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井秧记得清清楚楚的地方,现在却模模糊糊。
肖南轻轻拍着她安慰,“没关系。”
肖南目光落向井秧肩头的死灵虫,死灵虫在这样寒冷的情况在,却依旧生龙活虎。
“死灵虫。”肖南冷声叫。
吓得小小虫子一个激灵,它拍打了下翅膀,从井秧肩头飞起,来到肖南眼前。
“你是不是知道?”肖南盯着它,目光凶狠。
死灵虫微微垂脑袋,像个犯错的孩子。
“你如果不说,我们就得死在这儿。”肖南继续清冷道。
死灵虫只是挥动翅膀,它是一只小虫子,见到齐桓就要结束生命了,为啥还要这样为难它。
肖南怔愣,死灵虫有些悲伤的情绪,他感觉到了。
肖南微微叹气。
“肖南,你别为难它。”井秧笑说。它虽是只虫子,可它也有活下去的权利。
“好吧。”
——小绵,告诉他。
那个女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谁是小绵?”井秧疑问。
“你是谁?”肖南发问。
——小绵,你本来就是为了齐桓而生。
那个女人强调。
井秧看向死灵虫,死灵虫又耷拉下脑袋,小绵是死灵虫?
“小虫子,原来你有名字啊?”井秧问。
死灵虫在空中旋转几圈,表示它是有名字的。
肖南从那女人的话中听出,她是想救齐桓的,她与齐桓又是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要救他。如肖南所知,齐桓在齐家,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小虫子似是接到了指令,在冰窖里飞了一圈,又回到了井秧身边。
它在井秧刚才咬破的指腹旁打转。
井秧低头看着它的小动作,问:“你饿了?”
井秧用力挤了挤,指尖又有血渗出,“吃吧。”井秧对小绵说。
小绵落在井秧的手指上,一滴血下去,它用触角拍拍自己的肚子,看来是饱餐一顿了。
吃饱喝足后,它又飞起,重新绕了一圈,最后它停在这个圆形的冰窖中间。
将刚才喝下的血,吐出了一半。
那一小半滴血融入冰中,周围的景象开始改变,所有的东西都像是一阵烟一样,被吸入肖南脚下的冰地中。
而那小半滴血,又重新出现在了冰面上,被死灵虫小绵吃进了肚子里。
肖南目光看向前方偏左一些的地方。
“井秧,你在这儿等我。”肖南说。
井秧点头。
肖南向前走去,那里就是冰床,冰床前的冰柱上有井秧所说的那个挂饰,障眼法已经解除了。
来到床前,肖南低头注视着躺于床上的女人。
瞬间,他瞪大双眼,眼内是震惊。
过了会儿,他收敛神情,仰头看着冰柱上的那个摆设,他伸手,取下了竹签。
“啪嗒。”
一块冰砖掉落。
墙面上有了一个空格,看样子正好能放下肖南手中的竹签。
肖南看了看手中的竹签,上面还刻了字——
一生平安。
肖南觉得这倒像是个许愿签。
肖南走回井秧身边,带着她走到那个空格前,慢慢将竹签插入。
“轰隆——”墙面向两边移开。
面前的背影,以及他脚下的血泊,让肖南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齐桓……吗?”井秧问。
“嗯……”肖南皱眉。
齐桓所带的手铐和脚铐,都是扎进骨头的死锁,双脚和双手依旧在流血。
肖南庆幸井秧没有看见这一幕。
“井秧,你别动,我去。”肖南说。
井秧点头。
肖南走近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他绕道齐桓面前,齐桓依旧带着黑纱。
“齐桓,醒醒,醒醒。”
齐桓朦朦胧胧听见有人在喊他,他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肖南哥……”
他虚弱叫。
死小子,现在肯叫他哥了。
肖南握紧拳头,齐桓这副模样,是人看了都心疼。
肖南仔细看了齐桓所带的手铐,看样子不能取出,先把锁链截断。
肖南用锁魂针将齐桓四肢的锁链打断,接住他的身体。
齐桓的手脚跟废了一般,整个人倒在肖南身上。
肖南转了个身,背着他除了黑牢。
井秧听见他们出来的声音,想要伸手去摸,但闻到齐桓身上的味道,她就觉得不对了。
血腥味,发臭的血腥味。
“肖南……齐桓他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井秧担心问。
她轻轻触碰,摸了一圈,终于摸到了他的面颊。
她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
井秧松口气:活着就好。
齐桓微微睁开一只眼睛,轻声问:“井秧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没事,没事,出去就好。”井秧淡淡笑说。
——扯断鸟脚下的竹子,你们就能出去。
女声再度响起,肖南此刻没有继续质问的力气,抓住竹子使力。
“咔哒。”竹子断成两截。
三人脚下的冰面坍塌,齐齐掉了下去。
“啊——”
第53章 第十章
井秧醒来时, 发现自己正躺在湖边,这个湖……井秧迷糊望去,他们出来了?
井秧扫视一圈,看见了不远处那块海岩石,就是他们下生死棋的地方。
没错, 他们的确出来了。
那肖南和齐桓呢?
“肖南!”
“齐桓!”
井秧站在原地喊,四周都不见他们人影。
“嗞嗞嗞”死灵虫扑打翅膀的声音。
死灵虫在井秧肩上, 它飞了起来,似乎要带井秧去什么地方, 井秧跟在它后面走着。
绕了湖大半圈,井秧蹲下了脚步。
前面草丛下,躺着的两个人,就是肖南和齐桓。
井秧赶紧跑过去,她半跪下, 先看了看离自己近一些的齐桓,是暂时休克了。
她又走到另一侧, 肖南脸色发青。
他身上的衣服全部在水牢里烧光了,井秧摸了摸他的脸, 冰凉冰凉, 像尸体一样的温度。井秧有些慌了, 她伸手去探他的鼻子, 确认还有呼吸后, 她松了一口气。
现在是冬天,肖南这样冻着是不行的, 井秧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他身上,虽然外套也是湿的,但有总比没有好。
井秧瘫坐在地上,她自己也很难受,头撕裂般的疼,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还在发烧的吧,可是她已经感觉不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要救他们……
井秧好累,眼睛打阖。
“井秧。”有人叫了她一声。
井秧回头,袈裟,竹杖,蓑帽,还有那善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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