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舔舔唇，看向原老师。
原老师拨通电话。
大概不到两分钟，就有一个人朝他们跑过来，看样子动作还挺矫健，瑞英看不出他年纪，不过看穿着打扮挺时尚的。
那人跑近后才抬头：“原远？”
这脸，只能看出二十多岁。瑞英心里猜测他是谁，能在那么多年前给原老师打胎的医生，肯定不会这么年轻。
难道是医生助手？
没想到，那边原老师嗯一声，伸手跟他握手：“有些年不见了，谢谢你来接我们。”
那人嬉笑：“这么客气干嘛？好歹你是我初恋嘛……初暗恋。”
瑞英：……
小哑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原老师又给他介绍医生说姓程，程医生嘿嘿笑着打量他两眼：“这就是你学生啊？”
原老师又是简短医生嗯。
程医生说：“别在这吹冷风了，我们先去我那，明天我再给他做个检查。”
瑞英从头至尾不敢抬头。
小哑巴万万没想到，这个医生居然跟原老师是那样的关系！！
这简直是惊悚之旅了。
因为太过震惊，瑞英都差点忘了贺总还没给他电话，他在车上才把手机摸出来，那上面还剩可怜的电量，还有空白的屏幕。
没有信息，没有电话。
离他离家出走已经二十七小时。
瑞英不禁想起上次也是这个状况，贺总不会又出车祸吧？小哑巴桃花眼纠结起来，想着山不转水转，他给贺总联系一下也好。
比如，对不起我爱您。
或者，我配不上您，希望您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爱人。
瑞英垂头丧气，他握着手机还没考虑明白，突然抬头发现车内的气氛诡异。
没人说话。
没人说话就算了，这车子真是七弯八拐，像是要开往盘丝洞，哪个巷子黑就往哪里钻，也幸亏开车的熟悉路线，要不然得钻进去被吃掉。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达没挂牌的诊所。
黑布隆冬就是这个诊所给人第一印象，瑞英跟在程医生后头，看着他打开卷闸门，又打开狗链一样的链条，终于进到别有洞天的诊所。
眼前豁然开朗。
确实是豁然开朗，跟车库似的四四方方，连个板凳都没有。
程医生不好意思笑：“这是伪装，我们去楼上吧。”
还有楼上？
瑞英不太相信。
可黑医就是黑医，这诊所楼上还真别有洞天，虽然不像大医院那样正式，但还真有几个病房，连一些基本的医疗器械也不差。
“最近严。打生意差，刚好一个人都没有。”程医生随手打开一个病房：“这平常给我们VIP住的，同学今晚你就睡这吧，明天一早我就替你做检查。”
房间里是单独病房，还有卫生间浴室啥的，虽然条件也一般，但比大巴好多了。瑞英松一口气，看向原老师。
原老师道：“我住哪个房间？”
程医生微笑：“这里其他房间条件都一般，你住家属楼吧。”
原老师皱眉：“会不会打搅你家人？”
“不打搅不打搅。”程医生娃娃脸笑嘻嘻的：“那还空着呢。”
这司马昭之心，傻白甜都看出来。瑞英被秀的脸疼，连忙作手语，“原老师，你帮我多要一个枕头好不好？”
程医生当然看不懂手语，等原远转述随口道：“你要枕头干嘛？”
瑞英没说话。
程医生给瑞英准备的床单等等都是全新的，他又拿全新还洗过的枕头出来给瑞英：“你晚上睡觉尽管放心，这里谁都不敢来闹事，敞开心了睡。”
瑞英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相信了。
毕竟黑衣啊。
等两人走后，瑞英连忙去洗澡，穿上贺总给他买的卡通睡衣，小哑巴把门窗都关得老老实实的，然后把多余的枕头摆在一边。
然后，抱着睡着了。
跟贺总那么久，瑞英被宠坏的很，习惯抱着贺总才能睡好。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有红包~嘿嘿~
☆、抱抱（2）
第二天，瑞英起一个大早。
他手机因为没电给关机，瑞英看着这结果内心一排省略号，不知道该装死还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最后，小哑巴还是把手机给扔进柜子里，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这边的屋子跟北边不一样，没有供暖系统早上醒来渗得慌，瑞英赶忙穿好衣服鞋子，才觉得体温在慢慢恢复。
出房间，程医生正在哼歌布置早餐。
他还穿着大白褂呢。
瑞英看他兴奋的样子，再对比清冷的病房，有点好奇这家医院怎么维持下去的。他不好意思走到程医生面前，朝他做一个早上好的手语。
程医生也不知道看懂没看懂，娃娃脸小虎牙笑嘻嘻的：“早上好啊，同学。”
瑞英，……我叫瑞英。
程医生摆好筷子，对着琳琅满目的早餐说：“你老师还没起床，我们等他吧？”
瑞英其实昨天没吃好，这会肚子饿着呢，可他怎么好意思说不行，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等原老师起床。
程医生也坐下，他说话语调随意：“我听原远说你想打胎，具体是什么原因能告诉我么？”
瑞英尴尬的指自己嘴巴。
程医生哦一声，随手从自己病历本上撕下一页：“你写吧。”
瑞英第一次写病历，囧囧有神一会才动笔写【我吃过避孕药。】
程医生挑眉：“看不出来啊，你才多大就长期服用避孕药？”
瑞英连忙解释【不是，就是紧急避孕药，叫毓婷。】
那天虽然没把要不要孩子搞明白，可瑞英好歹把毓婷弄明白。他写完之后有些惆怅，打不起精神头来。
程医生倒是没别的表情，看着瑞英一脑袋黑毛：“其实紧急避孕药现在成分都是孕激素而已，而且量比较低，一般不会对胎儿造成影响。”
瑞英踟蹰【我赌不起。】
程医生听这话反而笑了：“你跟你老师一样，可能是境遇让你们不太乐观，其实你可能还有90%的机会能生下一个健康的小孩。我做医生的最懂一条生命是什么意义……其实当年我劝过他留下孩子。”
瑞英一愣。
他反倒好奇了，这人不是喜欢原老师么？看现在这热乎劲儿可能还迷恋着呢，怎么会劝原老师留下情敌的孩子？
程医生耸肩：“当爸爸没什么不好啊，反正我还能生，只不过养两个孩子而已，倒是你们双性人本来女性。器。官就比普通人脆弱，能怀上本来就不容易，如果打胎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
瑞英没说话。
他理智明白的，他跟贺总本来就没有机会，现在这个孩子打掉，就等于完全断送两人的未来。可听到医生这么明白的说，瑞英心里还是难受。
他眼泪都快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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