一个亲人要永远离开的消息。
他说不出口!
温妮似乎知道什么似的,她张开双臂给了弟弟一个拥抱。
温妮的笑纯洁烂漫。“你要带小宝宝给我抱。”
“好。”温尚陈笑。
他懂姐姐的意思,也懂姐姐用笑容强行掩盖的悲伤。
谁说他的姐姐是傻子?
他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肺癌晚期。
温尚陈回来后正好赶上温招弟意识清醒的交代后事。
他回来的第三天温招弟就说不出来话了,只剩下见到他后眼角闪着晶莹咿咿呀呀的发出一些单音节。
第四天夜里十一点整。
正则集团董事会主席温招弟因病逝世,享年七十一岁。
社会发展,许多风俗礼制越来越简化,但一些高门大宅还保持着许多礼制旧俗。
温家老宅。
为温招弟披麻戴孝的是温尚陈和高悦、温笑。
每当有人前来吊唁,温尚陈都要一起一跪一叩首的向吊唁之人回跪谢礼。
温仲韦也受了不小打击,坐在温尚陈后面难掩悲痛。
一应丧礼操持有管家在,生意场上来的人温仲韦也安排有人招待。
门外传来“霍老先生携子靖逍前来吊唁”的唱和后,温尚陈把头上的孝帽拉低了些。
强打起一些精神。
“孝子、孝女,谢~”一旁的礼官在霍家人向灵堂行礼后高声唱和。
那边的高悦起身离开。
这边的温尚陈向霍家父子行叩谢礼。
虽然正则在半年前终止了与霍氏的一些合作,但生意场上最不需要的就是仇敌。
霍老先生走过去与温仲韦说话。
霍靖逍伸手扶了温尚陈一下。“温先生,节哀,本该带着可可过来的,但孩子最近病着……”
“劳霍先生上心了,这边请。”温尚陈说着向下人递眼色。
霍靖逍跟着引路的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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