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靠着他的心口,御玺的心中,晃起一股微微的波浪。
开门,下楼,上车,去医院。医院门诊刚开始不久,正是忙碌的时候,御玺让夏绛在座椅上休息,而后一个人去排队挂号——天知道他已经有多少年没进过国内的医院。
呼吸道门诊人满为患,夏绛的号码要四十个人以后。御玺只恨这是在人生地不熟的zj不是在华都,不然的话,直接私人医生就能解决一切。
“喝点水,难不难受?”御玺蹲在夏绛身边,干着急。“要不打个电话给你叔叔,看看这医院有没有熟悉的医生?”
夏绛摇摇头,轻声:“排队。大家都生病。”没有谁比谁高贵,享受公共服务,就要遵守公共秩序。
御玺无奈。在严格的法治社会,那大家自然都会遵守规矩,先来后到;但入乡随俗,国内目前还是法制与人情并存,你不用特权,就是吃亏了。可他知道夏绛的性子,只好随她一起等待。
“约了十点签约,你先去吧。”夏绛提起精神,“我在医院,不会有事。”
“不行,”御玺不同意。他不能在异地他乡抛下生病的她(虽然这是夏绛的第二故乡)。餐饮和美容,只是他想尝试的副业,哪怕不成功,他也无所谓,毕竟他还有娱乐圈这个主业可以挣钱。
可她不同。她是唯一的。
“失约不好。”夏绛皱眉头,“我这里没事,你去。”
“不去。”御玺蹲在地上,忠犬脸。
“去。”夏绛看着他,语气不容置疑。
御玺想霸气一点,可一来姿势受限,二来夏绛积威已久,三来夏绛是个病人他得让着,在夏绛的视线逼迫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我九点半再走,说不定那时候轮到你了。”
“你什么都没准备,先回酒店拿东西。”刚才收拾的背包是夏绛的。
“不用,我都记在脑子里了。”御玺觉得自己这把未出鞘的宝刀,还是挺锋利的,说不定能够一鸣惊人呢。
叫号系统响了一声,夏绛身边的病人起身离开,御玺立即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揽着夏绛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更舒适一些。平时见多了英姿飒爽的女侠,再对比如今的虚弱无力,御玺忍不住有些小小的抱怨:“以后绝对不允许你再胡闹了,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物尽天择,为什么会有性别之分?有些事情适合女人做,但有些事情就应该留着男人来。”
夏绛嗯了一声,身体不舒服,懒得说话。
御玺打开杯子,小心给夏绛喂水,夏绛不太识趣地自己接了过去。
两个人并肩坐着,号码慢慢逼近了三十,但时间也到了九点半。御玺磨磨蹭蹭不肯走,夏绛被烧得晕乎,懒得废话,直接拉开羽绒服从腰间解下皮鞭。
御玺:卧槽!早上拿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把皮带拆下来?而且这是哪一家生产的皮带,如此标新立异与众不同?
在夏绛保证看完病就在这儿坐着等他之后,御玺最终还是被赶走了。夏绛望着他一步三回头的背影,有些无语,但也有些感动。
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可贵。人在逆境中得到的帮助和关怀,总是更加容易被铭记和感恩。她从小独立,已经记不清从几岁开始,是一个人去医院了。十三岁?十四岁?父母太忙,哥哥那时候上学,都很忙碌,她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不是家人不关心她,他们也征询过她的意见,她拒绝了,他们便理所当然地信任了她。
毕竟她从小就独立能干。
她的人生中还没有出现过御玺这样不管不顾要用鞭子才能抽走的关心……虽然有点儿烦人,但确实融化了她的心。
夏绛正耐心等待着,电话响,她看了眼号码,是御玺。
“你怎么样?到你了吗?待会儿医生问诊的时候你要耐心一点,不要不说话,症状说的越详细对你治疗越有帮助……”电话一接通,御玺的嘱咐就连珠炮似的传来,夏绛根本就插不上嘴:“……知道了吗?”
夏绛揉了揉被连珠炮轰的有些晕的脑仁,无奈又好笑:“知道了。到我了,挂了。”
夏绛起身进了诊室,排队两小时,看病五分钟,医生简单问了下情况,就开了单子让她去验血。夏绛懒得跑来跑去,让医生直接开药。
“我不确定你是细菌性感冒还是病毒性感冒,怎么给你对症下药?”医生皱着眉头,最不喜欢不听话的病人。
“开点退烧药就行。”夏绛脸色漠然。
“那你来医院做什么?要是不听我的意见听你的,你直接门口药店买退烧药就行,品种还比医院齐全。”医生一早上疲于应付众多的病人,说话也不太客气。
因为御玺直接把她抱来了,如果是她自己的话,估计在家扛两天就好了,她身子底子还是不错的。今天配药,还是怕等会儿不好对御玺交差,怕他担心。夏绛继续木脸:“开药。”
有点被人胁迫的感觉让医生很恼火,他恶狠狠看了夏绛两眼,最终还是开了药,内心恶意揣测:谁知道这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是不是神经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夏绛拿了处方单,去交钱拿药,然后就着随身带的温水,吞了两颗药片。做完这些以后,她就在医院门诊大厅坐下,静等御玺的到来。
也不知道御玺怎么样。
按照她以往的性子,这些事情向来是懒得插手的,意动之下帮助御玺牵线搭桥,已经有点反常,现在居然还会担心一些细节。
夏绛自己也不明白这种转变出于何种原因。
药吃下去,不知道是药效快还是心理作用,晕乎的脑袋似乎清醒了一些。夏绛一边发呆,一边无意识摸着手机。
手机忽然震动,夏绛回神,以为是御玺,屏幕上却是战荳荳的名字。
“霜霜!你到ZJ了吗?”战荳荳明朗欢快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夏绛“嗯”了一声:“不过来看你们了,我感冒发烧,不能传染给你和爷爷。”战荳荳怀孕还是双胞胎,容不得半点闪失;老爷子九十出头,精神还不错,但身子骨到底虚弱,也不想冒险。
“不要紧啦,你难得来一次,我们都很想你。”战荳荳闻言很遗憾。
“下次吧,再过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夏绛拒绝。她顿了顿,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那个,合作的方案,还行吗?”
她牵线之后就一直没过问具体进展,不太清楚今天的合作洽谈签约到底会不会顺利。
战荳荳嘿嘿嘿嘿笑了一会儿,然后语调一转:“霜霜啊,老实交代,这个御玺,真的只是你老板?”
“是我老板。”夏绛正义脸。
“只是老板?”战荳荳语气暧昧,“不要撒谎哟。”
夏绛望天,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好多相互扶持的亲友家人。她想起刚才御玺着急的样子和赖皮不肯走的情景,顿了几秒,开口:“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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