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瞰着一切,一阵傲然凌厉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我纵是死,亦绝不任你们这群贼寇践踏□□!”
风吹起了她那如墨的长发,琥珀色的眸子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此刻,一袭素衣的她,风中的一朵雪莲花,高傲而神圣。
她纵身一跃,在空中划出了完美的弧度,在水中激起了一层水花。
这让我想起了大学里,一个来自中国的同学给我讲的一个故事,爱国诗人屈原投汨罗江的故事。
眼前的画面逐渐消失了,虽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她没死成,沦为了赫悌的奴隶。
伊莉娜看完后沉默了良久,我亦唏嘘不已。
曾经一个高贵的公主就这样沦为了低贱的奴隶。
挥泪斩红颜
看完奥德莉的回忆,我和伊莉娜沉默着坐在她床边,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她的声音十分虚弱,姣好的面容在月下的清辉中显得有些憔悴。
“莫怕,”伊莉娜露出了安慰的一笑:“这里是王宫,我叫伊莉娜。”
“我叫琳达。”
“琳达,”伊莉娜看向我:“你先出去。”
“是。”我起身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月光洒在洁白的衾被上,顿时觉得好累……
从那以后,奥德莉成了伊莉娜的侍女,她和我们处得还不错。我们三个人一直很少走动,平时都待在院长里料理花草或是看看书,直到赫悌要举行祭典。
在那个时代,似乎每个国家都把祭祀看得很重,当时,几乎整个王宫都前往神庙,而我一个俘虏,身份尴尬,便留了下来。
我出了小院,宫殿顿时变得冷清了,漫步在狭长的甬道上,落日的晚霞柔柔地洒在石阶小路上。
忽然,我留意到某个不起眼的地方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了一阵声音。
我忍不住走了进去,漆黑的院落,只有屋子里发出了一点亮光。
莫非有人?我还是出去吧,就在我转身时,我发现后面有一位女子。
微弱的烛光映出了她那小麦中透着苍白的脸,银白色的长发,高挑的身材,一双赤色的眸子有些空洞,此刻她身着一袭素衣,头上却戴着一顶金冠。
看样子应该是某位主子,我立即跪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头顶传来了一阵淡淡的声音。
“奴婢琳达。”我低声道。
“起来吧,”她说:“我叫墨格拉·苏庇路里乌玛。”
我站了起来,看着她那张和苏庇路里乌玛二世相似的脸,她会是他的姐妹吗?祭祀如此神圣的典礼她为何会留在宫里?
“我是这里的王后,”她似乎能看出我的心思:“我身体抱恙,不宜出行。”
她就是那位足不出户的王后?我轻声道:“奴婢愚昧,打扰王后殿下静修。”
“罢了,”她淡淡道:“既然来了,就陪我聊聊吧。”
白烛上跳动的火花在地上投下了墨格拉长长黑黑的影,墙上的火把照亮了不断向下的楼梯,这让我想起了苏丹的地下幽室。
烛光与火光相互交映,使我看见了墙上的壁画。
忽然,我停下了脚步。
只见壁画上有一个男子举着剑向女子砍去,近视之,男子的眼角挂着泪痕。
“想知道这壁画的故事吗?”身后传来了墨格拉的声音,她并没有因我的停顿而生气。
我点了点头,其实真正让我驻足的原因是——那女子居然和娜兰伊长得一模一样。
“有一个王子,他和敌国的公主相爱了。后来,公主怀了他的孩子,身为王子,他居然和敌国的女人有了子嗣……为了国家,他杀了她腹中的孩子,然后又杀了她……”
这让我想起了在大学里,一位研究中文的教授讲的故事。
在中国唐朝发生安史之乱的时期,有一个名唤张巡的人驻守睢阳。后来,他们被敌军围困,断水断粮,张巡便杀了自己的宠妾给将士们充饥。
他们皆有各自的理由,但这掩饰不了他们的罪孽。
张巡既然打仗也带着宠妾,说明他根本不在乎她的安危,他只把她当成一件物品,一头牲口,根本没有把她当做一个人!
壁画中的男子或许会难过,或许会有不舍,可这弥补不了他的罪过,她是他孩子的母亲,就算不该让孩子生在这样的环境,他亦不能杀了她,或许别人会觉得他很公正,可这掩饰不了他真正的不公!
奥德莉才祭典回来后就有些魂不守舍,还经常走出院子,说是看见了一位故人——雷吉诺德,那是她在亡国前就认识的。
刚开始我还没注意,直到那一天。
那是一个宁静的冬日午后,阳光暖融融地洒在水池面上,院中的花草被风吹动,浓郁的芳香随之飘荡,我和伊莉娜坐在树下看书。
忽然奥德莉冲进了院子,以百米冲刺之速跑到了我们面前,她腿一弯,膝一跪,紧紧地握住了伊莉娜的手腕:“王妃殿下,求求您救救雷吉!”
“怎么了?”伊莉娜舍书而作,将她扶起来问道。
“雷吉他要被处死了!”
我拍了拍奥德莉的背,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一番安慰后,她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雷吉诺德是赫悌的能臣贤士,可他的才华却遭来了众臣的嫉妒,他们诬陷他,害他下了狱,还判了死刑。
“放心,”伊莉娜拍了拍她的背:“如此贤人,我们苏丹不会不用。”
入夜,奥德莉带着我们从她发现的密道出了王宫,来到地牢,在此之前,她已经在看守的食物里下了伊莉娜给她的迷药。
阴森的地牢弥漫着一股湿气,让我想起了在苏丹地牢的日子,一只老鼠从脚边窜过,把我们吓了一跳,但谁都没有出声。
来到囚室,用从看守身上偷来的钥匙开了门,只见一个男人倒在地上,他身披麻衣,手脚拷着铁链,身上布满了伤痕。
“雷吉!”
“莉儿!”
他们相拥而泣,伊莉娜将从看守身上偷来的那串钥匙给了奥德莉就拉着我出去了。
过了一会,他们走了出来,离开地牢后,伊莉娜给了雷吉诺德一个令牌和一封信说:“去苏丹,拿着这个令牌没人会拦你,把这封信交给苏丹的王,他会收留你。”
雷吉诺德道了声谢,看了奥德莉一眼,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罂粟
朦胧的月光透过窗外枝叶间的空隙混搭着烛上跳动的火花照亮了薄薄的书页,我和伊莉娜还有奥德莉坐在铺着白砖的地板上。
不知为何,今夜我和伊莉娜都出奇地有神,而奥德莉自从雷吉诺德离开后就没有安眠过。
拂面的微风轻轻地吹动着庭院萧萧的落木,夹杂着翻动书页的声音,一切是那样的沉静,仿佛又回到了我独自坐在学校图书馆看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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