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面纱旋转飘落在地上,井秧回神,再向齐桓望去。
桃花眼勾人心魄,眉峰英朗,唇红齿白,轮廓分明。
一行清泪顺着齐桓的面颊滑落,姣好的容颜漾开了悲伤与自嘲。
***
昨日梦到这儿,井秧就醒了。
雪地里,井秧喃喃念,“齐桓……齐桓……”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的表情那样的悲决,又是哪里着火了。
井秧长叹一声,毫无头绪。
可现在除了这事儿,井秧还有别的要烦恼。
这梦跟齐家有关的事,井家就不便插手。
可这又是她的生意,她不能弃之不顾,何况与齐桓密不可分。
他既叫着她井秧姐姐,那她便是他姐姐。
井秧停下了脚步。
她下决心了,这事儿她必须得管。
井秧转身,看见肖南站在不远的地方凝视她,她扫视了一圈,才发现肖南是一步一步踩着她的脚印走着的。
井秧淡淡一笑,是担心她了吧。
肖南手插裤袋,鼻尖冻得发红,这天都这么冷了。
“进屋吧。”肖南喊。
井秧点头。
井穗从井家二楼窗户向下喊,“井秧!肖南!回来喝甜汤了!”
“穗穗,你说什么啊?我听不见!”井秧假装听不见,故意这么喊,脸上却笑意满满,她想看看井穗什么反应。
井穗轻哼,随后继续喊,“听不见算啦!”
她正好把他们那份吃了!
随后井穗将窗户一关。
井秧浅笑摇头,穗穗果然没啥耐心再说一遍,孩子脾气。
井秧跑向肖南,“走吧,回去喝甜汤。”
“嗯。”
进屋之后,肖南跟着井秧走,终于走到了井家的小客厅。
什么是小客厅,那就是自家人说话的地方。
像井秧的叔叔伯伯那类人,自然是二奶奶负责在大客厅招待了,毕竟他们每次商讨的事情都那么严肃,井秧她可不喜欢。
她就喜欢窝在这样温馨的小地方,挨着井穗喝甜汤。
虽然现在井穗依旧一脸不乐意,但是她从来不走开,就让井秧这么靠着。
肖诚坐在沙发边边,伸着个大长腿,井穗嘴角抽了抽,怎么看着那么欠抽呢……
“哎!”井穗说。
没人应。
“肖诚,叫你呢。”井穗痞痞说。
肖诚才望向她,不紧不慢,“嗯?”
“把你腿收一收,太长了,碍眼。”
肖诚:“……”
合着他长了双大长腿还怪他咯?
肖诚无奈,向沙发里面坐了些,收起腿。
肖南余光扫了眼肖诚,嘴角一勾,居然这么听话。
井秧倒是淡笑,没发表什么意见。
井穗见肖诚把腿收了回去,又觉得哪里怪怪的,“肖诚。”
“嗯?”
“你还是恢复刚才那样吧。”
肖诚:“……”
大小姐,你玩我呢吧!
他偏不,他就乖乖坐着。
井穗抿嘴,气场上来了。
两人目光交火,谁也不输谁。
井秧喝完一碗甜汤,伸手准备拿下一碗,被肖南抢过。
肖南拿起那碗甜汤喝了起来,嘴里平淡道:“你咳嗽,少吃些甜的。”
井秧扁嘴,好吧……
井秧算着时间,差不多家族会议该散了,她与肖南打了声招呼,一人来到了二奶奶的书房。
站在木质门前,她抬起手,敲了敲。
“笃笃笃”
“请进。”二奶奶的声音从内传出。
井秧开了门走进去,二奶奶正拿着钢笔在书页上圈圈画画,做着读书笔记,这个习惯,十年如一日未曾改。
二奶奶摘下老花镜,面色整肃,好似知道井秧的来意。
“二奶奶。”
“秧秧,怎么了?”
井秧内心组织了一下语句,尽量准备一次性说服二奶奶,“我这回的梦中人是齐桓,所以……这次的客人……”
二奶奶拢眉,双手食指交叉,放于书上,静待井秧向下说。
井秧还真是不太会说婉转话,破罐子破摔,她直言:“我要去齐家找齐桓。”
“秧秧,跟齐家扯上关系,对你可没好处。”二奶奶提醒道。
“我知道。”
遭人非议,或落下口舌,这些她还受的起。
“你的井,可是井家的井,明白?”
“明白。”清楚不已。
不管她做了什么事,都不能扯上井家。
出了书房,井秧心头的一颗大石头总算能放下了。
“想好了?”肖南清冷的嗓音兀自传来,吓了井秧一跳。
井秧伸头向右看,肖南双手环胸闭眼靠在墙上。
“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井秧发问。
“从你进去开始。”
井秧:“……”
“那你偷听了?”井秧向他走去,挑眉问。
“这儿可是有阵法的,我要是破坏了,估计被你们井家人痛打一顿扔出去了。”似笑非笑,又有些幽默的语气。
井秧掩嘴笑。
“那出发吧?”肖南凝视井秧。
“你……”井秧愣住,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肖南向前走,马丁靴踩在木地板上嘎吱作响,井秧望着他的背影。
肖南边走,浅笑声传来:“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井秧摸摸脸,有吗?
“井秧,走了。”肖南回头叫着呆呆的井秧。
“来啦。”井秧应。
第47章 第四章
肖南与井秧准备上车离开时, 井穗追了出来。
井秧见她哼次哼次跑过来的认真模样,发笑,她靠在车上等着她跑近。寒风凛冽,井秧轻咳几声,见穗穗出门也没戴个围巾, 心里有些怵忧。
“井秧。”井穗嘴里呼出热气。
“你……”井秧想嘱咐个一两句,又转念想, 穗穗也大了,不用听她唠叨了, 千言万语在心中蓄积,出口时却只有一句:“多穿点衣服。”
井穗眼光波动,微点头,她替井秧拉开车门,“你快些进去, 外面凉。”催促又焦躁,可在井秧听来暖暖的。
待井秧坐上车, 井穗指了指驾驶座上的肖南,“肖南, 你懂的。”
“懂。”肖南一笑, 个小丫头片子。
汽车驶离, 卷起积雪, 井穗目送, 神情木讷,又要许久见不着井秧了。
直到汽车没影儿了, 井穗才抬步回屋。
肖诚见井穗那副失落的模样走回来,半调戏说:“舍不得就舍不得,你还老跟井秧唱反调。”
“哼。”井穗用鼻子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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